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脚步声墨云霆转头看了过来。
见到是沈轻月时，墨云霆当即一怔。
这时，沈轻月也发现墨云霆身边的内侍正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王全。
沈轻月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却暗暗腹诽，这宫女不会是皇上赏给太子暖床的吧！
怎么还有这么不靠谱的爹呀！
墨云霆一眼便看穿了沈轻月的心思。
这丫头越来越爱吃醋了！
“你先回去吧。”
那宫女屈膝行礼后转身离开。
沈轻月看着她的背影，牙根发酸。
王全看了看沈轻月，还是询问道：“殿下，还要去哪？”
虽然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沈小姐不算外人吧！
收回在沈轻月身上的视线，墨云霆回道：“去锦鲤池看看吧。”
镇定自若的跟在墨云霆身侧，沈轻月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墨云霆没有反对，王全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在前面带路。
沈小姐果然不算外人！
似是觉得太过安静了，沈轻月开口问道：“殿下去锦鲤池做什么？”
看样子也不像是去钓鱼！
墨云霆目不斜视，“随便看看。”
气氛有些古怪，王全如芒在背，几次忍着没回头看两人是不是背着他偷偷拉手。
午后的阳光有些热烈，再加上刚刚有两位小皇子再次殒命，这时候的锦鲤池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几株垂柳歪在池边，柳条垂入水中，偶有小鱼在其间悠游嬉戏。
“两位皇子就是在这里落水的……”
王全指着岸边一处平地。
沈轻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落水？
谁？
迷茫的看向墨云霆，却见他正四下环视。
想起先前郑扬说宫里出大事了，沈轻月心下了然。
也怪她来的匆忙，并没打听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即便好奇，沈轻月还是忍着没问。
墨云霆指着南边的一座宫殿，“那边住的是哪位娘娘？”
抬眼看了一下，王全回道：“是德妃娘娘。”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墨云霆转身往御书房的方向回去。
见墨云霆回了御书房，沈轻月不好再跟着，只得又回了碧波殿。
碧波殿中，贤妃正在花藤下饮茶，见沈轻月回来，笑道：“见着了？”
沈轻月耳根一红，“贤妃娘娘说什么呀？”
抿了口茶水，贤妃叹气道：“唉，今日宫中发生了件大事……”
沈轻月竖起耳朵，却不见下文，只得撒娇道：“贤妃娘娘就告诉我吧！”
“你呀！”
点了点沈轻月的额头，贤妃将两位小皇子落水身亡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今日午时，皇上正在碧波殿用膳，忽然有内侍来报说四皇子和五皇子落水了。
贤妃忙跟着皇上一起过去查看。
到锦鲤池时两位皇子已经被捞了上来，御医正在施救，却还是无力回天。
细问才知道，原来是照顾两位皇子的宫人一时大意，看丢了小皇子。
待有人发现时，小皇子已经飘在锦鲤池上。
一时间，沈轻月满眼震惊。
都说这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没想到连那么小的孩子都不能逃脱。
“唉，可惜了那两个孩子……”
贤妃满眼忧伤，她没有孩子，所以才会更加觉得惋惜。
将贤妃的表情看在眼里，沈轻月有些动容。
转念想到什么，又惊讶道：“皇上叫太子来……难道是……”
贤妃没有说话，只长长叹了口气。
“许嫔同丽妃是同年入宫的，选秀时皇上称丽嫔天生丽质，当即赐了丽这个封号……”
贤妃声音轻柔，讲述着丽妃与许嫔的往事。
“……而许嫔容貌则平常的多，又胆小懦弱，但心机确是不少，仗着同丽妃关系好又住在一起，分了不少圣眷，还先丽妃一步怀上龙嗣……”
再后来丽妃和许嫔先后诞下龙嗣，引得龙颜大悦，大宴三日，可是太子出生时都没有的殊荣。
可没想到，时至今日，两个孩子又一同去了，怎能不让人心痛。
听着这些往事，沈轻月再次陷入沉思。
前世她与这两个小皇子接触并不多，只在宫宴时见过几面。
都是聪明活泼的孩子。
隐隐的，沈轻月似乎猜到了真凶。
“贤妃娘娘……”
沈轻月才一开口，贤妃就看出了她的意思。
“去吧，常来宫里陪我坐坐……”
这话说的心酸，沈轻月忍不住眼眶一热，郑重的点了点头。
出了碧波殿，沈轻月到御书房外，墨云霆正好出来。
“什么事这么急……”
墨云霆抬手拭去她额头的汗。
被着突如其来的温柔惊住了，沈轻月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走吧！”墨云霆浅浅一笑将她笼在自己的阴影下。
晕晕乎乎的跟着墨云霆出了宫门，沈轻月这才回过神。
拉了拉墨云霆的衣袖，“我有事要同你说……”
两人在附近找了家酒肆，又挑了间雅室坐下。
“想吃些什么？”
听墨云霆这样问，沈轻月便随口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又要了壶梅子酒。
点完之后，沈轻月才意识到她是有正事要说，而不是来吃饭的。
不过点都点了，索性先吃了再说。
酒足饭饱之后，沈轻月也少了几分局促，这才打开话匣子。
想着同墨云霆讲他父亲如何纳妾有些不妥，沈轻月用心斟酌言词，只挑着重点讲了一遍。
说完之后，沈轻月又给出自己的猜测，“我觉得，这凶手很有可能是德妃！”
“怎么这么说？”
墨云霆似乎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少女眼中如如群星闪耀，“我的猜测！”
“噗！”墨云霆毫无顾忌的笑出了声。
这丫头简直太可爱了！
沈轻月脸上一红，理直气壮道：“我这猜测也是有根据的！”
收敛笑意，墨云霆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前世我在水牢时沈轻蔓曾说皇上之所以子嗣稀薄，全是拜德妃所赐……”
话音未落，沈轻月就发现墨云霆的脸色变了。
是她那里说错了吗？
仔细回忆一遍，也没想到哪里不对。
可墨云霆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是墨云琛把你关进水牢的？”墨云霆的声音几乎要冻成冰。
咳……这不是重点吧！
沈轻月讷讷的点了点头，“所以你觉得是德妃吗？”
“是不是他们都得死！”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墨云霆起身出了雅室。
等沈轻月追出去时，他已经上了马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