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握戒指的动作清晰地落在彼得眼里,彼得却不甚在意,笑着说:“人不就在那里,你想见就去见啊。”
最终沈澜还是请了几天假飞回了上海。
当沈澜回到那间酒吧,解安毫无惊讶之色。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沈澜一定会走这一趟。
两个人走出酒吧,还不等沈澜提议换地方,解安就在便道牙子上坐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要上班。”
沈澜穿着一条白色刺绣的裙子,却毫不犹豫坐在了谢安的身边,问:“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一年多了。”
“你的手……还没好吗?”解安的手腕上还戴着护腕。
“早就没事了,只是戴习惯了。”
沈澜咬着嘴唇,太多话堵在喉咙口,竟不知该如何表达了。她的犹豫解安完全看在眼里,便主动说:“想问我为什么不拉琴了?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想拉琴了。”
“是……是我的错吗?”
这么多年,萦绕在沈澜心中的问题终于在此刻说出了口。她无数次问自己,是她的错吗?是她给解安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吗?是她没在意解安的感受吗?是她毁了自己的爱情吗?
“你还是不懂啊……”解安抬起手在沈澜的头上摸了摸,熟悉的触感与温度顷刻间锁住了沈澜的喉咙,“你以为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自甘堕落吗?不是的。当我决定彻底放弃小提琴,我才发觉自己是多么轻松。我现在很快乐,真的。这就是属于我的生活,我没有一点儿委屈自己。”
沈澜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解安,眼中一片水光:“和我在一起,让你不快乐吗?”
“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我们在一起时,组成的是一个小小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是快乐的。可你有更大的世界,你注定要走出去,而我在你那个大世界里找不到位置,我只能被你留在原地。事实就是如此,这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
这个道理是解安想了很久之后才想通的,一开始他也纠结、愤懑以及想念。直到他想明白这一点,便接受了现在的生活,也能够和爱着沈澜的那个自己共存了。
“我爱你。”解安伸手摸着沈澜的脸,此情此景,这么多年里他午夜梦回也不是没幻想过,“我愿意为你去死,却无法与你并肩往前走了。原谅我,终究还是我食言了。”
沈澜将手覆盖在解安的手背上,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一股冲动战胜了理智:“如果我……”
解安突然靠过去在沈澜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止住了沈澜的话。
“别说,别说你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你早晚会后悔的,到时候无非是重蹈覆辙。沈澜,我们都各自往前走吧。”
或许他们之间就是缺这么一场郑重其事的告别,命运才会选择让他们在此时碰面。当年的解安,无论如何也无法当着沈澜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因为那时的他被沈澜困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里。当他找回了自己,他才更清楚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