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巽离的胡子气的直翘,大白眼翻的差点没抽过去。
“你觉得我们是别人?丫头,要不是你给了我一块血玲珑的极品灵石,我现在早就把你扔出去了。要说麻烦,那不是你自己想的,而是要从我们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些个九域的贵族,哪有几个生出来的兔崽子是好相处的?这事就是不问缘由,我也知道,不能全都怪你。只不过,你既然是将军府的仇人,怎么还要住在这里?深入虎穴,你就不怕被猛虎当了食物?“
慕长安想到了慕乐菱的那张脸,不算是解气,但却真是可悲。
“我只是想看看慕乐菱会是一个什么下场,怎么说我也是被她杀了一次的人。”
巽离不屑地哼哼了两声,想也知道那丫头现在的情况应该好不了。
“看到了?”
“嗯,生不如死。活不过七天。”
巽离冷哼了一声,“她能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逆轮可是圣器,虽然没有器灵,但却是一把杀人的利器。要不是将军府有点家底,换做其他人,早就放弃了。”
“老头,我大概知道你为了救我,到底废了多少心血了。”
巽离那张扯出皱纹的老脸上,顿时欣慰了。
“知道就好,以后有好的灵石,就多想着我老头一点。”
慕长安扑哧笑了出来,“你不就是想要灵石吗?只要我有,给你就是。”
巽离顿时眼冒精光,得寸进尺的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把你那小凤凰借我用用就行。”
“小杂毛?你要它用来干嘛?”
“当然去买灵力原石啊,你想啊,我们有这么一个王牌干嘛不用?”自从巽离知道慕长安赌石赢了的真正原因,他就总想着用小凤凰去帮他敛财。
九幽凤凰对灵力有着极强的辨识度,这简直就是一项逆天的技能。
灵力原石本就稀有,又因为自身有灵力蕴含其中,虽是一块石头却有几分慧根。
如果能经年累月的蓄积灵力而不被发现解开,也极有可能修炼成精怪。
所以灵力晶石通常会幻化出一种保护膜,敛去自身的灵力,看上去和普通的石头没有差别。
所以要想找到这些灵力原石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只靠一些识别石头的技巧,有的时候也会眼拙,最终里面什么都没有。
“老头,不是我不借你。这小家伙这两天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好像是灵石喂多了。刚开始一直昏昏欲睡,总是耷拉着头,可翅膀还是能展动几下。但现在完全缩成了一个金蛋,我看过两次,外面都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壳。陌大叔说,小家伙可能要进化了,所以我没办法叫醒它。”
“进化?”巽离立刻凑到她的身边,“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很忙啊。”
忙着去华天剑宗治病啊。
“可是凤凰进化那可不是小事。”
“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了。”
巽离直接白了她一眼,没良心的丫头,要不是他问出来,她还不准备说呢。
正当老头瞎啊?
“丫头,你可记住了。凤凰进化成功之后会破壳而出,到时候你一定留下它脱下来的外壳,而且还要尽快用寒冰玉做的瓷瓶将它收藏起来。”
“收藏蛋壳,干嘛用?”
巽离好好的给她“科普”了一下,“凤凰的蛋壳很快就会融化,不过那金色的液体可是淬炼丹药最好的原材料,名为凤凰琉璃,可是无价之宝。九域之内就那么几只凤凰都是有数的,一般人都得不到,所以你一定要给老头我留着。”
慕长安的手指挠了挠下颚,“那能炼出什么丹药?“
“你想要什么丹药?”
慕长安伸出手指一根一根的点单:“洗髓丹、聚灵丹、成元丹、续命丹、还生丹。”
巽离抚摸胡子的手指猛的一顿,正好捏住了他的胡稍,这么轻轻一扯:哎呦,真够疼的。
“你还真敢说?这些除了洗髓丹和成元丹品阶还算不过分,聚灵丹我用了近十年也只炼了一颗,最后还为了救你都用了。”
“所以啊,我给你凤凰琉璃,你能给我多少丹药?”
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
给了他凤凰琉璃,还要拿炼好的丹药换,那他图什么啊?
巽离想到这里就朝陌胥瞪了过去,那眼神真是哀怨又憎恨。
只是这眼神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道气蕴化形的小刀直冲冲的射向巽离的眉心。
“陌胥,你要死啊……”
堪堪的躲过一击,慕长安拄着下巴看着跌坐在地的巽老头,“你什么时候能不对陌大叔露出那挑衅的眼神,也许就不会如此欠揍了。”
拍拍屁股站起身,巽离转身瞪了过去,“那他没事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陌胥双手环胸的站在那里,冷冷的说:“她要学习炼丹,这些是基础。”
“炼丹?那是她说学就能学的?那是天赋懂吗?我还是炼丹师呢,可我才几阶,混了一百多年才刚刚迈入六阶,现在想要炼成七阶的丹药,还要看运气呢。”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资质不佳,不妨培养培养我,也许我还真有这种天赋呢?”
“培养你?”
慕长安挺直脊背,单薄的骨头总算见到点肉了。
只不过那自信的模样还是那么的辣眼睛。
可巽离却把这句话听了进去,他突地转头看向陌胥,“你觉得……她可能吗?”
虽然没有主语,可并不妨碍陌胥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可能。”
灵试,乃是九域中的大事。
十方台被重兵团团围住,闲杂人等都只能待在外面,不得入内。
而参加测试的人,通过的则会继续参加下面的测试,如果有不合格的则会立刻被送出来。
“少爷,慕姑娘坐在那里。”
未奕在楼下就看见了坐在对面茶摊上的慕长安,斗笠还有白色的面纱,想看不见都难。
特别是陌胥还在她的身边,一抬手就撕了人家华天剑宗的结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起码他身边的那四个护卫可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可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反应最大的不是未奕,而是风动。
看着风动脸上那肃然而起的战意,花……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兄弟,千万别冲动,今天可是灵试的大日子,这里的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你一个冲动,弄不好我们几个都能被拍死。”
风动瞟了他一眼,微微皱眉:“我不会的。”
不会?
花语的嘴角一抽,刚刚是谁看到人之后,就跟看到猫见着老鼠一般?
“我们过去喝杯茶。”
花语一听小主人说这话,心想:又是一只猫见着老鼠了。
感觉到对面有人,慕长安抬头看了一眼。
可也仅仅是一眼而已,她连话都没有说,就好像根本没有见到过这些人。
“喂,有人坐在这里你都看不见吗?”
慕长安依旧没动,声音慵懒的说:“要坐你就坐呗,我又没赶你。”
未奕急了,“你怎么这么随便?”
慕长安觉得这个小屁孩真的很讨厌,让他坐着他还不满意了?
“不想坐就给我滚,再啰嗦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未奕还没有被这么冷落过呢,而且还被威胁?
“那个……”
慕长安猛地转头看向他,斗笠瞬间划了半个圈,这一下可把未奕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我有那么吓人吗?”
虽然有面纱在,可未奕听出了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欢愉。
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在吓他。
“还不是你说的,不要我说话,可你却突然转头过来。”
慕长安给他倒了一杯茶,“可刚刚是谁先说“那个”的?我嫌你啰嗦,你还说话?活该吓你。”
“你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未奕那手臂一甩,还挺有小大人的气势,装的一手的好逼。
有前途。
这就是在云塔里,怎么说也能评定为S级,重点培养的对象。
“你来这也是参加灵试?”
未奕还没有原谅她的突然袭击呢,对她也是不理不睬的,“你管我?”
慕长安手臂一挥,照着他的后脑勺打了下去,“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少爷……”
花语虽然吃惊慕长安这样随意的打了自家少爷,可她却没有立刻拔剑相向,之前先生就吩咐过如果再见到慕姑娘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对她出手。
如今她是想出手也不敢啊,陌胥抱着肩膀坐在那里,一个眼神他们就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干嘛随便打我,很疼的。”
“因为你该打,问你话你就说,一个男孩子啰嗦什么?一点都没有男孩子的干脆,你这样下去会养成优柔寡断的性格,别说你那点报复了,我看你以后非得死在女人手里。”
未奕被她说的脸颊一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
“你这人好没道理,你问我,我凭什么就要回答?”
抽出一根筷子,慕长安对他谆谆教导道:“你记住啊,道理呢是跟讲道理的人讲的,对我这种不讲
道理的人一点用都没有。我问你,你就要说,不然就给我滚。”
未奕瞬间觉得这女人简直就是,就是……
哎呀,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怎么可以不讲道理?”
最后憋出这么一句话,听着都稚嫩中带着委屈。
“因为没有任何律法规定我非要讲道理啊。”
“你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
慕长安又用筷子的一头指了指对面等着参加灵试的那些人,“看看他们,告诉我你都看见了什么?”
未奕视线明显躲过了她手上的那根筷子,转头看了一眼,“这能看见什么?到处都是人啊。”
“那这些人都在干什么?”
“参加灵试啊?”
抬手一筷子打在他的头上,虽然不重,可未奕还是恶狠狠的瞪了过去,“你干嘛又打我?”
“难道你没听见叫卖声?没有听见争吵声?耳朵聋了?”
未奕揉了揉脑袋,“听到了。”
“那为什么不说?”
未奕揉着脑袋往远处瞟了一眼,“应该是一个买糖人的被打了。”
“打他的是什么人?”
“谁知道呢?如今这是进入灵试的入口,周围都被官郡的人把守着,应该是不允许他做买卖,所以才动手的。”
“那你告诉我,谁又规定了这里不能做买卖?那个买糖人的在这街上卖了这么多年的糖人,凭什么你要在这里举行活动,人家就不能卖了?”
“因为不允许。”
“国家有法度规定吗?”
未奕一愣,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那你凭什么不让他卖呢?这就有道理了吗?”
“可是他会影响灵试的秩序。”
“因为一个卖糖人的,灵试会开不了吗?”
未奕摇了摇头,“不会。”
“那这个卖糖人的会威胁到灵试的进行吗?”
那人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威胁到灵试?
而且这届灵试还有几位大能参加,什么人不要命了,敢出来砸场子?
这回就连旁边的几个护卫也跟着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这世上不讲道理的事情多了,所以我并非强词夺理,而是这世间没有法度,那我就给自己制定一套属于自己的法度来约束自己。所以对于你,我规定自己不需要跟你讲理。”
有那么一瞬间,未奕感觉对面的这个女孩身上的气势变了。
那种看似说笑的话语变得强势,就是他也不得不说被这种气势压的死死的。
“那个,我们一会儿一起进去吧,我……也是来参加灵试的。”
慕长安唇角微翘,不过有面纱在她就算有再多的表情,他也看不到。
“小家伙,这样才乖。”
巽离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们,直到慕长安恬不知耻的叫人家小家伙,他的脸皮跟着抖了抖——
你跟人家同岁好吗?
“王大仁,你往哪站呢?到后面去。”
慕长安的身旁走过来一群人,原本倒也不引人注目,毕竟来看热闹的人不少,参加灵试的更是个个打扮的都是一副很英武的样子。
剑袖、束腰、缠腿……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一副叛逆轻佻的样子,看上去倒个个都是栋梁之才。
“这里又不是排队进入,我为什么要站在后面?”
说话的少年穿着有些不一样,和周围华衣锦服的少年相比只能用寒酸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