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舍不知是喜是悲,秦星炎能接受另外的人不是一件好事么?可心底为何一酸,带来了深深地失望。肖舍忽略掉自己的感受,宽容的笑着说:“这是好事,我还担心你一辈子就一个人,多寂寞。”
“寂寞么?”秦星炎望着肖舍,肖舍双鬓有了白发,可是他才三十多岁,他在外人眼里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在家人眼里是力挽狂澜的孝子,在熟悉的人的眼里是一位年轻的鳏夫,可是只有自己知道他的心已经苍老了。经历了石墨言与柏宁的爱情,经历了她们的死亡,自己可以逃,可是肖舍却一直在这个城市里,每天停留在石墨言工作的地方,经历着与她相似的人与事,秦星炎募然觉得自己的寂寞与肖舍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哥,你寂寞么?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突然的问题令肖舍失笑。
“以后再考虑吧。”相伴终老才是执子之手最完美的结局,自己已经牵起过一个人的手,却没有白头到老。
那日之后肖舍便回到了欧盈集团,秦星炎留在S集团。
如果向晚晴没有在凌晨造访秦星炎也没打算催促肖舍。毕竟肖舍当时说的很明白,这件事需要通过董事会。可是向晚晴说了她是从古齐安那里回来的,古齐安若是同意了离开现在的公司虽然对云墨没有实质上的经济损失,但是感情上云墨必然又是遭受了一次重挫。向晚晴马不停蹄的来拜访自己只能证明她没有说服古齐安。
向晚晴就像一只顽皮的小猫,以追逐玩弄云墨为乐。而自己,只能将云墨在这个游戏里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离开石墨言的家向晚晴并没有着急回Z市。她独自一人开车又去了柏宁的家乡找到了明阳湖,看到了石墨言与柏宁。向晚晴静静的站在她们的面前,在到达这里之前她一直想不通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爱上了又放手,又要有什么样的勇气让一个刚刚经历牢狱之苦的人葬身水底。墓碑上的石墨言穿着V领上衣温柔似水,柏宁反而像个顽劣的孩子,向晚晴蹲下来慢慢的将她们墓碑上的白雪擦净。冰冷刺骨的雪残留在手掌里渐渐化成了水珠,向晚晴转身望着远处冻结的湖面,这里太过安静了。
奔波了一天的向晚晴出现在《两小无猜》的片场时已近暮色,满身疲惫的云墨与江羽铭正在归纳物品,向晚晴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发现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才出声。
“我记得我把第二笔款项打过来了,你们两个不用这么省吧,连场工都不用了?”
满头大汗的云墨听见熟悉的声音慢慢的直起腰。
“你来干什么?”云墨累的跟条狗似的,可没有什么好心情陪向晚晴聊天。
“来看看我的电影拍的如何。”向晚晴客气的一笑,走到江羽铭身侧伸出手:“江导,久仰。我是向晚晴。”
江羽铭哈着腰正在推一只大箱子,看到自己身侧的那只手瞥着向晚晴。
“没看到我在干活。”江羽铭收回目光用尽全力推了一下大箱子,整张脸憋的通红。向晚晴悻悻的收回悬空的手,望着一旁的云墨,柔声问:“我们一起吃个饭,方便么?”
“不方便。”云墨断然的拒绝,一扬下巴又回去帮江羽铭推箱子。向晚晴因为云墨的态度很不舒服,她咬着嘴唇看着自己面前撅着的两个屁股,忍气吞声的又问了一次:“我们三个人也算合作关系,一起吃个晚饭可以么?”
两个屁股的主人吭哧吭哧只顾着用力压根没缓过气搭理她,向晚晴忍不下了。
“你们对待老板的态度真是与众不同。”冷冷的讽刺着向晚晴转身离开。
听着高跟鞋的声音渐渐消失云墨和江羽铭几乎同一时间泄了气,两个人同时靠在箱子上坐在了地上。
“走了。”望着空荡荡的片场,江羽铭下结论。
“走了。”云墨重复着。
“我们对待老板的态度与众不同么?”江羽铭询问。
“与众不同。”云墨重重的回答。
两个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丝苦笑,一怒之下的向晚晴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不过既然已经发展到现在这般田地再坏能坏到哪里呢。
================
灯红酒绿的C市夜晚,醉酒的秦星炎在林秘书的陪伴下从Mix酒店走出来,刚刚送走S公司的一位合作伙伴签下了新一季度的合约。
“慢点,路滑。”没少喝的秦星炎踉跄着奔向早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待的轿车,林秘书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她身上才能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稳住。
“头好痛嘛。好想睡觉。”用力揉着额头秦星炎醉眼迷蒙的望着林秘书不由自主的就撒了一个娇。整个人却是向后退着。
林秘书无可奈何的拉住她的双臂,将她引到车里,心中不断咒骂着合作商灌了秦星炎那么多酒,又心疼秦星炎当初一个自由自在的二小姐如今却要面对这个尔虞我诈的商场,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生活着。
车子开动后,靠在后座的秦星炎更加头晕目眩,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停车。”仅存的一丝理智让秦星炎喊着。
车子靠在路边停了下来,秦星炎推开车门没等下车便吐了出来。
“水。”头也不抬的伸手摸着林秘书递过来的矿泉水瓶,大口的灌进嘴里,秦星炎泪眼朦胧的靠回了座位里。
车子又一次平稳的行驶在路上,终于到了秦星炎的小公寓。林秘书和司机合力将秦星炎扶到床上,两个人看着几乎是瘫死在那里的人一阵叹息。
“怎么喝这么多?”秦星炎身上的酒气简直能将自己都熏醉,司机满头大汗的问。
林秘书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看到秦总几个男人不动歪心思,怪只怪你们这帮臭男人。”
“那石总在的时候也没到这种程度啊?”
“石总?石总和他们认识多久了,当初老石总带着十几岁的石总应酬,见到哪个不是叔叔哥哥的叫着,就算他们有那个心也不好意思下那个手。”林秘书将秦星炎的手机放在床头,又将她身上的手表项链摘下来放好,回头对还杵在那里的司机说:“回避一下。”
“哦。好。”
屋子里一片静谧,柔软的暖绒被里秦星炎却在瑟瑟发抖。酒劲已经去了大半,可是持续上升的体温却令秦星炎十分的不舒服。
“姐。”脱口而出后是更加清晰的失落感。迷迷糊糊的秦星炎摸了手机找到云字头就拨了出去。
午夜节目刚刚结束,替人顶班的云洛刚上车就看见自己的手机忽明忽暗,想着是自己上节目出来忘记调铃音了,云洛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的称呼不由皱了皱眉。
“星炎?”云洛疑问,自从送秦星炎上了飞机两个人就没再联系。这几天自己与云墨通电话问起秦星炎,云墨也说两个人沟通的还不错,那这么晚了秦星炎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烧得糊里糊涂的秦星炎根本没有感觉到自己拨错了电话,自顾自的说着:“你忙不忙?”
“不忙。”云洛望着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关了钥匙。
“不忙的话陪我聊会儿天吧。”秦星炎的声音略带祈求,云洛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今天陪领导喝酒有些喝多了,睡了一觉还是不舒服。”
“你喝那么多做什么?”现在娱记都要出卖色相了么?云洛没发觉自己的语气多不好。
“生气了?”这回秦星炎还是挺敏感的,想着云墨这一阵子在片场还要做劳力估计她也挺累的,有些心疼的说:“你天天那么累我这边也忙,我们都多久没有好好聊聊天了?你不会又睡着了吧?”
“没有。”云洛这才明白秦星炎是打错了电话,可是听起来她和云墨之间并没有像云墨汇报的那么美好,云洛刚要言明自己的身份就听见秦星炎在电话那段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接着便是“咣当”一声。
“秦星炎?秦星炎你还好么?”云洛大声问。
电话里好半天没有回答,“秦星炎,你还在么?”云洛有些急了。
“还在。”细弱蚊蝇的回答里参杂着隐隐的哭声。
“怎么了?秦星炎。”云洛按耐住自己的急躁,和声和气的问。
“云墨我好累。我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告诉你,可是每次想到你被向晚晴逼的大哭的样子我又不忍心说出来,我只想偷偷的帮助你却没想到想要帮你那么难。我不喜欢每天坐在石墨言的办公室里,不想看到林秘书像保护孩子一样保护我,我头好痛,还要陪林叔叔喝酒,我现在才明白石墨言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秦星炎像个小孩一样蹲在床边举着电话嘤嘤的哭诉,电话另一端的云洛终于听出来秦星炎现在是什么状态。
她喝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相信卡文可以从昨晚卡到现在么?作者君今天坐在家里面对着电脑好想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