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岚笙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家与娘子私会了半夜之后又悄无声息的走了,这事儿除了不会说人话的猫小白看见了,连睡在东屋的闵青兰都未发觉。
第二天她只发现弟妹比平日起的迟了些,也没有别的异样,只当她是家里外面的活太多,身子乏了。还特意劝她不要去县衙再问了,左不过数着日子岚笙也快回来了。
苏夏至从善如流,在家里忙活着准备着食材,连夫子街都不去了。
她表面平静心里急躁,越是近在咫尺的答案越是害怕,就怕上面给闵岚笙只派到外郡去,那她可无论如何也得跟着!
再也不想和他分开了……
抓耳挠腮度日如年的等了两天,苏夏至急的唇角起了火泡,一张嘴就疼,现在她连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的。
“艹!”大家闺秀般的往口中送了几粒米饭,瞅着娇娇才咧嘴一笑,她就疼得冷气直抽!气得苏夏至爆了粗口,暗骂自己没用:秀才不在家的时候,那么多事你都一个人扛了,怎么他一回来你还就坐不住了呢!
骂归骂,苏夏至心里什么都明白,奈何当局者迷,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想什么都是瞎着急,她还是吃不好饭睡不好觉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
坐卧不宁地过了两天之后,果然如闵岚笙告诉苏夏至的一样,他的考取的喜报在一阵锣鼓喧天中被送上了家门!
打开院门的那一刻,苏夏至被立在眼前的四个人抬着的巨大的红底洒金的喜牌震撼了,上面只有四个字:探花及第!
探花及第!
那是殿试第三名的成绩,是足以让闵岚笙名扬四海的名望,也是他送给她的无上的荣光!
她的丈夫十载寒窗的功夫没有白费,一举成名,天下皆知!
“秀才家的,婶子给你道喜啊!”
“什么秀才家的,人家现在可是进士老爷的夫人了……”
“闵夫人,给您道喜了!”
男人的,女人,各种道喜的声音此起彼伏,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拥在闵家的门口,将宽敞的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苏夏至脸上带着谦和的笑意,非常镇定的招呼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她从人群中挤到了那面喜牌的前面,伸手用力的够着上的烫金大字:“探花及第!”
秀才,好样的!她在心里无声的叫着喊着……
太不容易了啊,闵岚笙十几岁就独自一个人在家,每日除了读,除了这个,他什么都没有。
那么孤独的过了好几年……
身后传来闵青兰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声,苏夏至知道,她那是喜极而泣的哭,而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成串落下!
“秀才家的,别哭啊,这是好事啊!”高婶子挤到她的身前,用袄袖子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用手挡着把不停往她身上挤来的人群往外推:“我说大家伙,都往外点,秀才家的大着肚子呢!”
高婶子扯开嗓门的一句话,果然让挤来挤去的人们安静啦不少,大伙自动的让出一块儿地方来,让苏夏至站的稳些。
“闵夫人,给您道喜!”分开众人,赵主簿走到苏夏至身边行了礼,并把一封盖有官府大印的喜报双手捧着交到她的手中:“皇上御笔亲点的三鼎甲探花批文如今在县衙里供奉着,以便大家瞻仰,等三个月后,闵夫人就可以迎回贵府供奉了!”
呃,古代的皇帝是真龙天子,而他的东西随便是什么都是御用,寻常百姓见见到都是要下跪的,如今他写了几个字的东西既然留在县衙就留在县衙吧,苏夏至可不想家里供这个这样的东西,一天到晚上香磕头的!
“好的,如此就麻烦主簿大人了!”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口里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苏夏至口是心非的回答着赵主簿的话,然后一手抱着那封喜报,一手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主簿大人,还有诸位官差大人都辛苦了,到寒舍喝杯茶吧。”
因为早几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这一出,虽然没有想到排场会是如此的壮观,苏夏至也并未有多少手足无措。
这让随赵主簿前来的县衙大大小小的头头们吃惊不小,谁也没有料到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还藏着这么一个稳重体面的女人!
也难怪人家闵岚笙能考上进士,早在他成亲的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过他是穷疯了,守不住了,想女人了,才会娶一个掉进粪坑都没死的傻女子呢……可如今看来,这那些笑话他的人才是傻子呢!
完全没有见识的傻子!
台阶的最高处,闵青兰坐在院门的门槛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如同她爹又死了一次。
旁边几个女人也陪着她一起再用袄袖子擦眼泪,口中还不断的劝着:“别哭了,你家岚笙争气啊……”
苏夏至瞅着这样的画面在听着这样话,心里堵得那叫一个难受:岚笙怎么成了她家的了!岚笙是我的!我家的!
“这是?”门口被堵,赵主簿的只好停在了台阶上,他低头瞅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闵青兰,不由的心中一动:“这小娘子生的好生俊俏,这哭哭啼啼的,看得人心疼……”
“这是我家秀才的姐姐。”苏夏至走过去,对着旁边的高婶子一使眼色,高婶子马上便先她一步上了台阶,双手在闵青兰的腋下一架就把她拽了起来:“挺高兴的事儿,你咋还哭上了呢!”
说着话几个婆子一起伸手,七手八脚的将空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闵青兰弄进了东屋。
剩下的活儿不用苏夏至吩咐,身子早就痊愈了小厮赶紧进了厨房烧水泡茶,帮着东家招呼着一波一波的客人。
苏夏至带着众人直接往正屋走,闵家的院子宽敞,再加上又是才翻建的,因此处处透着精神,这排场的一溜新房,平整的石板地,院子里还有花有草的,当然,那些不是草,是苏夏至种的韭菜,总之是让人看了直点头,心里大多想着:闵家这小日子看来不错啊……
客客气气的招呼了县衙的人,赵主簿等只是象征性地在屋里坐坐就又上了马车,说是还要去游街。
于是又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一动折腾,夸官的队伍终于是带着惊天动地的动静走远了。
这边苏夏至家的院门边关不上了,一拨一拨的街坊邻居,都聚到了她家院子里,而且不管是谁家来道贺都会先在闵家的院子外面放一挂鞭炮,噼噼啪啪的想过之后便是一阵只有过年才能闻到的硫磺的味道……
抬了章桌子出来,把官府的喜报打开,架着立在桌子上让来看热闹的远近邻居们瞅着评论着,苏夏至则忙着和不同的人说着相同的客气话,如此一直闹腾到了天黑,她才疲惫的送走最后几位道喜的客人。
瞅着四处都乱糟糟的样子,她连探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赶紧挽了袖子开始收拾。
好在闵青兰已经由死到活的缓了过来,肿着两个大眼泡和苏夏至一起忙里忙外的收拾。
“东家。”站在闵家敞开的院门外面,小厮手里端着一只托盘:“好歹吃点东西吧,这是给您和大姑留的饭菜。”
院子里只剩了两个女人,小厮认为自己进去是很无礼的事。
“进来吧。”忙活了一天,苏夏至一直在说话,还真忘了吃饭这档子事,她赶紧抬手招呼他进来,并暗道:这孩子真是心细……
小厮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迈步进了院子:“六婶子还没有走,她说让我问问您明儿要不要多准备些饭食。”
“这个啊……”
秀才中了探花这可不是小事,不只是平县,估计明天府郡也会来人道贺,一顿简单的便饭怕是不能打发这些人的,苏夏至想了想说道:“六婶子煮饭怕是不行,不如等过几日吧,我准备准备,等秀才回来,我请村子的街坊邻居们好好的热闹一顿!”
“对喽,这就对了!”回家吃了晚饭的高婶子带着大儿媳一起又登了门:“秀才家的,你可得做好了准备,一顿饭这事儿可是过不去的!”
“哦?”苏夏至挠了头,一顿不行这事儿还要吃一辈子吗?
“秀才真是个好样的!探花啊!”高婶子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都说夸官要三日,你要是请客,也得摆流水席,最少三日,还得请平县的戏班子过来酬神呢!”
“啊?”一听这个苏夏至立时觉得腿有点发软!她想到了这场庆祝需要隆重些,可也没想到会这么繁琐麻烦。
“婶子说的是。”想了想苏夏至才说道:“这个地方上都是有规矩的,我还是找个人问问。”
摆酒席请客没有关系,但不能做的太过。苏夏至知道古代的规矩极多,你摆少了酒席没有关系,顶多被人笑话一个抠门儿,可要是摆多了,那是逾矩!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惦记上的……
如今的闵家因为闵岚笙中了探花正是被万人瞩目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才越是需要小心呢!
“是得问问!”高婶子和闵青兰一起点了头,然后招呼着苏夏至赶紧坐下吃饭:“你赶紧吃饭吧,我们帮着你归置……”
……
第二天,到闵家来道贺的人更多了,连左近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几个乡绅与地主也来送了碑额,苏夏至迎来送往脚不着地的招呼着这些少见的贵客,脸上因为长久的保持着一个笑容而抽了筋……
与此同时,一道圣旨被送到了平县的县衙,新任县令的委任人选正是此科的探花闵岚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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