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爱情能让每个人都做他自己。
“我能最后抱你一下吗?”沈澜勉强收住眼泪,怯怯地开口。
他们站起来,紧紧地拥抱,不断在彼此耳畔重复着“好,好的”。
在肯尼迪机场下飞机时,沈澜已经神色如常,她将戒指从手指上摘下来,塞进了背包夹层里。她还没有彻底想通,可她知道自己和解安已经回不去了。
“我在这儿!”
她推着行李走出去,就看到彼得举着牌子像只猴子似的在人墙后面跳,她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笑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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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遇到池霁的那天,我带着摄像师阿范去交大外采。
这是我人生中参与的第一档综艺节目,体量小,没有什么人手,外采时也只有两组staff。
我和摄像师阿范作为A组人员,满大街找目标群众,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那是冬天,我们在校园里寻找看起来比较上镜的学生。阿范一直质疑我的审美,当我遥遥拿手指了几个人,想上前开工的时候,被他一脸嫌弃地拽住了,然后摇了摇头。
我极其不忿,想争辩那几个人分明还可以,阿范冷嗤一声,拿专业压人。
“你是摄像师还是我是摄像师?你懂镜头还是我懂镜头?”
我瞬间偃旗息鼓。
当我们徘徊在林荫上苦苦找人的时候,阿范突然推了我一把:“那个小哥不错,上!”
我一个趔趄被推到了池霁面前,造型夸张的麦牌撞到了他手里的半杯咖啡,咖啡溅出了杯口。
我连声说着对不起,抬头和他相视。
池霁的眉心微微蹙起,他扶住我的手肘,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刚好令我的皮肤产生一点压力。他只是望着我,我却目不转睛而且希图更多——除了这一眼以外的更多。
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可池霁没有走,同意了我们的采访。
问及最后一个问题时,他看向镜头的视线朝我转了过来。
“不是。”
他是这么久以来,唯一给我否定答案的受访者。
几周后,节目剪辑完毕,我走出后期公司,像是经历了一场战火一样——和后期的磨合永远让我痛苦。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走,然后走到了交大。没有拍摄任务,没有摄像师,没有台本,我手里握着一块孤零零的麦牌,不知在期待什么。
我脑子里冒出池霁的模样,又将他压回黑暗里去。
上课铃响了起来。
我垂眸望着一双双鞋子,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穿插在我茫然的视线里。最终,有一双淡米色的帆布鞋停在我的正前方。
我抬起了头。我发誓,我不是故意来偶遇池霁的。
他穿着一身运动装,舒适又利落,大片的湛蓝和白交错,却没有任何花哨感。他戴了一顶棒球帽,压低帽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可我还是认出了他。
池霁垂眼看着我,漆黑的眼底一片澄明,好像能照出我此刻的紧张。
好吧,我承认刚刚说谎了。
“你又来采访吗?”他问我。
我想把麦牌收起来,可是揣了半天才发现没有衣兜,这徒劳的动作一定傻极了,所以池霁才会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