“躲开。”
慕长安下意识的将慕辰逸两兄弟推向右边,那速度之快,根本让他们反应不及。
下一刻,奔腾的岩浆撞击在一旁的石壁之上,一层炎浪乍然而起,朝着四周飞溅而出。
打在慕长安的身上,几乎是在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当慕辰逸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慕长安跑了回去。
只是就在他准备扑上去把慕长安身上的火苗压下去的时候,“哗”的一下,一盆水直接从他的头上淋了下来。
慕辰逸整个人都懵了,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那个朝他笑的小妹。
她的身上哪里还有一点点的火星?
“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长安勾着嘴角笑道:“你的身后着火了。”
“我?刚刚不是你吗?”慕辰逸不知所措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他的衣服上果然有着一块烧焦的痕迹,可刚刚他竟然都没有感觉到?
慕长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眉眼间多了几分得意,“我的衣服是吉光羽编织的,遇水不湿,遇火不焦。你觉得我会怕这种岩浆吗?倒是你,自己身上都着火了,还往我这里跑?怎么着?还想烧死我?”
慕长安将手中的水云珠收了起来,刚刚要不是她反应快,直接泼了慕辰逸一身水,恐怕这家伙屁股都烧焦了。
“我没有。”慕辰逸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他那苍白的脸上甚至还有着一种恳切的慌乱,“我真的没想到会烧死你,我只是想来帮你的。”
他那表情认真到,就是慕长安看着心口也是莫名的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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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声也给了等在外面接消息的那些人冲进来的借口。
“三宗九域的人也死了不少。”
“炼神枷锁原本就是杀招,三宗九域的人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再加上他们的身体被禁锢住了,自然不会没有损伤。”
陌胥低叹了一声,“我说的是死了,不是受伤。”
巽离微微皱眉,“死了?死了多少?”
“八成,活着的也多是重伤。”
“八成?怎么会有这么多?炼魂枷锁虽然厉害,可丫头并没有炼成,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神似而已。如果不是当时十方台周围设有灵力禁制,那些人根本不会被丫头困住。如今怎么可能死这么多的人?”
“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带丫头出来的吗?”
巽离点了点头,回想起那天的事,他们也算是共生死了。
“当时你们破了阵,整个十方台都毁了。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刚开始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可不知道是谁先打头动起手来,然后一群人就和新勋军的人打成了一片。你别说,燕域新勋军还真是精锐,战斗力真的是好强。愣是将大多武者的攻击都给拦下来了,我觉得就算是那些人恢复了灵力,恐怕也不一定会占到便宜。”
“那根本不是什么新勋军的人,而是天斩的人。”
“天斩?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你让我去找人帮忙的时候,我就发现天斩的人竟然消失了?我飞在半空中竟然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天斩?等一下,我想起来了。你让我去找人帮忙的时候,我就发现天斩的人竟然消失了?我飞在半空中竟然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巽离更是惊讶的瞪大眼睛,“可这怎么可能?天斩一向自持身份,他们怎么会穿着武士的甲胄充当一个兵士?”
“谁说天斩的人不能穿甲胄了?关键在于,天斩的人为什么要穿甲胄?”
巽离的眉头顿时蹙紧,“天斩隶属燕域,更是只听燕家族长一个人的调遣,那个人就是燕昱城。”
“我听到,就在灵试开始之前,燕昱城将三宗九域的几大门派和九域中的长老都请进了皇宫之中,将其中四十七人斩杀,七人囚禁。”
巽离一听整个人都傻了。
斩杀九域长老?
甚至还涉及三宗的人?
巽离那胡子气的直接翘起,“他这是要干什么?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有什么区别?就算我早就告诉你了,你能改变什么?再说丫头的情况很是不好,你何曾出过房间?”
巽离一想也是,如果陌胥那个时候还跟自己说这些,他估计会直接动手。
“真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燕昱城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他不知道这些人一旦死在燕域,可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他是明知如此而为之。据说这次灵试,燕昱城用了域印,亲自派发的邀请,一些接到印柬的人,竟然有了一种卓越的心思。说来也是可笑,谁又能知道,这是一封死亡邀请?这些人如今都死在了燕域,而且说巧不巧的是,这些人中竟然有大半都是促成燕翎羽当年死亡的始作俑者和参与者。”
这事简直太奇怪了?
巽离先是缓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喃喃说道:“难道燕昱城是为了报仇?给他姐姐报仇?可是当年要杀燕翎羽的,难道不是他吗?”
“这其中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从十方台出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些袭击我们的新勋军,都是不是针对我们来的,而是为了杀十方台中的所有人。”
巽离听到这里好像也感觉到当时他们冲出十方台的时候,是哪里不对劲儿了。
当时他找到陌胥的时候,龟息丹已经失效了。
陌胥将身上的外衣裹在了慕长安的身上,隐匿行踪混在了人群里。
而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他甚至将自己的灵武都隐匿了起来,只是拿出一把普通的长剑迎敌。
陌胥披头散发,浑身浴血,但眼中神色依如磐石。
正如他手中的剑,宁折不弯,锋芒锐利。
只是当时他们要带慕长安平安离开,只当是那些人要捉拿扰乱十方台灵试的肇事者。
却没有想到,那些人还有其他的目的?
并不是只围攻他们。
所以巽离觉得奇怪就在于,那些人以冲进来,便开始挥剑。
根本就是敌友不分。
又或者说,他们穿着的甲胄,已经将被杀的和杀人的分开了。
“所以说,那八成的人也是燕昱城指使杀的?”
“应该是。”
巽离顿时扶额,“燕昱城简直疯了。我就说,当时三座连城门的大门怎么会轻易的被打开?可打开时候,却是蜂拥而至的重兵?而我们突出重围的时候,只是受到了小部分的阻力,然后那些人竟然还往十方台里面冲?所以那些人根本不是为了杀我们,而是……杀里面的人。”
陌胥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
只是巽离的心情还没有平静下来,房门就被猛地拉开,“大医师,行了,长安醒了。”
楚瑶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里面的蒸雾实在太浓了,呛的她说不出话来,而且她记得巽离的交代,一定不能在长安醒来的时候大喊大叫,所以她一直憋着气跑到门口才喊了出来。
巽离一听,瞬间把所有事都抛之脑后,一头就扎进了房间里。
看着那隔绝视线的屏风,巽离的脚步跟着一顿,侧头问道:“我能进去吗?”
楚瑶赶紧点头,“可以的,大鼎上面被我先盖住了。”
巽离立刻走了进去,入眼便是慕长安那红的烫人的小脸。
她整个人的皮肤就已经被烫红了,脸色也是出现了淡红的蕴色。
巽离在水中加了不少灵草和丹药进去,灵气顺着慕长安身体的毛孔钻了进去,在她周身之中游走,那就如同一根根细若无骨的针,扎进了她的身体里。
所以伴随着剧痛而来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痒。
那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雾霭入眼,便是一层水汽。
慕长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瞳,更是被熏染的入目澄澈。
她渐渐的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唇角微微皱起,声音沙哑且微弱。
“老头,我竟然见到你了?我……是不是……又没死成?”
巽离的耳朵贴近她的唇边,听着她的声音,他吊到嗓子眼的心跳顿时被他咽了下去。
一双老目竟然出现了一种淡淡的水光?
多少年没流过眼泪了,这个坏丫头真是快把他吓死了。
“是啊,你没死,有老头我在这,我看谁敢接收你?”
跟着跑进来的陌胥,脚步因为巽离的声音而慢下了两步,但却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他的神经也是紧绷着,他无数次的想过,如果丫头死了,他可怎么跟云一扬交代?
可真当丫头醒过来的这一刻,他想到的却是:活了,活过来了。
很多时候,嘴硬的不止巽离一个。
陌胥耳朵微微一动,窗外出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灵力波动。
只是那灵力一瞬而过,如同昙花一现。
如果换做其他人,也许会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可陌胥的唇角却勾了起来,如果当时不是这个家伙突然出现杀出一条路,他们恐怕逃的也没有那么顺利。
不过他怎么就不进来看看这丫头呢?
丫头昏迷了两天两夜,而云一扬跟着在外面守了她两天。
如今这样的“狠心”,这家伙到底是有点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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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又睡了两天,慕长安发现自己依旧待在这个大水桶里,就跟砂锅煮肉汤一样。
而慕长安奇怪的是,自己的身体好像感觉不到那种滚烫的温度一般,可她的面前依旧在不断冒着气泡。
楚瑶也坐的离她两米远,可脸颊却被熏的通红。
可见其中的温度依旧很高,慕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和手臂,却连一点烫的微红的痕迹的都没有?而且她觉得自己的皮肤好像更白了,而且也更滑嫩了?
等她可以从这个桶里出去之后,一定要问问巽老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如今她有更好奇的问题要问。
“楚瑶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长安看到楚瑶的时候还是很惊讶的,只是之前她刚刚醒来,身体很虚弱,没有什么精力跟她说话。
事实上,她也只跟巽离说了一句话,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这一醒来,又是两天两夜过去了。
楚瑶一听便笑了出来,“其实不止我在这里,还有师姐,她也在。只不过她昨天晚上守着你,我一早便替她回去了。这里就是我们之前住的破庙,而如今也就这里更安全一点。”
“苏依姐?她的身体好了吗?”
楚瑶笑的突然变得微妙起来,俏丽的眉眼间有着几分嗔怪。
“之前让巽离大医师过来帮我们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这件事慕长安原本就没想隐瞒,只是如今被楚瑶说出来,倒是有点让她尴尬。
见她这样一幅默认的表情,楚瑶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我当时就奇怪,这种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帮着我们?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真正帮我们的那个人是你。”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楚瑶立刻摇了摇头,“这事本就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师姐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在三宗之中,门派之间都是勾心斗角的。天机堂原本对我们华天剑宗就有怨恨,就算不是你的出现,秦正南也会找茬对付我们的。说起来,也是我们连累了你。你都不知道,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我们都认为没人会在“逆轮”的刀下活下来,就算有人救走了你,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大师兄怒火攻心,最后当场吐血,直接晕倒了。师姐当时是要冲过去救你,却被秦正南那家伙击碎了武灵。其他人也都红了眼,直接跟天机堂拼了。”
楚瑶说着,眼眶就红了。
“不过还要感谢你的那几个朋友,在他们的帮助下,那些人也别想到讨到一点的好处。我们最后杀了十七名天机堂的弟子,又杀了六名天斩的人,还有几名将军府的护卫。所以惹了众怒,整个燕域都容不下我们,可师兄他们需要治疗,我们又不能立刻离开燕域。而那些人怎么会放了我们呢?所以明里暗里的追杀我们几回,弄的我们大家都是遍体鳞伤。直到躲到这个破庙里。后来跟我们一起会和的师长们为了让我们可以有一个安身养病的地方,只能白天出去打探消息,保证我们的安全,晚上再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