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
慕长安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们之间的缘分,除了血脉,还有着另外一种“心有灵犀”。
慕辰逸也没有想到会遇到慕长安,顿时也是一愣。
在他身边的慕宁晖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见到她的那一刻,手指猛地紧了紧掌心的剑柄。
而慕长安只是在他们出现的那一瞬间微微一愣之后,就十分警惕的看着他们。
慕宁晖这样的动作,当然不会逃过她的眼睛。
染血的薄唇,紧抿起来,逼出一道近乎冷峻的弧度。
她看着慕宁晖手中的长剑冷笑了一声,“怎么?你还像再杀我一次吗?”
静静的站在原地,慕长安的脊背却是紧绷着,显出一种沉静当中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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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胥的脸色阴沉的可以下暴风雨了,一脚踹在了巽离的小腿上,那一双剑眉横扫过去,眼刀紧跟着“刷刷刷”的往外飞。
“我说的都是实话,真情实感。”
龚胖子这家伙见他们的样子有异,生怕他们不信,立刻补充的说道:“而且我还听说,我的恩人还是一个会看灵石的女子,在斗灵石的时候更是有着大师的风姿。前辈,你们想想啊,如此有才有风韵的女子,我要是真跟了她,也不亏啊。”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下慕长安差点把自己憋死,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雷怎么就顺着风往她这飘了?
“死胖子,你想得美。”
巽离笑道一半,顿时发出了一声嚎叫。
那一嗓子被他叫出了一种公鸡打鸣的效果,随即伸手拽住龚胖子的耳朵,用力往上一提。
龚胖子立刻咧嘴大叫起来,“前辈,疼疼疼……您轻点,轻点……”
巽离眼睛气的瞪出了一对一大一小斗鸡眼,拽着龚胖子的耳朵死活不撒手。
“死胖子,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竟然对我们家丫头动了心思,老头我现在立刻毒死你,让你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哎呦喂,前辈,前辈……你这是说的哪的话?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慕长安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头皮都发麻。
“行了行了,你们别闹了。”
巽离不情愿的松开了手,龚胖子一下子蹦了老远,差点跟个球一样滚走。
那胖乎乎的脸颊,此刻一脸的委屈。
慕长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哎呦喂,她真是没有力气去解释什么了。
可龚胖子终究不是一个傻子,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傻子,也不会将云想阁经营的,拥有好几家分店。
所以片刻之后,龚胖子再傻也反应过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会吧……”
他的嘴巴轻声的嘀咕了一句。
再看巽离和慕长安的时候,他心中的那种不确定越来越肯定了。
伤燕宁峥的人据说是一个女人,带着白色的面纱,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
据说那女人身边有两个高手保护着,一个虎背熊腰,一个形瘦睿智。
该不会,总该不会,还是就会……
“难道,难道……”
难得龚胖子那已经肿的亲妈都认不出来的脸颊此刻竟然还能表达出一种近乎扭曲的震惊。
“就是我们。”慕长安害怕把他吓成结巴,所以只能替他说了。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两块肩胛,“这两块地方被陌胥大叔穿了两个洞。”
“那是因为你下了命令。”
陌胥这个时候可是把自己撇了清白,他可不想莫名的被人以身相许,最重要的是,还是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男人。
哪怕有钱也不行。
慕长安哪会不知道陌胥嫌弃的是什么?
她也是立刻摆了摆手说道:“龚老板,虽然我们两个相识,但是我看以身相许这事还是算了吧。”
得到了答案,龚胖子整个人都震惊了。
别说什么以身相许了,他都快要吓尿了。
刚刚他都说了什么啊?
“原来真的是你啊?也是我脑子傻了,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是姑娘你呢?如此英姿,谁还能堪比姑娘?”
龚胖子正说着,突然间眼中闪过一抹银芒。
只是他那肿起的眼瞳实在太小,那一闪而过的银芒根本没有到达慕长安的眼底。
“小心。”龚胖子下意识的朝着慕长安扑了过去,大喊着:“闪开。”
“啪咔”
一声炸响骤然而起,带着类似金属的摩擦声和碰撞声。
慕长安感觉一阵凉意窜入她的后颈,她立刻转身看去,一道黑影已经徒至眼前。
“还我哥哥命来。”
哥哥?
慕长安一念闪过,随即来不及细想这话的意思,身形一闪,侧身躲开。
可刚刚朝她扑来的龚胖子却迎着那道黑影撞了上去——
龚胖子的眼瞳骤然一缩,竟然是:罗刹锏?
那金属的碰撞声就是罗刹锏发动攻击时触发的机关,那锋利锯齿剆印如同张开大嘴的獠牙,朝着他的面前咬了下去。
龚胖子避无可避,情急之下根本来及阻挡。
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如今也是该着他死了。
可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脊背似乎被什么东西拽住了,随即一股力量直接从他的左腹传来,他的身体就着这股力量直接侧飞了出去。
“咣”的一声撞到了地板上,却是捡回了一条命?
龚胖子趴在地上抬头看去,通体黝黑的罗刹锏在半空之中飞速的旋转着,而随着旋转的速度加快,整个圆形的锏核上面隐隐闪耀着星星点点的红光。
而这东西就好像会认人一样,一击未中竟然朝着慕长安又飞了过来。
慕长安两个起落转身,那东西都如影随形的追了上来。
这东西还真是针对她的?
这里面就数她的修为最低,这东西是不是就找软柿子捏啊?
慕长安双手结在一起,十指之间立刻出现了几道发光的丝线,灵力立刻汇聚之上。
黝黑的罗刹锏骤然间就撞了上来,黑白对照的电光霎时间狰狞而出。
而慕长安这一刻才发现,之前罗刹锏上那些亮起的红色斑点,竟然都被一道凹痕连在了一起?
随着灵力相撞的爆发,那红色凹痕逐渐亮了起来。
连点成线,凹痕犹如被红光灌注,从头到尾一笔挥毫而下。
而慕长安的眼瞳中也印出了整个凹痕的走向,这是——符印?
就在那一瞬间,一道红色电光悍然迸发而出,毫不犹豫的朝着慕长安轰然劈下。
与此同时,一道光幕结界也将慕长安整个包裹住。
慕长安一时之间来不及抵挡,被爆开的红色电芒掀翻在地。
随即头顶一道雷电紧跟着狰狞的扑了过来——
——核金印。
只在刹那之间,慕长安感觉到一股能量充满了她整个身体。
犹如浩瀚的江河,又似汹涌的浪涛,在那一瞬间,击打着岸上的礁石。
一时之间,激浪翻涌,怒涛而起。
轰然一声巨响。
一道湛青色的光芒与光幕相撞而出,脆弱的光幕瞬间被击穿。
下一刻一道人影直接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闷响,那人的身体犹如被雷电击中,半个身子都跟着麻痹起来,“噗”地一口鲜血吐出,立刻将衣襟染红了。
光幕卸去,慕长安静静的站在原地。
清秀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而身上也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巽离满意的点了点头,朝陌胥看了过去,“怎么样?我就说丫头没事吧?还不信我?”
刚刚异变刚生,陌胥就要出手。
可谁知道却被巽离一把拦住,“这点小事还是让丫头自己解决吧,我们不能总是保护她。”
当时陌胥就想骂他,一个连丹都没有结的小菜鸟,怎么跟比她高出了两阶的武君相提并论?
这不是找死吗?
谁知道这结果……
他还真是小看这丫头了?
慕长安转身朝那个刚刚突然攻击他们的人看了过去,那是五个天斩中,唯一的一个女人。
看着也就三四十岁的模样,不过她可不敢乱猜,毕竟能修炼武灵的人,都是驻颜有术,谁知道他们到底多大?
巽离说他有两百多岁,陌胥比他还大,要三百岁。
虽然他们谁大谁小各执一词,没有考证,不过过百的年纪却是定下了。
慕长安对于这种长寿组合可是一点都不敢小觑。
“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慕长安低头俯视着她,“你哥哥是谁?”
慕长安没有听错她说的那句话:还她哥哥命。
可是慕长安却不知道她的哥哥是谁。
“我认识你,我记得你的声音,还有你的样子。”
女人抬头看着她,眼中的狰狞恨不得把慕长安大卸八块。
“可是我却不认识你。”
“我哥哥是十方守卫,向良工。”
向良工是谁,慕长安依旧不知道,不过十方守卫对她来说却不陌生。
“既然你哥哥是十方守卫,那就是我杀的,我承认。十方守卫,十个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
“你承认了,你就是消失在十方台上的那个妖女。”
“妖女?”慕长安面容冰冷的嘲讽道:“辅国大将军的女儿,你们叫她灭世之妖,只因她生在七月初七。而如今你又叫我妖女,只因我在十方台杀了十方守卫。我一直想问问你们,你们对妖女的定义是什么?是杀了人的人都称之为妖女,还是你们意兴阑珊,说谁是谁就是?那你们呢?你们又是什么?守护燕域的英雄?还是打家劫舍的混蛋?”
那女人的手指刚刚动了两下,一道剑芒直接从她的手腕处砍下。
一只手瞬间掉落在地,在地板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啊——”
一声惨叫随之响起。
慕长安的指间闪过一点白芒,一道血痕留在了她的身前。
女人握着被砍断的手腕痛哭的嘶喊着:“你们等着,殿下……殿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慕长安手指一翻,逆轮顿时出现在她的掌心。
手起刀落,匕首直接没入那女人的肩胛骨中。
对着那双狰狞的眼瞳,慕长安的双眼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涟漪。
“杀了你大哥,我承认。可他有该死的理由,当他选择成为别人的帮凶时,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被杀的一天。对于他的死,我不会感到一点的歉疚。而你,没有任何的问题,是一把匕首不能解决的。我这人心不善,唯一那一点点的善良,只能留给曾经感动过我的人,而你们并不在列。不过你放心,你的心愿我会帮你达成。”
看着面前的尸体,慕长安眸光浅淡,“你的殿下的确不会放过我,而我……也没想放过他。”
对于慕长安的处理方式,巽离他们都没有做声。
而龚胖子这回是真的被吓傻了。
他整个脑子都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回想的都是几个词。
十方台,十方守卫,她杀了十方守卫……
那她到底是谁?
巽离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走到了慕长安的身边,蹲下身去查看那女人的腰间。
“巽老头,你干嘛呢?”
慕长安收起匕首问道。
巽离从那个女人的腰间摸出一块琥珀腰牌,脸色立刻凝重起来。
“是……命牌。”龚胖子说话的声音有些发抖,那张脸此刻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
“命牌?”
“是天斩的命牌,人死之后,命牌也会跟着碎掉。”陌胥的话音刚落,只听一声脆响从巽离的手中裂开。
巽离转头看向陌胥,陌胥手臂一挥,直接将命牌捏成了粉末,同时一缕残魂便从命牌飞出。
“哪走?”
悍然的力道,立刻将这股残魂打散,再也无法凝聚。
“凡是有因必有果,你死的不冤。”
慕长安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你们将她的魂魄打散了?”
“天斩的命牌都刻着符印,如果有人死了,那命牌就会留下他们死前的最后一口气。等到有人找到命牌,就知道杀他们的人是谁了。”
听着巽离的话,慕长安问道:“所以你是怕天斩的人来寻仇?”
巽离摇了摇头,“不仅如此,我更不想让他们得到你的气息,这才是更危险的。每个人的气息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让他们得到了你的气息,那就等于在你的身上留下了印记。在燕域我们很难逃过天斩的追捕,而且就算逃了,这燕纹符禁也不会放我们离开燕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