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有不少人操心他的终身大事,介绍过很多条件优秀的女性给他。然而他总是摇头拒绝,日常人际交往里与异性的接触也是能少则少,久而久之,A大的未解之谜里,多了个段教授究竟喜不喜欢女人的谜题。
只有少数人知道,一个叫李软的姑娘每天都躲在段嘉许的办公室里,捧着段嘉许亲自给的学术题研究着,认真研究之余,还能得到段嘉许给予的宠溺。
他从不这样对待任何人,除了李软。
有段时间,李软爱上了读诗,就买了一本聂鲁达的诗集,解题解得头疼时,便捧着诗集读。
起初李软不喜聂鲁达,每翻一页纸,就会跟段嘉许抱怨:“你看这人,一点都不懂收敛,十句话里,有九句话都在诉着情欲。”
段嘉许笑了笑,说:“文艺工作者的诉情是高洁的,反之,那些粗鄙人口出秽语才是庸俗。”
李软抱着诗集半知半解地又看几天,懂了。
“段先生,我喜欢聂鲁达了。”
“为什么?”
“你看这句诗,他写着‘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一朵玫瑰’。”李软笑了笑,接着说,“我学理的,不太懂其中的高深之意,但我也觉得这句诗好美。段先生,你就是我最后一朵玫瑰。”
段嘉许握笔的手一顿,一个数学符号便被画得歪歪扭扭的,节奏都跟着他的心乱了。他反问道:“李软,那你是什么?”
李软将诗集合上,带着玩味的口吻开口道:“老师,我亦是你的玫瑰呀。”
李民生前跟一道数学题死磕了十几年,成为教授以来,他没日没夜地求因求解。然而,最后那道题的到底有没有解出来,都未公布,也没有人再去研究,那道题,也随李民的自杀消失了。
李软觉得,自己父亲当年的举动,定与那道未解开的题目有关。所以她在私底下里,找段嘉许要A大的备份资料,想接着父亲的成果继续研究。
那也是段嘉许第一次跟她生气,温柔的表情荡然无存,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去解那道题。
李软好长一段时间都未跟他说话,两人做着各人的事,陷入了一场难熬的冷战。
那之后,李软又开始失眠了,她加大了安眠药的剂量,却还是总做噩梦。段嘉许听到她从噩梦中惊醒时的尖叫声,在黑夜里弓起了身子,终究还是不忍心见她如此。
春夏交替时的天气总是捉摸不透,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
段嘉许主动跟她说话那天,正好下完一场雨。她从外面来,撑着伞后背也湿了一片,换好拖鞋从客厅路过时,被他叫住了。
“你确定要去解那道题吗?”
“确定。”
段嘉许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李软,所以她没能看到他的表情。
“答应我,只解题,什么都不要问。”
李软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
如果,是说真的有如果,如果李软知道那道数学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她宁愿一辈子都当它是个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