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若冠玉的少年眉头紧皱,他嘴里呢喃着,说着一些不太清楚的话,“父亲,别,不要这样!”
少年突然双手紧握,作拱手的姿势,哀求着,“默儿,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双眼紧闭,表情既痛苦又欢喜,变幻莫测......
此时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正被困于梦魇之中~
......
......
张灯结彩,大红彩灯装饰的太师府,形形色色的宾客来来往往,肱骨朝臣们在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一对新人缓缓从门口往里面走,一旁有司仪高声喊道:“欢迎新人入场~”
雷鸣般的掌声在偌大的太师府内响起,人们全都眼中带笑,看着丰神俊朗的言辰挽着小娇妻走到高堂面前。
新人在司仪的喊声中,拜完天地后开始拜高堂。
“见过父亲,母亲。”一对新人毕恭毕敬对太师和太师夫人端茶行礼。
新娘盖头遮住了她的花容月貌,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倒是新郎官言辰眉宇间有难掩的喜色。
“好好,辰儿,你日后要好好对默儿啊。”太师慈眉善目地看着自家儿子和儿媳。
“是,父亲,儿子会的。”
言辰深情地看了新娘一眼,周围的女眷们瞧见这一幕,心中又激动又兴奋,纷纷露出花痴羡慕的表情,小声尖叫呐喊着。
“各位,今日的重头戏来了,有请,送入洞房!”司仪高亢地喊道。
众人纷纷起哄,丫鬟们簇拥着言辰和上官默进入了洞房,与言辰私交甚好的一些公子哥纷纷来洞房看热闹。
翩翩少年郎在众人的瞩目下,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一张平平无奇,却很耐看的脸,好事的公子哥瞧见了新娘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美丽,在心中感慨了好一番,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礼貌得体的微笑。
“言辰,你好有福气啊~”
“是啊,是啊~”
上官默眉眼带笑,嘴边浅浅的梨涡仿佛盛满了酒,言辰只是看了一眼,便有了一些醉意。
他十分温柔地看着上官默,深情地说了句,“娘子,我们成亲了。”
“夫君,妾身这厢有礼了~”上官默看着意中人如初见时温柔的眉眼,情不自禁地说道。
一旁被喂狗粮的众人纷纷酸倒了一片,嬉笑打闹了好一会儿,才强硬拉着言辰出去行酒。
“夫君,你去吧,妾身在这等着你~”上官默十分善解人意,大梁的婚嫁习俗向来都是大婚当日新郎要在外接待宾客,新娘子必须待在府内。
她盛满温柔的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言辰离开的背影,她虽然长得不出彩,这双眼睛确实格外的吸引人。
言辰十分无奈,他此时很想和娘子温存一会,却不得不应付热闹的场面,席间来了许多他的同窗好友以及良师,酒过三巡,他喝的已经有些上头的时候,管家突然找到他,扶住有些走不稳的少爷,在他耳边轻声说:
“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
他立刻满脸堆满歉意,冲来敬酒的好友说:“对不住啊,在下有些内急,诸位稍等片刻,只管尽兴喝个痛快。”
“言辰,这可是你说的啊,哥哥我今天可要喝光你府上的好酒。”好友玩笑道。
“哥哥你尽管喝,酒管够。”言辰随着管家一同往书房方向走,声音越来越远。
热闹的人群被抛在身后,原本醉醺醺的言辰顿时变得十分精神,目光凝重地看着前方,眼中有一股隐忍的情绪。
他进入书房后,太师坐在太师椅上,满脸凝重地看着言辰,“你今晚一定要把黑曜石拿到手。”
言辰瞳孔微缩,喝过太多酒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的嘶哑,“父亲!今日是儿子的大婚之日!您能不能不要再和儿子说这件事情了!”
言烈怒了,这是儿子第一次敢这样顶撞自己,却是为了一个女人。
他猛地大手一拍,身下的太师椅震得粉碎,起身用力甩了言辰一巴掌,俊俏少年郎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言辰!你以为你能娶到上官默是因为什么?那是你爹我在陛下面前求了很久,爹向陛下承诺了,夺取上官默的黑曜石献给陛下,以此换取你们两的一纸婚姻!”
言辰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怒的父亲,“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陛下说谁考中了状元,便许其一个心愿,默儿明明是我考中状元求得的,怎么可能?”
“呵,”言烈冷笑一声,看了眼太过天真的儿子,“辰儿啊,你想想当今陛下如此忌惮你爹我,怎么可能再把朝中大臣的女儿许配给你,陛下最不喜欢臣子们联姻,搞党派之争。”
“辰儿,你就听爹一句劝,好好的哄骗上官默,把黑曜石拿到手,献给陛下,才能换取咱们一家平安啊!”
言辰受了很大地打击,双眼涣散,呆呆地望着一处,他跌坐在凳子上,久久没有说话。
言烈恨铁不成钢,他如此优秀的儿子,从小便被他送去崆山派,苦修多年才回到家中,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怎么会栽在那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手里!
他眼珠子一转,心一横,威胁道,“辰儿,若是你不愿意做这件事情,那爹就要对上官默用刑了!”
“我在陛下面前已经承诺了一定会把黑曜石从上官默手中夺过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言辰身子猛地一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父亲,孩儿~孩儿,听您的就是了~”
“乖孩子,若是没有拿到黑曜石,陛下定然不会放过我们一家的。”言烈看着如此失魂落魄的儿子,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伸手想要抚摸一下儿子的肩头,可是言辰一声不吭地躲开了,他的手僵在半空,有些尴尬。
“父亲,还有什么事吩咐吗?没有了,孩儿就先退下了。”
言烈欲言又止,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言辰低垂着脑袋,没有看言烈的脸色,静待了一会,他还是什么没有说,言辰便自觉退出去了。
少年朝气蓬勃的脸上满是凝重与难受,他在府内的长廊中一直走啊,走啊,在一条分叉口停住了,一边是去往前厅宴席处,另一条路是去往内院新房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朝内院走去,前厅的乐声丝竹缓缓传入他的耳中,却再也不是以前那般动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