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天还未亮,再者那黑影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所以开辛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团黑影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等开辛想要看清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走近点定睛一看,“公子,公子,快来人呐,快来人。”可这个时候的商府所有人都才刚醒,值守夜班的人也都刚回房休息,一时间大门口根本叫不到任何人。
开辛只能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将商时序慢慢地扛回屋里,直到进了后院才碰到路过早起的仆人赶忙上来一起帮忙抬商时序。
“开辛,二公子这是怎么了?”
“别多问,阿柴,你赶紧去相府叫大爷回来,阿飘,你现在就去老爷的书房把老爷请出来。”
“辛哥,老爷我岂敢打扰啊,要是怪罪下来把我赶出府怎么办?”都这个时候了阿飘还是以往的样子,磨磨叽叽扭扭捏捏的。
“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商府,快去。”
还得要凶他他才肯立马去书房。
“轻一点轻一点,小满,你赶紧去医馆找医师过来,要快。”
“好,我这就去。”小满是平日里开辛最喜欢的小家仆了,他年纪虽小,但脑袋最好使也最伶俐。
开辛仔细检查着商时序的全身,衣服全部被血迹给死死地粘在了皮肉之上,要想掀开商时序怕是要吃苦头了,但现在的商时序已经基本没有了知觉。
“公子,怎么会这样啊,云洪那个混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开辛一边检查着商时序的伤口,一边心疼忍不住流泪。
“你说什么开辛。”来得最快的果然是商悲秋。
商悲秋看到躺在床上已经不省人事又满身是血的商时序,整个人差点没站稳倒了下去,还好阿飘及时上前扶住了他。
“老爷,公子怕是要不行了。”开辛哭得比刚才更伤心了,他简直无法想象商时序离开的样子。
“胡说什么,愣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请医师啊,你在这里哭他就能好起来吗?”商悲秋朝着开辛吼完许是情绪太激动了,忍不住猛咳了几声。
“老爷,我已经让小满去请了,还有阿柴已经去相府找大爷了。”
“开辛,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序儿怎么会被伤成这副模样?”
“老爷,是相爷,这一切都是相爷做的。”
“你在这里胡说什么,相爷怎么会平白无故地伤害序儿。”听到这个话商悲秋整个人都显得害怕慌张了起来,他不想看到自己最怕的事情发生。
“老爷,开辛怎么敢骗您。昨夜公子夜闯相府想去找相爷寻林幼疑被杀的真相,我一直在府里等他回来,可直到天快亮时公子才突然被一团黑影送了回来,我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没事去找相爷做什么啊这个逆子。”商悲秋此刻心里的恨意和悔意交融在一起心痛地都快无法呼吸了。
“这是怎么了?”此时,商时川匆匆忙忙地从门外进来直冲商时序的床边,因为是天未亮阿柴生生敲开相府大门的,所以现在整个相府都知道商家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竟等不及天亮就把大爷给叫了回去。
“大爷。”开辛又将刚刚说与商悲秋听的事情经过重新讲了一遍,换来的也是商时川的责骂。
“是他脑子有病还是你们俩脑子都有病,相府是什么地方他居然敢夜闯,还是去找相爷,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啊?”最后一个字商时川几乎是从丹田里大吼出来的。
“父亲,现在怎么办?”
“医师来了没?”
“回老爷,估摸着这会儿应该要进府门了。”
“快去门口迎进来,让他走快点,救命要紧,快去。”
“是,老爷”商悲秋已经急得快要失去理智了,这么多年他从未如此怒吼过,就算是对一个仆人。
医师进门的时候商悲秋连话都没让人家说,就直接让人赶紧给商时序把脉。
医师的手指放下片刻就抬起来停留在了离脉搏一寸处,再站起来仔细查看这商时序浑身上下的伤口,摇着头转过去对着商悲秋行了个礼,“商老爷,二公子怕是命不久矣了,老夫刚刚给他把脉,已经几乎快要探不到脉了,再加上公子的手筋脚筋被挑断浑身的筋脉被震断,就连肋骨都折了好几根,这样的伤恕老夫直言,大罗神仙来了怕都束手无策了。”
商悲秋直直地向后踉跄退了几步,商时川给阿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医师带出去。
开辛站在一边许久了一言不发,好像一直在想救商时序的办法,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就要冲出去。
“开辛,这个时候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云贞晼救公子。”
“你给我站住。”
“老爷,我现在只能想到她能救公子了,若是再不去找她,公子怕是就真的要断气了。”
“不许去,今时不同往日,序儿是被云洪所伤,能如此不留余地序儿定是知道了什么非死不可的事情,若是你现在去相府找云贞晼,云洪定会百般阻挠,就算侥幸能救,若是被云洪知道序儿没死,那我们商家怕是就要遭难了。”
“那怎么办啊老爷,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去死吧。”开辛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他的眼里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礼仪规矩了,都忍不住朝着商悲秋吼了。
“父亲,你是不是有他法可以救?”一惯最心疼紧张弟弟的商时川今天倒是格外得冷静,他似乎对商悲秋在书房闭关这么久所做之事知道点什么。
商悲秋扶着商时川的手慢慢地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匣子。
“父亲,这是?”
“我知道我们家总会难逃一劫,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是在序儿身上,他虽然平时玩乐惯了,但却天资聪慧,我最看好的一块材料。”商时川听到商悲秋说这话的时候,被袖子遮住了大半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涨得通红。
“父亲,这难道就是你之前所说的想要炼制的秘药?”
“正是,但我搜寻了那么久的珍贵药材,又花了那么久去炼制才有了这么一颗,此物和断续香有同样的功效。”
“断续香?”
“你知道?”商时川对于开辛的反应很是震惊。
“之前去南冲云贞晼差点没命,公子就是去求了断续香救的她。”
“这世上居然还有断续香。”
“老爷,那此物是不是也需要以内力修为催动才行?”
开辛的话算是问到了点上,“没错,此物和断续香一样,但需要的内力更多。”
“那让我来吧父亲,你这次算是强行出关,又受了刺激还是坐着歇息吧。”
商悲秋好像早就想好了的,“无妨,你是序儿的哥哥,若是我有什么事这个家还得靠你支撑着。”
“父亲,你怎么说这么沮丧的话。”
“时川,记住,以后你在相府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万不可再得罪云洪了。”
“孩儿明白。”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得运功了,序儿等不了那么久。”
商时川和开辛得了令都乖乖地退到了门外等候,但都不敢离开半步,生怕里头出什么事。
商悲秋意味深长地走到床前,对着已经快没有气的商时序,“序儿,爹爹怕是能陪你的日子不多了,往后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身边的人,切不可轻信任何人。”商悲秋的这句话不知道商时序能不能听见,但是这算是对商时序最后的叮嘱了。
商悲秋将那颗药丸打到了半空中,悬浮在商时序的胸口之上,将自己全身九成的内力修为都从身体之中散出再汇聚到药丸周围,用内力真气将药缓慢地融入到商时序的身体之中。
到这儿还没有完全结束,商悲秋最后仅剩的一成内力还要继续不断地往商时序的身体之中输送,这样可以内外都有真气帮助能让药充分地融化在商时序的体内。
半个时辰过去了,商悲秋几乎是搀扶着出的房门,然后径直倒在了商时川的身上,门一开的瞬间,开辛都顾不得商悲秋了,直接冲了进去查看商时序的情况。
商时川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小声地对怀中的商悲秋说,“为什么,你对他永远都比我好?”
商悲秋本想说点什么,但消耗过大的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就体力不支地昏了过去。
“快来人,将老爷抬回屋里去,再去请医师来分别给二公子和老爷诊治。”
商时川将手中的商悲秋交给阿柴便径直出了门。
在房中的开辛一边照顾着商时序,一边将门外的事情都听进了耳朵里,现在商时川最亲的人都卧病在床,这个时候他不但不在家里照顾还将人都托给了下人照顾,自己不管不顾地出了门。
开辛突然想起了商悲秋很早的时候跟他说过的一句话,让他一定要让商时序小心身边的人。
这句话让开辛突然觉得商悲秋曾经的那句话所指的就是商时川了,但他这个时候究竟能去哪儿呢,开辛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医师来得很快,开辛先让他去给老爷看了再过来。
“医师,我们老爷如何?”
“商老爷他修为耗尽,一下子元气受损太过,怕是寿数无多了,切记不可再刺激他了。”
“好,劳烦医师快来替我家公子再瞧瞧。”
医师接触到商时序的脉搏的一瞬间手震惊地弹了起来,“这位小兄弟,今早我来替公子把脉的时候分明已经几乎是死脉了,莫非是商老爷倾尽所有相救?可公子这么重的伤光靠内力输送是不可能好的啊,对了,还有上一次,公子也是今日这种脉象,但居然也化险为夷了,你们家公子真是有贵人相助啊,几次三番生死危难关头都能化险为夷。”
“医师,你只管告诉我公子身体如何,其余的事情恕我不能相告。”
“明白,商二公子已无大碍,我只需开几服药给他调理即可,至于商老爷,我拟些药膳便可。”
“那有劳医师了,小满,带医师下去开药。”现在这个家里怕是都要靠开辛支撑起来了。
小满送完医师回来的时候,开辛很严肃地问他,“小满,大爷这个时候去哪里了?”
“好像是回相府去了,说是落了一件要紧的东西没拿。”
商时川今日根本不是自己计划好的要回来的,怎么可能会有要带而没带的东西。那他难道是想回去通风报信吗?
还没等开辛深思,床上躺着的商时序就已经醒了,开辛马上收起思绪去看商时序,
“公子,公子你醒啦!”开辛激动得泪水不停地往下流。
“我,我。”
商时序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喉咙,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话。他疯狂地抓着开辛又时不时地摸着自己的喉咙。
“公子,你怎么不能说话了公子。”
商时序难过地连嘴巴都忘记闭上了,眼睛还瞪得老大,泪水不停地噗嗤噗嗤往下掉,他的眼神逐渐地呆滞,他好像还不知道要如何去接受这个事实。
但现在这个时候开辛除了安慰他还需要告诉他一些事情。
“公子,我知道你现在说不了话很难过,但是有些你昏迷着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还是得告诉你。”开辛贴心得拿来了笔和纸。“公子,要是你想说什么你写在纸上给我看。”
商时序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心情,擦干了眼泪水,点了点头。
“公子,老爷闭关了这么久炼制出一种新的秘药功效和断续香一样。”
商时序瞬间明白了什么,指了指自己,“嗯,只炼出那么一颗,用在了你的身上。”
但商时序知道,断续香可是要靠内力催动的,于是他赶紧在纸上写下,谁的内力。
开辛停顿了片刻,商时序的表情愈发地急了,“是老爷,老爷用了所有的内力催动了药再完全融入你的体内你才能好过来。”
商时序的眼泪水又忍不住地掉了下来,此刻他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太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