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都琅琊.东门.落蝶枝.灰雁阁
启一踏出魏都琅琊,耳边嘈杂喧闹的人声鼎沸感就远去了,耳边是自然的虫鸣风声,饱受喧哗困扰的龙冉此刻甚是享受,他们在魏都琅琊外攀过一座座高山,往深处走去。
“当初与小蓝约定之处就是前方的山崖处,本是不想祂接触人族盛世沾染烟火,终究还是逃不得。或许我将祂带出十万大山亦是一种错误,满足了我的期盼,没有顾及祂的未来。”龙冉面带歉意,向荀才种吐露心事。
荀才种微微一笑,他宽慰龙冉道:“每一粒种子在落入泥土前,都不知道能否开盛。在魏都琅琊面临的困境和在十万大山又有何异?只要你们的目标仍是大多人的目标,在这条路上你终归会遇到其他人,产生交际并不是让人惶恐的事,心中没有力量才是。”
龙冉默言走了许久,他在叩问自己,是否有保护小蓝的力量。
思索间天空传来一声并不明朗的尖唳,循声望去一道神俊的猛禽身影在高空盘旋,然后俯冲而下。龙冉心中落下答案便不再犹疑,他仰头张开怀抱,语带兴奋道:“小蓝,我来接你了,人族盛世少了你可不行。”
小蓝很是兴奋,祂落在地上,头已经到龙冉肩膀了,金羽璀璨坚毅,在阳光下泛着纯粹的金光,似黄金浇筑而成,如一尊完美的艺术品。龙冉微笑地打量着小蓝,片刻后面色突变,他阴沉着脸问道:“小蓝,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原来在小蓝的腹部有一道小臂长的裂口,那是利器割出的创伤,难怪之前小蓝的叫声透着虚弱。小蓝闻言立马委屈地叫唤,还比划着动作,自小一起长大的龙冉怎么不懂,看着看着他的脸色更加沉郁,胸中燃起一簇怒火。
荀才种虽不擅察言观色,也知道龙冉心情不佳,低声问道:“什么个情况?”
龙冉眼中闪着凌厉的凶光,他一字一句犹如刀剑,冷声道:“有人打上了小蓝的主意。”
荀才种闻言,脸色亦很快沉了下来,他对灵兽有着常人不能及的感情,听闻此言便如同寻常人得知自己亲人被伤害了一般愤怒。
“哈哈哈,今天总算是逮到这只金羽琰隼了,九殿下一定会很开心的。”一个豪迈的声音从密林后响起,一行七人蛮横地破开植被走了出来,领头的是一名身着豹皮衣裘的蛮横汉子,一道从左眼划到右脸的伤疤很是狰狞,龙冉二人如临大敌。
扛着一柄斩马大刀,领头的汉子满眼贪婪地打量着小蓝,对龙冉二人不屑地喷吼道:“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瓜娃儿,识相的交出这只畜生,老子高抬贵手放你们一条小命。”
汉子身后站着一位模样呆愣,比他还高一个头的小弟,瓮声瓮气地问道:“老大,高抬贵手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伤疤汉子眼睛一横,大掌掀起劲风,一巴掌拍在他脑后,差点把小弟打个跟斗,怒骂道:“格老子的,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屠老二,多少年了做事情还这么粗鲁,人情不是这么做的。”
两位壮汉身后,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名为屠老二的领头壮汉立马收起了凶恶的面相,点头哈腰地对着后面出声的人赔罪,道:“是是,小的从山里出来,全仰仗七皇殿下的威名才在魏都琅琊站稳脚跟,七皇殿下说什么,我老屠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随着屠老二的躬身侧步,让出了人群中的一位青年。这是一个面相阴翳的消瘦青年,端其相貌应该比龙冉大五六岁,肩披雪狐狐裘,一身华贵的锦衣衬得尊贵十足。
他怀抱着一只娇小的灰狐,灰狐安静地躺着似在假寐,口叼一副没有相貌的面具,青年温柔地抚摸着灰狐,两眼却专注地打量着龙冉二人。
缓缓走上前,青年语调儒雅地说道:“看得出来,二位眼中隐含着愤怒,魏都琅琊人士听见七皇之名少有不给我面子的。两位如此不退让,莫非此隼深得二位心意?年末之时就是舍弟诞辰,他生得富贵,没什么想要的,独好这些飞禽猛兽,可否高抬贵手,算七皇欠二位一个人情?”
龙冉拳头紧握,他的心中溢满愤怒,七皇的话中可没有商量的意思,话里尽是各种轻蔑和威慑。因为我弟弟喜欢,所以这只隼就送给他讨欢心了,作为礼物?
把自己的亲人当做礼物,送给别人把玩?
强压着愤怒,忍住不去看小蓝腹部触目惊心的伤口,他怕自己失去理智,荀才种将担忧的眼神投了过来,深知小蓝对龙冉重要性的他,也怕龙冉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毕竟对面可是七皇啊,如他所言,魏都琅琊人士听见七皇之名,没有不畏惧胆寒的。
小蓝的样子很是愤怒,看见之前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尤其是方才的交谈让龙冉很痛苦。初开灵智的祂已经能看懂一些简单的人族交流了,祂很愤怒,扑翅想要上前惩罚那个可恶的人族。
荀才种心中一惊,见主仆二人都有暴走的趋势,连忙用灵力压制住小蓝的动作,魄气传音“理智,保持清醒,龙冉!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对面那个少年是先天之界的墟行者,不可力敌。”
龙冉心中微惊,先天之界?
那个看着不比自己大多少的青年,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出头,竟然已经到达先天之界了?
修行者三大阶段,后天八境,先天三界,鸿蒙世。
凡破入先天之界的修行者均称为墟行者,化极界,墟丹界,星云界,三大境界的差距比起后天八境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后天八境还可以凭借外力,譬如符箓、阵法、丹药等奇门遁甲之术越级而杀,先天之界绝无可能。一个手无寸铁,奄奄一息的星云界墟行者,可以在完满状态的墟丹界墟行者手中轻易逃脱!
饱读经书古献的龙冉深知先天三界的强大之处,移山填海,掌灭万敌都是不在话下。
深吸一口气,龙冉低沉着嗓音道:“七皇殿下见谅了,若是因平常灵兽起纠葛,我二人愿意结七皇一个善缘。小蓝是我的亲人,是我从十万大山带出来,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恕难从命。”
七皇萧胤承抚摸着怀中灰狐柔顺的皮毛,沉默良久后叹息道:“原来不可化解的矛盾在此处,倒是可惜了,我也不想多造杀戮,免得魏都琅琊里那些纨绔笑我欺凌弱小,真是烦恼。”
刀疤脸壮汉闻言嘿嘿一笑,人高的斩马刀插进土里,沉重的刀体没入了半截有余,他眼中泛着血光狞笑道:“何必劳烦七皇殿下费心,就这两个毛没长齐的小崽子,我替殿下料理了,省得脏了殿下的手。”
龙冉二人闻言色变,在七皇那句话出来的时候,他们就预感今日难有善了。
虽然自己话语中将姿态降得尽可能低了,但是不改的本质是他仍然驳了七皇的面子,而这种事情在权势贵人眼中是比剥夺身家性命还要严重的事情。
七皇没有言语,轻轻一叹,就从让出的人墙走了回去。
屠老二高大的身形堵住了七皇的背影,也堵住了龙冉二人祈生的希望。两个小娃娃现在硬气的很,但之后一定会跪在地上祈求他放过自己。
屠老二嘿嘿笑着,斩马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荀才种面色凝沉,他不过后天道门之境,与这屠老二相仿,生死或未可知啊。
“小子,下辈子投个好胎,记住你爷爷这张脸,报仇莫要找错了人。”屠老二化作残影奔徙而来,力大势沉的斩马刀当头劈下,势要将二人立地劈斩两半。
荀才种正欲出手,从远处的天边电射来了一道刀芒,像是吹过湖面的风,无形的刀芒在空中荡出涟漪,在龙冉二人身前与屠老二撞在了一起。
屠老二如临大敌,寒毛尽立,他知道这一式刀芒他接不下来,于是怒吼着全身气血澎湃,在周身蒸腾出血汽,状似神魔,斩马刀似乎饮饱了鲜血,刀身泛着妖异的红光迎上刀芒。
二者相撞,霎时间后一道魁梧的身影破麻布般掉了下来,正是屠老二。
他的斩马刀从中折断,另半截不知飞到何处,浑身鲜血淋漓,显然是全身经脉都受到极大的创伤,狼狈的落在地上,好歹能稳住身形,他面色沉凝,仰面看向天边,眼中深有忌惮。
龙冉二人心中犹疑,提着的心落了踏实,他们知道有人来解围了。
天边信步走来一位官服老人,他腰挎佩刀,正缓缓抽刀入鞘,正是一路追寻痕迹赶来的王勇王貂寺。
他深凹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只是低声言道:“参见七皇子殿下,老奴王勇斗胆坏了殿下的雅兴。陛下亲传御旨要龙冉前去觐见,望殿下原谅咋家。”
七皇停下了步伐,没有回头只是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就缓缓走远了,一行人面面相觑也扶着屠老二紧跟着离去。
见危势化解,龙冉二人面带感激,连忙向王勇行礼告谢。
王勇落在地上,展笑开颜打量龙冉几眼,捧出玉旨好言道:“龙冉小友不愧是稷陵学府的学子,天资卓越,气度亦是不凡。那么事不宜迟,跟着咋家去入宫朝见吾皇如何?”
龙冉心下犯难,见过今天的局面,他怎么舍得放下小蓝,万一那群人退而折返,自己岂不是两边为难。
正犹豫间,荀才种知情地拍拍龙冉肩膀,笑道:“不介意的话,就由我带这只灵兽回学府吧。荀才种的名号虽然没有七皇有用,这一路上也是可以畅通无阻的。”
王勇眼中浮过一丝异色,荀才种他亦知晓。稷陵学府培养的当代道子之一,道门境的绝世人才,有望在却七十岁前突破鸿蒙世的人族绝世天骄。
想及此,王勇也没有怠慢荀才种,向他微颔了首,就带着龙冉电射而去,眨眼间消失无觅。
魏都琅琊.九龙丘原.大魏皇城.问天殿.渠龙阁
一路上恢宏的建筑满目纷呈,直教龙冉看花了眼。不愧是传承了数个宇宙纪的皇朝所建皇城,历史的沉淀在城中每个角落都能注意到,历史沁入了砖瓦房梁,让人沉浸在氛围中。
恭敬地后退,将龙冉让进渠龙阁的大门,王勇立即合上了大门,面无表情地站在门旁阖目守候。在昏暗的房间里走着,龙冉不知所措,自己是要去见皇帝吧?这个统治了大陆数个宇宙纪的庞大皇朝,这一代的权力至高者。
可是自己要去哪里觐见皇帝陛下?
漫无目的的在偌大的空间里走着,龙冉惊叹于一座座高大的书架,上面陈列的书籍许多都泛起了灰黄之色,显然将要腐朽了。这让喜好古献经书的龙冉很是心疼,又不敢冒然摆弄皇帝的私藏,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书房采光不好,这是龙冉一路走来的感受。
昏暗的书房多是阴暗,少有的光亮也是烛台的微光,从进来到现在龙冉没有碰到一个人。他知道这里没有类似守卫的人驻扎,心中犯痒地想一睹浩瀚的书籍,却又被陌生环境制约,浑身难受的紧。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快离去吧,被父皇知道了,是要掉脑袋的。”
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从背后响起,龙冉惊讶转身,一位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看着只有十岁模样,扎着两个丸子头,正费力地将一本厚重的书放到高处,看着很是吃力。
龙冉好心地帮她放进去,女娃娃却鼓着腮帮,生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叫你离去,怎不听劝?再晚父皇就要来了,你的小命掉了不可惜吗?”
龙冉觉得这个女孩很是可爱,她应该是宫廷中人,或许就是皇帝的后代,她不知道自己是皇帝的客人吧?
龙冉双手抱肩,打趣她道:“那你怎么在这儿啊,还一个人看书,不怕坏人将你裹跑了?”
女娃娃翻个白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龙冉,反问道:“你不知道我是谁,整个皇城都是我家,我爱去哪儿去哪儿,谁还能在我家里把我拐跑吗?”
闻言一窒,龙冉无话可说,方才可爱的形象顿时破裂,这副伶牙俐齿的样子真不怕被人拐走,可太机灵了。
他顺势问道:“哦,那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于我?”
女娃娃咯咯笑着,像一只胜利的小孔雀,骄傲地开屏彰显自己的优胜,龙冉会心一笑,果然是小孩子,好哄。
女娃娃介绍道:“看你人挺老实,口花花不少。我名萧文姬,是大魏的皓箐公主,我父皇就是当代大魏皇帝,怎么样,有没有吓到?”
龙冉配合地表现惊吓的表情,逗得女娃娃咯咯直笑。
两人玩了一会儿,女娃娃才觉得疲了。她从没遇见过这样有趣的人,宫里的侍女宦官见到她没有不敬畏的,朝廷上的官员也都保持距离恭谨谦逊地对待她。
不是说这样不好,只是少了可以一起笑的朋友,难免会觉得寂寞。
皓箐公主眼珠子一转,勾着龙冉的小指,拉着他在书房里晃荡,似很是熟悉此处,她开口言道:“本公主今天很高兴,所以带你去看看有意思的东西。外面这些古书经卷有什么意思,你知道真正的书房里有什么书籍吗,那些才是真正不传世的知识,每一本都可以令天下震动,读书人无不趋之若鹜。”
龙冉心中亦大感好奇,二人在复杂的书架间转来转去,差点把龙冉晃吐了。
走到一座书架前,皓箐公主小手微张,口中默念口诀,只见书架嗡嗡振动然后从中分开,裂出仅供一人单行的小径。萧文姬像在做坏事一样左顾右盼,确认真的无人后,才悄悄的带龙冉走了进去。
小径很窄,每隔几步头顶的壁上都嵌有拳头大的夜明珠,照得小径透亮无黑,仿佛是往下走了上百层台阶,幽闭的环境让龙冉失去了准确的判断力,不知方向,不知时间。
终于一面青铜大门横在不远处,台阶延伸到那里也到了终点。
费劲地推开青铜门,龙冉心中吐槽这门该上油了,这么难推。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只有百米方圆,这里的书架陈列的书籍少了许多,但是每一份都泛着古意。
不拘于纸张的载体,有石刻的巨石,有龟甲板,有燃烧着的火焰变幻着文字的形状……
这里是知识的圣殿,能被放在这里的知识想必都是世间独一份的珍贵孤本,若能有幸一睹,龙冉心中火热,像是看见了渴望却急缺的美物,跃跃欲试。
萧文姬骄傲地扬着头,问道:“怎么样,还可以吧,这里的书房我父皇只带我来过,没有第三……第四个人知道,嗯王公公一定知道,不过他不是外人。”
龙冉很兴奋,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合适去看这些书,因为热爱,所以重视。他相信珍藏了这么多书的魏昌帝一定也是同道中人,他不敢轻慢了书籍,也不敢妄自揣度他人的喜好,怕生远了阅读这些古籍的机会。
贪婪地在一本本神异的古籍上扫过,数层书架后传来沙沙的响声,龙冉闻声看去,却看见一个身形伟岸的中年男子身着常服走了出来。
看见那双威严的眼睛时,龙冉恍惚了一瞬,感觉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样,而身边的萧文姬更是不堪,她面色大惊,惊慌地立马向后撤去,就想夺门而出。
中年男人遥手一指,萧文姬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抓住了,被拿捏到男子身前。
龙冉深吸一口气,反复安慰自己冷静,眼前此人应该就是萧文姬的父皇,彦瑞皇朝当代皇帝,魏昌帝萧苷。想到关于这位自号为昌的皇帝创下的生平功绩,龙冉心中敬畏之情肃起,连忙躬身行礼。
男人合上一卷不知何种野兽皮毛所制的古卷,敲了萧文姬三下头,然后开口道:“跪下。”
萧文姬眼含热泪,委屈地跪在铺着地毯的地上,魏昌帝将那卷兽皮古卷放在她脑袋上,继续道:“给孤跪满一个时辰,这卷‘道南经’若是掉到地上,就重头再来。”
萧文姬彻底没了侥幸,乖乖地跪在那里接受惩罚。
魏昌帝这才转头看向龙冉,虚手微抬示意他起身,眼中含着龙冉看不懂的情绪,问道:“想必你就是敲响纪元钟声的那位,少年大帝了吧?”
龙冉心中疑惑,却不敢多想,立马澄清道:“石纪钟声确是我敲响的,不过什么少年大帝,我可不敢当。我不过是一名平平无奇的修行者,怎么敢言大帝,陛下过誉了。”
魏昌帝也不气恼,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指着龙冉,问道:“你可知纪元钟声是何意?”
龙冉茫然,摇头表示不知。
魏昌帝微点头,突然转移话题道:“你是自十万大山而来?”
龙冉心下惊骇,一位经管皇朝日理万机的皇帝,竟然知晓自己这样的小人物,犹豫间龙冉豁然承认。既然有此问,那就不是空穴来风,皇帝必然是已经知晓,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魏昌帝点头,挥手一指自己的书架,商谈道:“孤大魏兴盛,实乃是数代前人共济之,这些亦是万古之前的密辛残卷,埋葬了一个又一个消逝在时光长河中的文明。你若是有兴趣,便做个交易吧,彦瑞皇朝需要你关于十万大山的情报,以补上这块残缺,不知小友可愿意?”
龙冉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几下,他承认这很诱人,正欲不假思索地答应,脑中却浮现了森林的生灵百态,滟澜湖的几位妖皇身影。
若是自己和盘托出,那片世外圣地想必会被打扰,森林的子嗣也会流离失所,我是森林的孩子,当感恩森林,不可辜负于祂。
留恋地看了一眼书架,真的很感兴趣啊,可惜有缘无分。
龙冉毅然决然道:“请求皇帝陛下的原谅,承庇十万大山福荫,我才成长至今,森林的子嗣感恩森林的馈赠,不愿为其招惹变故。”
魏昌帝面露思索之意,拒绝?多久没有人敢拒绝自己了,真有意思。
魏昌帝缓缓摇头,道:“你不了解颛顼人族,也不了解彦瑞皇朝。孤明白你的担忧,但是彦瑞皇朝立足尚庄大陆,十万大山亦是其领土之一。试问,谁又会胡乱耕平自己的后花园呢?”
看龙冉神色间仍有不信,魏昌帝知晓非一日之功,便转而道:“若你心有担忧,便趁着在稷陵学府就学期间,多了解这个皇朝吧,相信你最后会答应孤的。”
龙冉心中溢生感动,一个集皇朝无上权威于一身的男人,居然会对自己三番两次的拒绝好言令色,说不震惊是假的。或许,可以尝试着信任眼前这个男人?
龙冉恭敬地后退半步,躬身行礼道:“昌帝高义,令我感动万分。我愿置信任于您,期盼彦瑞皇朝长持仁爱之心,行昌盛之政,我会将十万大山的一切所知,在未来陆续提供给彦瑞皇朝,陛下万福,皇朝永屹。”
魏昌帝龙目凝视,片刻后欣慰地轻叹道:“赤子之心,铅华洗尽。不愧是那位的传人,不愧是少年大帝之姿。”
再次讲到这里,龙冉想起之前的一句传言,好奇问道:“陛下,石纪钟鸣响后,我也听到过大帝传闻。当年真的有一位大帝从尚庄大陆走了出去,现在仍然威震宇宙吗?”
魏昌帝面带微笑,眼中泛起回忆,感慨道:“那是一段非常久远的传奇了。那位大帝,是尚庄大陆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大帝,同时他也是有史以来,第二位敲响石纪钟的人族天骄。他的故事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后来威震寰宇,俯瞰千界万族,被千界众族尊称为,冰宙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