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高越‘吼吼哈嘿’地练着功夫,猫小白还不时地跑进厨房来闻闻看看……就在这种四面都是眼睛的情况下,闵岚笙亲了娘子,而且这种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亲亲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有一种异样的刺激!
白天在周家积下的阴霾自行散去,闵岚笙舔着嘴唇俊脸红扑扑地瞅着娘子,越看越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
于是他贼眉鼠眼地往门口望了一眼后,俯身在娘子耳边用魅惑的语气勾引道:“不如……我们试试在外面做吧……”
一句话吓得苏夏至差点把一盆子豆角都扣到秀才的头上!
真是太过分了啊,都不知道这家伙是从什么时候起脱离了色胚的行列一路狂奔着冲进了变态的队伍,苏夏至觉着自己早晚有一天能被他这些出格的想法吓死。
这话题没法和他继续,目不斜视地起了身,自动过滤到他那勾人的小眼神,苏夏至在心里默默地哀悼着那个在周家老二成亲的婚宴上见到的那个会脸红的闵秀才。
不对,他现在还是会脸红,而且依旧‘害羞’,那到底是哪里发生了偏差呢?
洗了菜切肉的时候,她忽然有点明白了……
“来啊,给你舅舅,舅母看看!”高婶子给娇娇洗了澡,献宝似的把小丫头举到了厨房。
正在炒菜的苏夏至一手拿着锅铲一边回头望去,看看洗出模样的小丫头又看看闵岚笙,点点头:“都说外甥点灯照舅,这话真是不假,娇娇确实有几分像你呢。”
“都这么说的,婶子才一见她就觉得像秀才呢。”高婶子把娇娇留在了厨房。自己找了个由头回了家。看着人家的菜要出锅了还留在这里总是不太合适。
苏夏至对着高婶子的背影道了谢,用铲子从锅里挑起一块肉片来吹了吹送到娇娇嘴边:“饿了吧,马上就吃饭了……”
这个动作让秀才马上就皱起了眉,原来炒菜锅里挑出的第一片肉明明都是他的好么,小孩子什么的果然很烦人呢。
他不着痕迹地挤到娘子和娇娇中间,也认真地在她的小脸上审视着。
洗干净的娇娇头发湿湿地从肩上垂下,五官精致的小脸又嫩又白,由于此时她穿的是一套男孩子的衣衫,就更让细胳膊细腿地她显得娇小。
闵岚笙的眉头锁得愈深:“外甥照舅?”
“你没听说过吗?”苏夏至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豇豆一边说道:“我娘就老说这句话,意思就是外甥的容貌和性格会比较像舅舅吧,娇娇的眉眼就有两分像你啊……”
默默地,闵岚笙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大舅哥苏春来的身影,继而他又联想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盼望有的,和娘子一样的娇小玲珑的女儿长成了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闵家大丫头,而且还是说胡直眉瞪眼傻了吧唧的大丫头啊!
那一瞬间,秀才觉得哪里都不好了……
晚饭两张冒着油光的大饼高越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张,闵岚笙脑子里闵家大丫头不时的出来晃悠一下,他也没了胃口,只勉强喝了一碗稀粥。
苏夏至以为他还在为闵青兰的事情糟心也没有多劝,毕竟心情不好的时候楞吃了东西肚子也会不舒服的。
收拾了碗筷,又烧上水洗了澡,苏夏至才回了屋。娇娇乖乖地站在书案前看闵岚笙写字。
“还有热水,你去洗吧。”眼看着就要立秋的天气居然还这么热,每天不洗个澡简直没法睡觉了。
“嗯。”闵岚笙应了,起身去了厨房。
因为多了个小不点,夫妻两个只好都在厨房里凑合着洗漱了。
秀才沐浴过后回到正屋的时候,书案前已经没了人。只在桌面上摆着的一张纸上画了几只笔画蹩脚的王八!
拿着一看就是出自娘子之手的‘大作’,闵岚笙气笑了,细看之下才明白,原来那几只王八的背后分别写着:周存孝,周里正,周徐氏……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摇着头把那张纸放在油灯上点燃,直到那纸张燃着的火苗快烧到手指的时候,他才把它扔出了窗外。
把东屋和西屋的门锁好,又关好门窗,闵岚笙做完了每天他必做的事情,端着油灯去了里屋。
刚才还停着叨叨说个不停的两个人已经睡着,娇娇枕着苏夏至的手臂,面朝着她。
“这是我的位置!”从娘子的怀里把小东西掏了出来放到了床里面,闵岚笙气呼呼地躺了下去,补上了娘子怀中才空的地方。
“西屋门锁了?”苏夏至眼睛睁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问道。
“锁了。”
“猫小白呢?”
“也关到厨房了。”
“那……就睡吧……”他每天都会把家里这些零碎的事情做好,而她都会再不厌其烦地问上一遍。
手自然而然地拍在秀才单薄的背上,这已经成了苏夏至没睡着前自然会做的事。
“娘子。”安静了一小会之后,他还是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要不,我们还是要儿子吧。”
几乎都要睡着的苏夏至听到这番话后蓦地睁开眼睛盯着他问道:“你想干什么?”
“人家什么也不干,不是还有娇娇在吗……”闵岚笙口是心非地表了态了,皮肤微凉的手掌却已经搭在了她的腰上,讨好般的为娘子不轻不重的揉着:“娘子累了吧……”
这样的位置,身后的小丫头是看不见他们之间的动作的,苏夏至闭了眼不再理他。
“都快立秋了,还这么热。”
“你再揉一会儿会更热的。”
“呵呵……”听着娘子这明显不正经起来的话,秀才只是吃吃地笑。
笑了一阵之后他又几不可闻的叹了气。
苏夏至又睁开了眼睛,眼色清明不少,和暗中两个人对视着:“不用担心,我知道你该进京了,秋试的路费银子咱家里拿得出,你的廪膳费都留着呢。”
“为什么不花?还你的我的?”闵岚生话里带了气,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惹得娘子皱了眉。
难怪家里的日子过得那么紧吧,她每天都要算计来算计去,计算着作坊和日常的一切开销,原来竟是把廪膳费存了。
“两回事。”苏夏至拍了他的手一下,秀才的手没有离开反而移到了另一侧……
“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这是早就觉得的事情,我当然要把银子存起来。咱们的银子一笔笔的早就放到了一处,我不过说个数目给你,其实就是一个月存一两银子啦。”
“咱们的银子……这就对了……”秀才笑嘻嘻的贴了上去,“我就爱听你说咱们的,咱们的……”
“闭上咱们的嘴,闭上咱们的眼,睡咱们的觉吧!”身前身后都是人,苏夏至被挤得动不了,她随口说了一句之后自己也笑了。
“为夫也想睡咱们的觉呢。”奈何旁边还躺着个碍事的小东西啊,一想到这个小东西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送走,闵岚笙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秋试到放榜,最快也要一两个月。若是过了,为夫还要待在帝都等着春试,一去一回也要快半年的时间,你自己在家我实在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这一说,苏夏至的睡意全消,想想要有半年见不到他,不禁又往他身边依偎了过去。
本来能睡两个人的架子床上,两个大人挤在一处却还嫌不够,恨不得都要揉到对方的身体里才甘心,而一个不大的小屁孩儿则自己四仰八叉地占了大半个床,睡得安逸……
“等你进京去秋试的时候,我就在家把房子拆了。”
“……”相公前脚出门,娘子在家就把房子拆了,这是什么概念?
闵岚笙知道娘子能干,没想到过了门后越加的彪悍了!
“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惦记着,好好考,尽心的考,只有这样才能不管结果如何落得个心安。”
“你就这么对为夫没有信心吗?”明知娘子是在让自己宽心,奈何小心眼儿秀才还是不爱听了。他把腿跨到了她的腰上,脸贴着她的脸。
“我才不在乎你考得如何呢。”苏夏至想把这几乎要骑到自己身上的人赶下去,推了两下都没有推动。
“你什么样都是我的相公,难不成秋试你中了举人,春试中了贡士就要休了我吗?”
“说的什么!”闵岚笙气得一瞪眼:“为夫是永远都不会休妻的!”
“呵呵!”苏夏至笑的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你也不许休夫!”
“……”自古都是夫为天,只有夫休妻,那里有妻休夫的?
“不能休夫!”见她不语,闵岚笙坐了起来,恨不得押着娘子到外面立个字据才妥帖。
“傻不傻啊你!”见相公又成了个大孩子,苏夏至转了身子面朝着娇娇。
身后‘扑通’一声闷响,她赶紧回头,床上已经没了秀才的身影。
“哎呦……”苏夏至惊呼一声,趴在床边一看,闵岚笙倒在地上正呲牙咧嘴地揉着屁股!
两个人睡得太靠边了,苏夏至才一动便把他挤了下去。
“哈哈!”捂着嘴笑的身子都软了的她没留神便被相公拽到地上,她上身趴在他的胸口脸上还保持着偷笑的表情,而心里已经吓得跳的飞快!
“这里很好……”秀才的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不容她闪躲。
“秀才,别了……娇娇还在呢……”秀才的霸道没人比苏夏至更清楚,这种事情只要开了头,不给他吃到甜头,他是不会放手的。她只有把床上睡得小猪儿一样的小屁孩儿拖出来做挡箭牌。
“那我们小声点就是了……”
……
终是又被他得了手,苏夏至觉得自己是坐在了一只小船上,摇晃得她不知所以……
一场偷来的情爱来的快去的快,两个人再次回到床的时候竟出人意料的都不想睡觉。
一天里发生了很多事,虽然他们都不再提闵青兰的事情,但他们心里都是明白的:周家的事情这才是刚开始呢,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麻烦。
“饿不饿?”沉默了片刻,苏夏至小声问道。
“不吃了,明早再说吧。”秀才闭着眼回道。
苏夏至马上就下了地,从床底下摸出鞋子穿上,她到外屋点上了油灯:“马上就好,少吃一口,饿着肚子怎么睡。”
再次点了火,把吃剩下的半张烙饼拍了点水,放到点了几滴底油的锅里热上,苏夏至拿出了用盐腌着的煮肉。
洗去肉上的盐分之后,她切了小小的丁抓了粉子浆上,这时大锅里的烙饼已经翻过面热透,被她拿出来放在盘子里。
又在锅里加了不多的素油,用铲子把油在锅里扒拉了几下就把浆好的肉丁下了锅,铁锅里马上就响起了‘兹兹’的食物成熟的声音。
闵岚笙只穿着里衣脚上踏着木屐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娘子忙活,只这样看着,他都会觉得这就是天长地久,这就是一生一世。
“别靠在那里,沾了油烟不好洗。”苏夏至瞥了他一眼,把滑炒出的肉粒放到一只打了两个鸡蛋的碗中,调了味后再次倒入铁锅中,摊了一张不大的鸡蛋饼出来。
两面金黄,里面包裹着嫩嫩小肉丁的鸡蛋饼被加在了烙饼中卷成了卷,被递到了闵岚笙的手中:“吃吧,我给你倒杯水去。”
一天,因为姐姐的事情闵岚笙都没有胃口吃饭。而与极差的胃口相悖的是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对娘子的欲望。
看着她回了正屋,他一手拿着烙饼卷子,一手端着油灯又追了回来。
“那就在这里吃吧。”一杯茶放到了桌子上,苏夏至往里屋走去。
“娘子,你就不能陪着我吗……”明明一刻也没有分开过啊,可他为什么总觉得不够,不够,远远的不够啊!
“傻瓜!”手已经落到了门帘之上的苏夏至往屋里看了一眼睡得安慰的娇娇之后才走了回来:“不用多想,我算过了,八月秋试,你这个就要出发,如果中了再参加春试,若是再中,那就是还要等着参加明年夏初的殿试,再加上你来去的时间,最快七个月我们就能相聚了……”
七个月啊……这是他们两个都不想说出的时间。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呢,这一场就在眼前的分别她早就算了又算了,在他还未动身离去的时候,她已经盼上了他的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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