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睡的十分不安稳,甚至来说,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
起初她是兴奋的,兴奋的猜想着与阴梵君之间的总总,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隐约的觉得仿佛有无数梦境从她脑海中闪过,却连一个画面都捕捉不到。
一股子悲伤气息在胸堂内蔓延,可那股忧伤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压制,无法发泄也无从发泄。
『迷』糊,她感到身边坐了一个人。那个人伸出手轻轻的在她脸蛋上抚『摸』着,摩挲着。那指肚的温暖触感竟然如此的熟悉,还让她有些的留恋。但当她想要细细记忆时,却没有找到这触感的一丝痕迹。
一切都是空白的,空白到让人有些恐惧。
她感到自己睡的很不安稳,但又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她感到那双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带着无限的宠溺和留恋。
随后,一个更为柔软的东西紧贴在了她的额头,那种柔软还带着淡淡的湿意。
那湿软的感觉再次移到了她的耳垂,随后是一个如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沫……不要再探究,都忘了吧……等我找到了解『药』……就都好了……”
那清凉的触感让她很是留恋,又十分的熟悉。
她想要上前紧紧的抓住,却是连动都动不了。
听了那人的话,她突然觉得有些惊慌失措,她害怕极了,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的害怕。
不,她不要,她不要听这人说的!
她不要……
她仿佛意识到自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奋力的挣扎着,却毫无作用。
反而,随着那人微凉的手指放在她的额头上,她只觉得头越发的沉,睡意也越来越重……
慢慢的,慢慢的……
她沉入了梦乡,那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梦……
即使她再醒来时,完全不记得梦里梦到过什么……
阴梵君看着挣扎愈加小了的苏沫,嘴角翘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既然她是那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儿,只要是蛛丝马迹都能举一反三,那么他只能将她记着的这些蛛丝马迹全部抹杀,让她将醒来后的这段记忆也一一抹去……
如果她发现了一丝端倪,那么他就将那丝端倪的记忆在她脑海抹去,发现一次就抹去一次……让她绝对不会有任何想起过去的机会!
直到她身上的毒完全解了,直到她能够完全坦然的面对那段记忆……
虽然他也很是不舍,他也很是珍惜那段记忆……
他是多么希望她能记着啊!
多么期盼知道她如果想起那段记忆,想起他们两个拜堂成亲的事情,会是怎样的心情和表情……
不要怪他,他只是想要保护她。
他绝不能让她有一丁点的危险!
她之前和现在所受的苦,是他地狱鬼君没有讲她照顾好!他已经是后悔莫及!
至于是那个月溪……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无论她是谁的外甥女,也无论她是神是魔,他阴梵君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敢把主意打到苏沫的身上,那就要做好了得罪地狱鬼君的准备!
这一刻,阴梵君双目含着冰渣,全身的气息都变得冰冷无比,四周都仿佛降了好几度。
地狱鬼君,六界之内闻风丧胆法力无边的神仙,并不是浪得虚名而已。
他的温柔与深情,只对一个人。
阴梵君伸出纤长的手指,灵活的将苏沫的头发上『插』着的簪子一一取下,又轻轻的帮她将一头乌丝散落下来,就好像是在床上昏睡了许久,头发也无人打理一般。
做完这一切,阴梵君看着苏沫熟睡中的脸,手指不由轻轻的在苏沫的脸颊上碰了碰,一身凛冽的气质也瞬时变得柔和了下来。
再等一等,等就好了。
他看得出苏沫对他也有情。
只要苏沫与他同心,那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毫无畏惧!
前一世……
他既然能做出那样的选择,如今什么天规,什么月溪,什么天帝王母,他都不怕!
只不过,现在昆仑上发生的事情,正巧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或许天道这次真的开了眼,给了他一个可以和苏沫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机会……
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只不过这些,都不必苏沫知道。
她只要做她的小小符师就好。
剩下的,他阴梵君会为她顶起一片天!
阴梵君看着昏睡过去了的丫鬟们,又伸手施了个小法术,随后瞬时消失在了珠帘之后。
在消失前的那一瞬,阴梵君最后用那充满柔情的目光看着床榻上的苏沫——等再次相见,他又会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少言寡语的地狱鬼君。现在的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雪泽苍,更不会有雪夫人。
可是,等他将一切做好,他愿意去做那个雪泽苍,只为名正言顺的迎娶他的雪夫人,让她永远无忧无虑的笑,不再孤单如上一世那么的……
苏沫醒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她看着身边伺候着的两个丫鬟,有些奇怪的问到:“咦,这是哪里?两位姐姐怎么在我身侧?”
那两个丫鬟“噗哧”笑了一声,随后左边那个鹅蛋脸尖下巴的开口说到:“这里是迦楼罗大人的府邸,是他差遣我们来照顾您的,您晕过去了。”
苏沫记忆,猛然大惊道:“对!我受伤过重晕了过去!阴梵君呢?迦楼罗呢?雪川歌呢?还有呈熙,呈熙是不是死了!”
那些丫鬟明显被她一连串的问话问懵了,赶忙出去禀告自家大人。
迦楼罗看着面『色』平静站在自己身边的好友,一言不发的去了另外一间屋子,叫那个人界的王爷去了。
这出戏又得重新演一遍,也真是够了!
雪川歌叹息一声,随后对身边的自家哥哥说道:“哥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刚让那两名丫头照顾她,是为了做出一副她昏睡多日需要人服侍的假象吧?”
阴梵君不语,他抬头望着天空,眸子里映出了天空昏暗的颜『色』,里面深不见底,波澜不惊。
地府的天空一向是昏暗无分昼夜的,就像是黄昏和黎明,永远是黑白交替的时候。
而阴梵君此刻的神情就像是这天空,分不清是喜是悲,是明是暗。
雪川歌见他并不言语,随后继续叹了一口气说到:“如果我还没有猜错的话,你刚刚必然是进到里屋,又消除了她醒来后的那一段记忆吧……”
阴梵君依旧不语,但眼睛里微微颤了一颤,随后什么也没说,就地消失不见了……
苏沫还未等丫鬟回来,就自顾自的披头散发的跑出来了。
待看到这里真的是迦楼罗的府邸,便心里安了不少。
这时迦楼罗正巧领着呈熙从远处走来,苏沫看到呈熙后眼睛一亮,立马快步走了过去:“哎呀,你没死,没死就太好了!“
苏沫高兴的简直要手舞足蹈。
待细看呈熙已经基本恢复的面容,脸上的神情更是眉飞『色』舞:“哈哈哈!你的脸真的好了!这样子真帅啊!”
说着,还在呈熙的脸上捏了一把。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迦楼罗,猛然醒悟一般一跺脚气冲冲的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喊着:“阴梵呢?阴梵那个死东西呢?”
必然是没有人回应他的,阴梵君已经不在这里了。
呈熙看着这样的苏沫心里不由产生了一分的疑『惑』——为什么她好像又把刚刚的事情全部都忘掉了一般?
想起自己刚刚吃过饭后只是与那阴梵君打了个照面就觉得有些头晕脑胀,原本还以为是之前身体亏损太多并无在意,如今想来却是有些蹊跷。
这其中必然是那阴梵君做了手脚的!只不过,他明显是同样想要消除他的记忆,但为什么苏沫的记忆顺利的消除了而他的却没有?
呈熙看了眼一旁的苏沫,又前后思索了下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包括自己在刚醒来时听到的那些话语。最终决定——就当作他也忘了一切吧。
想着,他轻轻笑了笑说到:“本王没事,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本王的脸好了已经?”
说着,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了,可帅呢!快去找个镜子照照!”
苏沫简直是高兴极了,拉着呈熙就去屋内找镜子。
走了几步,苏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赶忙焦急的抓着呈熙的胳膊问到:“哎呀王爷,咱们到底昏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日子了?是不是要快点回皇宫禀告啊!”
呈熙愣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本王也是刚刚醒来,并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时候。”
“已经是十月份了,你们昏睡了两个多月,也该回去了。”迦楼罗的面『色』很是不好看,大大的双眸里有着曾经从未有过的黯淡和疲惫,“我送你们吧。”
“我也去我也去!”雪川歌小短腿一个猛窜,再一个飞扑,扑到了苏沫的怀里,“我决定以后就跟着这小丫头过了!”
迦楼罗额角的青筋欢快的跳了跳,但他如今实在是无心理会这些,最终一咬牙:“随便你!”
“阴梵君呢?”苏沫突然问道。
一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回答她。
“阴梵君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苏沫想到当日的风险,又实在是不记得自己昏过去的时候阴梵君是处在安全的地方,赶忙又问了一句。
“地府有点事,他,他在忙……”
迦楼罗生硬的开口,心里还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地藏王老头啊,我实在是情非得已才撒谎的啊!
苏沫也并未多想,心想着在去墓室之前时阴梵君和迦楼罗两人多日不在地府,可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如今阴梵君又不见踪影,恐怕是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阴梵君乃地狱鬼君,忙一些也没有什么。
只不过刚刚醒来,总觉得对这个人十分的想念……
“那我们先回皇城吧!”苏沫也不纠结自己的心情,小手一挥,洒脱的说道。
苏沫话音刚落下,大家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一闪,再凝神时已经是到了皇宫内他们之前住的那处翠竹轩。
是迦楼罗用了法术。
只不过苏沫眼角不由抽搐——迦楼罗大人啊,您能不能长点脑子,他们消失了这么久,又突然间在毫无禀告的情况下出现在了皇宫里,呈焕那毫无安全感又喜欢胡思『乱』想的皇帝不知道要开多少脑洞,吓的多少个夜晚寝食难安啊!必然是将这一切当成了她苏沫拥有妖法啊!
迦楼罗送来了众人,神情有些怏怏,明显是精神不济的样子,随后挥了挥手就离开。
苏沫抱着雪川歌和呈熙大眼瞪小眼,随后眨巴了眨巴眼说到:“王爷,你说现在怎么办?”
呈熙看了眼这处院子,院内他们的人早已不见,如今这里连个宫女太监都没有,可见多日前平硕王府的人就已经撤走。皇宫内别院众多,并不是所有的院子都有人住的。有些院子不过是用作不时之需。这处翠竹轩正是这个样子。
“既然都到了这里,那就去拜见本王的父皇吧。”呈熙略一思索,随后率先走了一步,走向院门。
只不过,他推了半天也没能将那门推开。
是呢,有谁家的院子无人居住还堂而皇之的开着门?必然是锁上了……
呈熙叹了口气,随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他大跨步又向苏沫走来。
“嗯?锁了吗?没关系,我有办……”
苏沫还未说完,只觉得腰间多了一只有力的手。再一回神时自己已然已经到了空中!
“喂喂,你要做什么?”苏沫不由大叫一声。
但那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在空中一个纵跃,已然到了院子外面。
苏沫自然明白了那呈熙不过是将她抱起,来了个翻墙,但心里还是隐隐的不悦,伸手将呈熙的手从腰间拍开:“下次再这样,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苏沫怒视呈熙。
呈熙却像是偷了蜜一样,心里乐极了,好像刚刚手上那盈盈一握的触感还在一般。
“逞什么英雄啊,我也能带着小丫头翻过去!”
雪川歌蔑视的看向呈熙,刚刚他也是吓了一跳呢!
不过他的话刚说完,立马有四只眼睛盯着他,并且在他的短胳膊短腿上扫视了一圈,明显眼中写着几个打字——我不相信。
雪川歌刚要辩解,却未想到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对视。
“你们是谁?竟然敢在这里大声喧哗!”
几人回头望去,见是一个小太监。
呈熙镇定的点了点头:“卢公公,我们回来了,还请公公向陛下禀告一声。”
这卢公公正是皇帝身边的一位小公公,平日里呈熙和他也见过数回,只不过不知为何如今这卢公公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什么?你们到底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那卢公公有些惊慌,在腰间『摸』着什么。
苏沫长叹一口气——是呢,原本面目狰狞的鬼面三皇子如今变得如此俊朗,又有谁能够认出呢?
苏沫上前一步:“这位公公,你身边这位是平硕王,我是平硕王府上的苏沫,还请公公向陛下禀告,我们回来了。”
“苏沫?那个被通缉了的苏沫?”
那公公的一句话,苏沫和呈熙都不由皱起了眉。
呈熙侧身,将苏沫挡在了身后,面『色』微变:“卢公公,本王真的是平硕王,还不快去禀告皇上!一切都是误会!”
那公公摇了摇头:“有什么话,还是一会向陛下讲清吧,我没有这个权利……”
说着,他从要见掏出了一枚东西,伸手就向空中扔去。
那是一枚联络信号。
黄『色』的信号在空中炸开,没一会就来了一群身着盔甲的侍卫。
“卢公公,发生了什么?”
卢公公指了指身前的两个人:“杂家本来只是为陛下办点事情,没想到看到了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
他话还没说完,雪川歌已经暴怒:“什么是两个人,明明是三个人,你当我是鬼啊!”
那卢公公没想到这小娃娃看着粉雕玉琢的,却如此的凶,更是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瞬时有些气恼,继续说到:“那个女的就是陛下捉拿多日的妖女苏沫,而那个男的……”
他再次看了眼呈熙,像是在辨认什么似的,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竟然假扮平硕王!还不快点将这些歹人抓起来!”
随着卢公公的一句话落下,那些侍卫立马抽刀向前,就要将苏沫和呈熙一一捉拿。
“我就知道嘛,那迦楼罗没脑子的带咱们直接进了皇宫必然没有好事。”苏沫轻轻叹息了一下,随后掏向自己的怀内,却什么也没掏到。
完了,她平日里用的那些东西肯定是这些日子换洗衣服的时候被丫鬟们都拿走了!她现在身上什么东西也没带啊。
“呵。”呈熙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极俊,嘴角旁边甚至有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让他的面容显得极具有男『性』魅力。
随着这声笑落下,苏沫又感到自己的腰侧多了一只手,然后是脚再次的离地。
呈熙又飞了起来,而且是带着苏沫极速的在运起了轻功,在墙头上脚步如飞一般的掠去。
“祈祷本王不要『迷』路吧!”呈熙笑着,另一只手捞起了苏沫的腿,手臂抱住了苏沫的膝弯,竟来了个公主抱。
苏沫气愤万分,但想此刻自己身上连张符都没有,确实是跑不过那些侍卫,而呈熙的轻功又是极好的,现在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也就暂时不吱声了。
只不过之后,呈熙难免要被胖揍一顿吧。
而雪川歌就惨了,脖子整个的被勒在了苏沫的手臂中间,小胳膊挣扎的一抽一抽,脸都青了。
不过还好他多年前就已经是这半死不活的身体了,如今也不会因为这被勒死。
但比他们还要惊讶的是那些皇城里的护卫,和站在原地已经呆若木鸡的卢公公。
这男子真的是好功夫啊!竟然能在这么多大内高手的围攻下轻松带人逃跑!
但在惊叹之余,卢公公扯开了他尖锐的嗓子喊了起来:“快去叫人,叫人护驾啊!”
是的,这么一个高手,还带着那么个被通缉数日的妖女,万一他们有什么歹心那就不好说了!
呈熙一听他们要将事情闹大,立马眉头一凝。脚下也是停了下来,回头对那些侍卫说道:“本王是平硕王呈熙,有腰间长剑作证,还请诸位验明本王身份再刀剑相向!”
一句话如同一句惊雷,让那些原本慌张的护卫们又静了下来。
其中的一位年长护卫眉头紧锁像是思索着什么,最终上前一步大声说到:“如果真是王爷,还请下来一叙。”
呈熙停住了脚,回头看向那人。
那人此刻也是才看清呈熙的面容。
他之前也是见过呈熙的,只不过和所有人一样,对于呈熙的面容唯一的也不过是他脸上的鬼痣。只是看那么一眼便不由移开了眼睛。
不过若是此刻细细看墙头上那人,就会发现他的相貌和当今圣上有三四分的相似,又有着武贵妃的影子。
如果说,平硕王没了鬼痣呢……或许长的就是这个样子吧。
“放我下来!”苏沫大喝一声。
呈熙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并非是忘了这个一直还在自己怀中的美人,而是故意为之。
他见苏沫已然生气了,那样子简直要吃了杀了他一般,便轻轻的将苏沫放了下去,在她耳边轻轻的呵出一口气:“小心脚下。”
苏沫看了眼这堪堪站稳的墙头,不由撇了撇嘴,知道是他的好意,便只是回眸瞪了呈熙一眼——呵,今日之事,改日再与你算账!
呈熙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一分。但此刻明显不是逗乐的时候,他从身上解下那把剑,伸手扔给了那位护卫:“这是父皇赐给本王的,你一看便知。”
武人必然都爱剑,对这把名为“青霄”有着无数传说的宝剑自然是深为了解,更是像天下人一样,知道这把剑如今是在平硕王呈熙的手上。
他不由轻轻的抚『摸』着那把宝剑,眼中的赞赏之『色』溢于言表。迫不及待的把剑从剑鞘中拔出,却发现无论如何用力,都不能将剑从剑鞘内抽出分毫。
越是名贵的宝剑就越是有脾气。这青霄已然是认了呈熙为主,必然是不肯让别人动它分毫。
那侍卫不由长叹一声,伸手将青霄又抛了回去。
“臣叩见平硕王,刚刚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王爷。”说着,他跪下行礼,其他侍卫也纷纷跪下行礼。
而一边的卢公公,已经是全身颤抖,十分害怕的向前跑了几步,跪倒在了最前面:“王爷,奴才真是有眼无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