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后院的的浴房洗了澡,苏夏至磨磨蹭蹭地回了卧房,一路走过来,心里像揣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
床边的小桌上一灯如豆,如随时都要要灭去一般。
见秀才还未回房,她惴惴不安的心里才放松了些。
拿起剪刀把油灯里过长的灯芯剪去,灯光摇曳了几下,屋里明亮起来。
踢了脚上趿拉着的鞋子,苏夏至爬上床,先把自己的枕头摆好,随即才把秀才的枕头抻了过来放在了自己枕头的旁边。
看着又并排靠在一起的两个枕头,她面上一红,心头莫名的突突跳了几下!
几月未见,方才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几乎立时就将夫妻二人的身体点燃,就在苏夏至瘫软到闵岚笙怀里的时候,他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这里不太好……”
“这里是不太好……”苏夏至脑子晕乎乎的成了浆糊,他说什么,她就跟着重复什么,以至于他帮自己提了水送去浴房,苏夏至才醒过来:“不太好?又不是没有在书房做过……现在又成了不太好了?”
“真能装啊……”铺好了被子,苏夏至并未钻进被窝,而是穿着里衣躺在被子上面琢磨事儿。
他出门一走就是几个月,这几个月里家中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她得理一理主次,然后都和他说说。
好一会儿功夫过后,苏夏至初时还躁动的心已经完全平复,又想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之后,倦意袭来,她开始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
房门被轻轻的打开,闵岚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走了进来,瞥见床上那个骑着自己枕头昏昏欲睡的女子,他抿唇轻笑了下。
“锁门……”这样的情景过往发生了太多,经常都是她先睡下,他晚些进来。
苏夏至迷迷糊糊地往门口望了一眼,翻了个身,丢了枕头,又把被子卷成筒子骑在了身下。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原本就睡得不实的苏夏至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她脸朝着里不动声色的睁开了眼睛。
雪白的墙壁在灯光的掩映下有些暗黄,秀才的影子映在墙上,凭着影子的动作动作,苏夏至看出他是在脱外衫。
伸出手去,苏夏至用手指描着墙上那个不断动着的影子,才描了几下墙上的影子便不动了。
苏夏至的手指也僵在墙上,她忽然在墙上影子腰胯的地方用力的戳了几下,随即一掀被子将头埋在里面‘吃吃’坏笑起来……
这个娘子!
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还这么调皮……
闵岚笙的手不由自主的滑向腰胯,仿佛真被她戳中了一般有了感觉。及至手掌才落下,他马上又抬了起来,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暗道:我也是傻了……她明明摸的就是影子……
把才脱的外衫在衣架上搭好,闵岚笙再次走到床前,轻声说道:“睡了?那给娘子买的礼物就明日再看吧……”
有礼物?
脑袋还埋在棉被中的苏夏至马上就撩了被子起了身,一张脸被闷的红扑扑的瞅着甚是好看!
闵岚笙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还是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苏夏至仰着脸坐在床上,伸手接了,美滋滋地嘀咕了一句:“哼,算你有良心!以为你就想着闺女们呢。”
入手的礼物不大,一只手就攥的过来。
苏夏至用手捏了捏,感觉软软的。
“难道是块手帕……南方的绣品很有名的。”她一边小心地拆着外面锦囊上缠的好看的丝线,一边小声说道。
闵岚笙并不搭话,站在床边上,两眼烁烁地只瞅着她的两只小手在不停的忙活。
“哎呀!”锦囊终于被打开,苏夏至兴致勃勃地拿出了藏在里面的礼物,打开,只看了一眼便‘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哀嚎起来:“为什么又是肚兜!”
“娘子是不喜欢为夫选的这个礼物?”闵岚笙有些委屈地看着很没形象地倒在床上的苏夏至,陪着小心问道。
“就不能换换吗……”苏夏至抽头丧气的摇晃着手里的那点‘布头’欲哭无泪:“再说你买了这个我有机会穿吗?”
在现代社会,她穿惯了内衣,即便是到了古代没有了上一世的内衣,她还是用裹胸将自己的胸脯围了起来,只觉得这样被束缚着一些才好。
否则只穿着肚兜,就算里面穿了里衣外面再套了袄裙,她还是会觉得胸前波涛汹涌着不舒服。
“娘子都不愿穿给为夫看……”自己偷偷摸摸费劲心思选的礼物遭到了娘子无情的嫌弃,闵岚笙怨念颇深!
苏夏至无可奈何地在床上归来滚去:“你别矫情好不好!你自己说,我见了你有多少时候能穿着点衣服睡觉的?”
说到这个她自己也是一阵子脸红,这个色胚现在越来越坏,经常会把自己剥的干净的捞进被窝,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也让她不着寸缕……
自己在床上滚来滚去地挺累,苏夏至仰面躺着,手里拿着那小块说不出是什么丝织就的半透明的薄薄的肚兜扇着风,正看见洗了澡后一身白色里衣披着一头墨发的闵岚笙神色凝重的掐着双手的指节算着什么。
苏夏至‘呵呵’一笑,对着秀才挥了挥手肚兜:“大师啊,您这是掐指算卦吗?看样子是要办法事啊!”
闵岚笙动作一滞,随后淡淡地说道:“办你……”
他细细地算了日子,娘子腹中的孩儿已经稳定,不怕适当的折腾了。
当着她的面,闵岚笙姿势优雅的将自己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褪尽,火辣辣的眼神一直落在面前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身上。
“秀才……你……一路辛苦……今晚就……”身体像着了火,她咽中发干,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那动作极具诱惑,落在秀才的眼中就是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样。
抬腿上床,在明亮的灯光下,他把她捞起抱在怀里,用同样优雅的姿势有条不紊地褪去她的里衣:“再辛苦也是要喂饱娘子的……”
……
秋夜,明亮的灯光里一派春色。
两个人的在宽大的床上掀起了风浪……
一个多时辰后,疲惫不堪的苏夏至又是不着寸缕地倚在闵岚笙的怀里,心情亢奋地如同话唠一样的喋喋不休着。
身体疲倦,又极度舒适的闵岚笙一只手揽着娘子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上,一只手臂枕在脑后,微阖着双眼听着娘子嘁嘁喳喳的说个不停,只觉得很幸福。
他的脖子上挂着他卖给娘子的礼物,苏夏至正捻着肚兜上的一根带子在他的胸口上画来画去,痒痒的,让他身体里才灭的小火苗又摇摇晃晃地起了火星儿!
“小胖子说十月来咱家里提亲,我打小看着他长大的,对他就是厉害不起来,你可别那么痛快的应了……总要让他吃些苦头才知道得来不易……”
“嗯。”闵岚笙轻应了一声,另一只手也收了回来,探进被子里,落到了她的胸口上……
‘啪’!
苏夏至抬手打了一下那只又开始作乱的爪子,今天并没有移开的意思,索性就由着他,反正……他揉着也挺舒服……
“咱家又开了间面馆,在北城开的,那院子我也给买了,连带着置办桌椅器具,一下子花了快四前两呢!”
“娘子开多少间铺子为夫不管,只要不是太累就好。银子这东西是挣不完的。”
他侧头在她的发间轻吻了下,缓缓地说道:“你还怀着孩子呢。”
“我知道的。”心里一阵甜蜜,苏夏至身子又往他身边挤了挤,抬起一条腿来跨在他的身上,就像骑着他的枕头。
“我还见到皇后娘娘了呢……”她接着说道:“后来皇帝陛下也上了皇后娘娘的马车……”
闵岚笙眼睛立时睁开,小声问道:“你没有说什么吧?”
“没有。你当我真傻啊……”抬手在他的胸前搡了一把,苏夏至也用更小的声音说道:“我连看都没看皇上的正脸就赶紧跑了,省的言多语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正是如此。”闵岚笙点头应道:“只咱夫妻两个,娘子说什么都是无妨的,到了外面,娘子切记要谨言慎行,陛下就是陛下,不比国舅大人。”
“说到阿温了,这回他倒是没跟着你回咱家来啊?估计是回去看他姐姐了……”
回想起这几个月来姜温作为大梁正使与倭人的周旋,闵岚笙也是暗暗的佩服,那厮坐在谈判桌边上张弛有度的模样绝不输入朝里的任何老臣,处理事情极有章法,并且一直控制着主动权,循序渐进,最后逼得对方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在文书上签了字。
这就是能力,是隐藏在他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的不被人所知的能力!若是那厮真用了这样的力气来与自己抢娘子,那……
闵岚笙两条手臂慢慢的收拢,似乎要将娘子揉进自己的身子……
“松开些……”被他紧紧的抱住,气息不稳的苏夏至挣扎着扭动了身子,两个人的身子也紧密地摩擦着,那一刻,都觉出了热。
“再来吧……”一想到那个处处都不输于自己的东西,闵岚笙便一阵堵心。他只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他怀中的这个女人只能是他的,这是他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底线!
……
国舅大人并未像苏夏至想的那样,乖乖的回家去看他的姐姐。
此时他正鬼鬼祟祟的飘进了闵家的院子,瞪了一眼撒着欢向他跑来的猫小白之后迅速的扎进了黑漆漆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