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怀道:“好,你们来了就好,我先去做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说。”
号怀把精磨的面粉与自制的五香粉加上热油制成油酥,将面赶成大面片,将油酥铺匀,圈起来后下成了小剂子,将小剂子收好口包好酥,一个个擀开开始包羊肉馅。
尉迟府大厨姓刘,二厨是他弟弟,哥俩共五个儿子,两人之前跟号怀学过鸡蛋饼、手抓饼、葱油饼和大饼的制作方法,这几饼现在已经成了尉迟府里日常必备的佳饼!这次听号怀要人,自然十分高兴的把二厨的儿子刘文、刘武和几个厨房的杂役拔给了小吃铺。刘文、刘武一开始全程在旁边学习,心想:上次三少爷传授手艺时咱们没在跟前,这回可赶上了!只见三少爷井然有序的一步一步的操作着,别说手艺,就连工具,他俩大部分都没见过,这时终于有他俩会的项目了,开始帮着一起将羊肉馅包进三少爷准备好的面皮儿里。程三和房二都是国公府的公子,李恪更亲王,哪见过这个,纷纷在后厨围观。只见号怀将包好的小包子稍稍摁瘪了一些,一面在一个大碗里沾了一下水,又在一个装满了芝麻的盘子里按了按,然后放进一个大黑平锅里,过了一会儿翻了个面,又放进一个大托盘里送进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大炉子(烤箱)里。三人一脸懵!这是没做好扔炉子里烧了?不对呀,这炉子里怎么没火呢?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号怀拿块厚布垫着手把铁制的炉子门打开,用个铁钩子把里面的那个刚才送进去的大盘子抽出来,只闻得迎面一股浓郁的香气,霸道的钻了众人的鼻子!
三只贵公子惊叫:“好香!什么呀这是?”
几位帮厨也惊讶道:“三少爷,小的们从没闻过这么香的味儿!”
号怀笑道:“拿个盘子来。”自己拿着竹夹子夹了几个羊肉烧饼到盘子里,正要端着盘子带三只贵公子向大堂走去。还是小五和小六,毕竟成日跟着号怀,大着胆子问:“三少爷?”号怀回头一看,只见众帮厨咽着唾沫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笑道:“你们自己尝哈,我和三位公子商量点事儿。”
“小五,你把我新炒的梅花茶沏一壶过来。”
四人落座后,房二哈迫不急待的拿起一个羊肉烧饼就咬,只听一声:“嗷!”程老三和李恪吓了一跳,号怀嫌弃的说:“你慢点,刚出炉的,烫着你!”说着先给众倒上茶。
却见房二哈连吸带哈,也没把那口巨烫的烧饼吐出来。李恪还是有点端着的王爷范儿,先拿起茶杯吹了吹,呷了一口道:“好香!这是何物?”
程三一听也跟着喝了一口。号怀喝了一口茶说:“我家的茶不知是怎么了,跟个稀了的油茶面儿似的,我实在喝不惯,我一打听市面儿上有那种生茶,又让我家杂役去采了些刚开的梅花,自己窨制的,虽说比不上茉莉和桂花,但这个时节也只有梅花,先凑合吧。”
此时房二哈已经一个烧饼进了肚,喝了一口茶说:“挺好,解渴!”
号怀无语道:“唉,怎么样,明德兄、处弼兄?”
李恪道:“清香沁脾,回甘悠远,真是优雅非凡!”
程处弼忙附和:“对,对,优雅、优雅。”说着忙放下茶杯拿起一个烧饼,一口下去,酥脆鲜香!根本来不及说话,三下五除二干掉了一个烧饼。
李恪也咬了一口烧饼,却没有品评,而是又连吃了三口才说:“皮酥馅香,关键一点都不腥膻,真乃人间极品!”
号怀突然领悟到一件事儿,这个美食还得给有文化的人品评,不然只能是茉莉花喂牛!
这时小五又端上来一盘烧饼说:“三少爷,这是刘文和刘武做的,您尝尝对吗?”
号怀还没说话,只听一声猫叫,葱油猫直接跳上了桌子,恶狠狠的瞪着号怀,拿小白爪爪指了烧饼!号怀忙说:“噢,不好意思哈,忙把自己做的和刘家兄弟做的,各切了一个,放进两个小猫盆里,说:“给,你尝尝,这盆给你师傅。”
三只贵公子见怪不怪。也纷纷尝了刘家兄弟做的,感觉没太大区别。号怀心想:我做好的皮和馅,光包和烤能有多大区别?号怀叫二人过来说:“记住今天的配料比例,以后这间小店铺就以你俩为主了,我还有很多事儿要干。又对着柜台说:“频安、墨岚,店里的帐目就交给你俩了,记得按我说的方法记帐。”二人答应。
这时小五过来说:“三少爷,这个饼如此好吃,是不是给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二少爷送点去?”
号怀突然发现三只贵公子也冲着自己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程家和尉迟家关系最好,程处弼忙说:“尉迟老三,这个”指了指桌上的烧饼说:“多少钱一个?我来50个,给我爹和我家兄弟们尝尝。”
房二哈嘴里嚼着烧饼口齿不清的说:“唔,对,吾也要,给**我娘次。”
号怀忙说:“你吃了几个了?快别吃了,这个东西油大,一会该吃伤了!”
于是命小五去安排给各家送烧饼。
又转回送问三只贵公子:“怎么样?你们觉得这烧饼可行?”
“太行了!”程三和李恪异口同声。
“好,特别好次”房二咽下最后一口烧饼,还很留恋的看着桌上的烧饼,但也怕吃伤了,没再动手。
“嗯,我是这么想的,这两天我也去东西两市转了转,我觉得咱们就肉的卖五文钱一个,素的、糖的和螺丝转儿的卖五文钱两个,油酥和芝麻的卖五文三个,你们觉得呢?”
李恪迟疑了一下说:“太便宜了吧?”
程处弼却说:“也可以了,一开始太贵了没人买怎么办?”
房二哈关注点完全不在这儿,说:“还有素的、糖的?螺丝转儿是啥?”
这时一阵猫叫,葱油猫说:“李乐芸,你绝了,这手艺厉害。”
号怀开心一笑,有点腼腆,另外三只贵公子一阵恶寒。
号怀接着说:“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先这么定了,回头看看情况再说。”
“明德兄,我有件事儿,非你不可。”号怀开始下一项议题。
“什么事儿,尽管说!”
“你认不认识宫里负责净身的太监?”号怀问道。
“啥?”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号怀立刻有种环绕立体声的感觉。
“贤弟,你这是要干嘛?”
“你可不能走这条路呀!”
“万万不可想不开啊!”
三人一阵乱糟糟的惊呼后,号怀挥手大声道:“停!我没想不开,不是净我!是净猪!”
“啊?”三人又是三脸懵那啥。
号怀道:“是这样,那天我不是让钱庄头买100头小猪崽吗?现在猪崽都备齐了,就差阉了,我这不是想着人和猪差不多……”
“噢!”三人长出一口气。李恪命随从去找人。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小六开门一看是个胡人,便说:“我们还没开张呢。”
胡人却说:“我是萨利姆,求见尉迟三公子的。”
店铺大堂没有遮挡,号怀听到了忙让进来。
萨利姆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也是胡人,别一个是个汉人。
萨利姆指着胡人说:“三公子,这位就是我说的我的朋友,曼特斯。”
曼特斯忙上前右手捂左胸口深鞠了一躬说:“三公子好,这位是我的朋友,王勋潮。我听说您喜欢那些土块?”
“噢”号怀笑道:“没错,请坐。”
曼特斯从背着一个袋子里拿出两种“土块”说:“您看看,这个怎么样嘛?”
号怀一看:土豆、山芋!大喜过望但他没马上表现出来。
萨利姆见号怀似乎有所保留,又把曼特斯的袋子向外倒了倒。号怀又发现在几个大土块中间夹杂着一串小土块,葱油猫走上前用小白爪扒拉几下,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一点,麻麻赖赖的……喵:“花生!”号怀听见了。笑着问:“这堆土疙瘩挺好玩的,我喜欢,你有多少?”
曼特斯很高兴:“噢,我伟大的三公子,您喜欢就好,到我这里的袋子,我也只有三袋半,一共。”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哈,”差点没忍住说:“你准备卖多少钱?”
曼特斯很大方的说:“这个东西,我们那里、你们这里都没有人要!您随意给些就好了,但我有一些非常美丽的花,非常非常美丽,我带了几盆,您看一看。”
号怀和另外三人还有葱油猫对了下眼神,然后说:“好说、好说。”
趁着曼特斯出门去搬东西的功夫,那个汉人王勋潮说:“三少爷,小的也有点土块儿,要不您上上眼?”说着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号怀上前一看,芋头!号怀:“嘿嘿,这玩意还有毛毛,挺可爱!这个我也要了,你有多少?”
“三少爷,这玩意在我家乡很多,但不是很好运,今年我第一次运来了一些,但是没人要,现在都砸在我手上了,我老娘还在家等我,我有三个孩子,最小的还在吃奶。”王勋潮沮丧的说。
号怀一时间不会了,如果他狮子大开口,号怀还是挺会讨价还价的,但他这一卖惨,号怀倒不知如何是好了。看了那三位一眼,李恪同情心立刻泛滥毫不犹豫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约有1、2两,递给王勋潮说:“别难过,你看看这个够不够啊?”
王勋潮立刻眉开眼笑道:“唉呀,多谢这位贵人,多谢。”
号怀差点被他气死。程处弼看明白了。房二哈一脸茫然。
这时曼特斯已经指挥着一个随从搬了几个花盆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马上很有信心的说:“众位贵人请看!”
李恪刚要惊叫被程处弼一把拉走了。号怀马上说:“这是玫瑰吧?”
“是的,我尊贵的少爷!你真是见多识广!”
号怀一脸假笑道:“不过,我们大唐人比较喜欢牡丹!你这个卖不上价吧?”
曼特斯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迟疑道:“这……这个,但它,很美丽……这个红色的比狼桃还要艳丽,您知道……”
号怀打断他道:“倒是别具一番风韵,你总共有多少盆?说说你打算开个什么价?”
“一共带了50盆,途中有4盆枯萎了,现在只有46盆了”曼特斯说。
“46盆,行吧,说个价吧?”号怀问。
“嗯……嗯”说着曼特斯拿眼瞟了瞟王勋潮。
号怀笑道:“明白了,给你五十贯,花和那些土块都给我吧?”
萨利姆大喜过望道:“噢,我的公子,您真是慷慨的贵人!”
王勋潮也跟说:“对,对,对!是,是,是。”
号怀笑道:“你们明天把全部的东西送南城外尉迟庄,交给钱庄头。另外以后再有什么没人见过的植物、种子什么的,拿来给我看,价钱方面好商量!”
三人一起答应,开心的自去安排送货不说。
却说小五安排了几位杂役分别给自家府上、程府、秦府、李靖府、李积(绩)府送去了新出炉的羊肉烧饼。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尉迟敬德、尉迟宝琳不在家。尉迟宝琪今日休沐在家,陪母亲用饭,刚要用饭小珠用盘子托进来几个饼说:“夫人,二少爷,三少爷让小五送来的,羊肉烧饼,说是三少爷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