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不管不顾了,大声责怪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林梦雪,他那么讨厌你,他怎么就喜欢上你了。”
这声音中透着多少无奈,多少难以置信!
林梦雪站在原地,不动,心也不再痛,也许是麻木了吧!
几乎所有事,都在她意料之中,所以才不痛的吗?
一抹残阳西下,断肠人却在脚下。
鹿邑静静地看着,面有怒色,却不动声色,任由金灵发泄心中的痛苦。
夕颜、曾子琼也并没有多劝,只是对着林梦雪偏了偏头,暗示她自己先走。
林梦雪旋即想要离开,金灵又恶狠狠地道:“还有我妈也是拜你家所赐!”
曾子琼原本就是一个是非分明的人,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很清楚,听到这话微怒道:“金灵,这话不能乱说!你妈妈本来就有高血压,这得脑出血也是自己打牌兴奋所致,你不能什么都怪到梦雪身上,这过份了。”
林梦雪已然走远,不知道后来,他们都说了一些什么。不过听到这话,心却放下了很多,不是那个自己脑补的画面就好。
鹿邑原本是住校的,眼见金灵这般生活不能自理,就去办理了走读手续,但凡有空闲时间就陪着金灵。
随后几日,金灵倒是不再哭闹,只是喜欢在车来之前跑过公路,以此来减轻内心的痛楚。
这几日林梦雪也是一个人回家。
周五晚上,收完粮食的林泽浩和淡雅思到了店里,这俩人几日不见却变成了非洲人,黑得跟包公一样。
林梦雪看着哥哥的模样极为滑稽,笑道:“这日光浴效果可以呀,变帅了,更有男人味了。”
他轻轻拍了一下妹妹的头,道:“你就会偷懒,也不回家帮帮妈妈。”
淡雅思自然心里也一样女儿、丈夫可以去帮帮自己,白了一眼女儿,道:“就是,你们这父女真是懒到家了。”
林泽浩见母亲表情不对,自道自己失言,又怕她犯病,又安慰道:“小妹要上学,爸爸要看店,所以也不是他们懒了。”
说完抬起眉毛,又对林梦雪道:“雪儿,明天你跟我们一起去把舅舅接回来吧!”
“我们一起去”轰隆隆
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一时头晕目眩,林梦雪内心决然不想去面对那个人。
她柳眉微皱,低着头,讪讪道:“我可不可以不去呀!”
淡雅思瞥了一眼女儿,心中不解,冷声道:“东西太多了,一起去才拿得到,我们家又没个车,只能多个人去提回来了。”
林梦雪不语,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担心和不详的预感!
她幽怨地看了一眼哥哥,希望他能帮自己说上两句,她特别不想去面对——那个疯子。
这时林泽浩却丝毫没有领会到这个眼神的含义,反道:“爸爸要看店,走不了,你就委曲一下。”
林梦雪双唇微颤,叹了一口气,反驳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没有什么力气,怎么拿得动东西嘛!”
淡雅思白了女儿一眼,微微生气道:“你看着舅舅,总是可以吧,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免得你舅舅走掉了。”
林梦雪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父亲,央求道:“要不然我看店也可以。”
林九福也全然不理会女儿的感受,冷冷道:“你这小孩子,让你做点事,怎么就那么难呢!明天爸爸还有其它的事,去不了。”
其实,世界上最不想见淡领的人就是林九福,林梦雪无奈地点了点头。
夜已深,一个人仍然趴坐在书桌前。
“嘟嘟嘟……”
一阵电话声打破了夜的沉静,林梦雪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
走下楼,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过来一点气促的声音,宁神一听,原来是孟远。
这个魂牵梦绕的人,那个熟悉的声音。
林梦雪一怔,愣在原地,他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一时竟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电话那头,那个温柔又带着磁性的声音道:“海燕,你睡了吗?”
林梦雪静了静,想平复这心跳,吁吁道:“还没......睡呢!”
“那就好!”
她仍旧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道:“有什么事吗?孟老师。”
在这空空的、紧闭的空间里,呼吸声好像回荡起来,还能听到“扑通扑通”地心跳声。
他停顿了一会,道:“很久没有联系我了......”想说点什么,又停下来,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张老师要结婚了?”
林梦雪愣了一下,这个张老师是自己初中的数学老师,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他要结婚了呢?
“嗯?”
他继续温柔地道:“是下个周六,在镇上的华梅宾馆,我到时候也会去,你也来吧......”
他的声音回放在林梦雪的脑海中,那个声音依然如天籁一般,具有一种魔力,让她无法抗拒。
——他是想我了吗?想见到我吗?
——告诉我张老师要结婚,是想见我一面吗?
林梦雪用力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生生作痛,几番确认,才明白这并不是一个梦,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她眼眸如水,柔波万里,思绪万千!
电话那边,又问道:“你会来的吧,海燕。”
林梦雪呆呆地道:“下周见,孟老师。”
随后他又先挂掉了电话。
又传来那一阵“嘟嘟”的声音,此刻,林梦雪确认这是自己这辈子最讨厌的声音。
片刻过后,兴奋淹没了讨厌,欣喜若狂,却又有一点淡淡的忧伤。
她躺在床上,纠结着睡了过去。
天似乎亮了,朦胧中睁开眼睛,一个穿白衣服的男子站在床头。
她从上到下的打量着他,她想动,却动不了,想说,却不能开口。
一双明眸中闪动着难以置信的惊恐,眼睛来回转动着表达着无尽的害怕。
这个男子穿着一身白大褂,随意地看了一下她的瞳孔,抬了一下她的头,举了一下她的胳膊。
他冷冷的对一个粉衣服的女子说道:“这个病人是典型的木僵症状,是一个疯子,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