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绻等他们都走了,她才从墙角出来。
她声明可不是故意偷听的。
不过,那就是温陵的前女友啊。
温绻扬起嘴唇笑了,很澄澈的笑了,这样她就放心了。
为什么呢,因为那样的女人,和温陵一点都不配,从各个方面,选择也是一样。
在温绻看来,温陵是更具有被动性的,尤其是面对行动力比他强的,他不擅长应对的类型,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温绻眼带笑意,所以说他们是最合适的。
看到了本人之后,温绻哼着歌心情很好的蹦跳着离开,走着走着突然愣了,眯起眼睛,温陵该不会要把她带到他家去吧,这个方向很像啊,不该坐车吗,为什么走路。
温绻娇哼一声,转身跑了回去,她东西忘拿了。
温陵的确是把泛带回家了,今天她是来这里特意见他的,原本是晚上的机票,可她这样子,飞机肯定不让她上。
出了电梯,温陵拧起了眉,门上挂着一堆菜,是谁的。
“唔......”醉了的女人不舒服的呜咽了下,推了他一把,她想趴在软乎乎的床上。
有张纸条......温陵疑惑的拿出来,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字。
她什么时候来的,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回去了没,脸好了吗。
温陵拿出钥匙打开门,先扶着龚泛,带她去了客卧,龚泛也不客气的当自己家似的趴床上,蹬了蹬脚,高跟鞋掉在地上。
温陵给她盖上被子,取下菜,走到客厅窗前往下看了几眼。
把菜提到厨房里,若有所思的低声呢喃:“怎么突然想起来到我家来,还买了菜。”
直到他把饺子皮和馄饨皮拿出来,才恍然这些菜是拿来当馅儿的。
他刚拿起手机打算问问她在哪儿,就听到了敲门声。
温陵挑了挑眉毛,从猫眼看到了人。
温绻笑容满面:“温老师,你总算回来了,我原本都走了,想着还有个东西忘拿了。”
温陵问道:“什么。”
温绻进了厨房,从底下拿了一支笔。
温陵:“......你回来,就只是拿一支笔?”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这很正常啊,她反倒是很不明白温陵怎么这么惊诧的语气,抛去疑惑不解的眼神。
明知故问。
温陵没和她绕圈子,问道:“你怎么想起买这些?我说过你家里该多买些,还送到我这儿来了。”
温绻淳朴的眨眼微笑:“就是想一起包更快,我一个人肯定懒的不包,皮坏了多可惜。”
这话说得有道理,想想她除了一个大大咧咧的筱筱朋友,也没见到其他的朋友。
“一起包吧。”
“嗯!”
温绻歪着脑袋,很疑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再看看对方手里的。
“温老师......我包的是什么啊。”
温陵嘴角抽搐:“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能看出来。”
温陵手里的是标准的元宝,而温绻手里是被狗啃了的。
好像侮辱了狗,说一声抱歉。
温陵失笑:“你一个人是怎么长大的。”
温绻再自然不过的说:“有吃的就能活,没有那么多要求。”
温陵笑着的表情又淡了下去,温绻也不是有意要把气氛温度弄得很低,他既然问了,她当然是实诚的回答,虽然有时候故意逗他,但是温绻不想在温陵面前撒谎。
温陵自然不知晓温绻每天都在考虑他的事,每天的思绪就是围着温陵而转。
“唔......陵......好渴......”
“水来了!”听到声音,温陵立即站起来倒了一杯温热水走进房间,也没和温绻解释,甚至都没看她一眼。
温绻眨了眨眼,轻笑,太明显了,故意让她知道有这么个女人在,让自己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而放弃他?
温老师这么天真,太有趣了。
温陵把杯子拿了出来,倒了一杯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没拿杯子。
继续包馄饨。
温绻懊恼的说:“我包的好难看,一点食欲都没有。”
温陵本来要说把他们包的互换一下,但想到刚才自己行为之下的含义,就没吭声了。
温绻话里有话的求助,可温陵当做没听到,温绻也不生气和尴尬,自娱自乐的笑着说:“温老师你看,这个像不像小白兔?
温陵看了一眼:“......”
温绻哈哈大笑。
温陵暗自叹了口气,她怎么就不问他房子里为什么有女人呢。
温绻看着他显露出的疑惑和叹息,无声的笑了笑。
“对了,温老师,房间里的女人声音是谁啊,不会是你的前女友吧?”
温陵:“......是我的前女友。”
“哦......”温绻点头:“听声音是喝醉了?原来你喜欢喝酒的,我连红酒都没喝过呢,不过我也喝不惯。”
温绻嘿嘿一笑带过。
温陵疑惑心想她是不是找错重点了。
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家,这件事很正常吗?
温绻忍不住笑了:“温老师你就这么在乎我的想法啊,放心吧,我不会误会的,你们都分手了,我认为你不是会复合的人。”
温陵:“......”他的头有点疼。
“小绻,我认真的问你,你是因为我姐的原因,才想让大家过的都不舒坦?”
温绻真挚的眼神看着他:“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啊,温老师,你是你,你姐是你姐,我喜欢你和她没关系,倒是让我忧心烦恼的人是你。”
温陵听着她的话面露负复杂,能问的有很多,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为什么烦恼。”
温绻歪着头:“你真的想知道吗。”
温陵迟疑了一下,仍旧点头。
“万一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最介意考虑她的感受的是你不是我,温老师,你很重视她,但我不是,知道我为什么总叫你老师而不是舅舅,你也知道一些,原本我们就没血缘关系,再者,喊你舅舅会让你感到更大的压力,你会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这层关系,你姐姐和我的关系。”
温绻继续包馄饨,说道:“如果我们俩的事情被发现了,她会站在哪一边,你猜猜?”
温陵想反驳是绝无可能,但看着她平静淡定的脸庞就说不出来了。
只能回答她后面的问题。
温陵:“我这边。”
温绻点了点头:“你不也知道吗,还总说她很疼我是最在乎我,其实我们大家心知肚明,我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只是替代品,弥补空虚遗憾,但其实不是必要。”
温陵皱眉想辩解,温绻没给他说话的时间。
“在她想到我的时候才会来问一句,忙得时候又当我不存在,或者觉得我是麻烦,对亲生孩子的父母尚且脾气都差,时常严厉厌烦,更遑论没有血缘关系的,她失去了当妈妈的资格,从贩卖者手里买下了我,就是那我当可以掌控的有意识的人偶,但这有意识不能超出她定下的范围。”
温绻平淡的说出这一番话,让温陵眼里划过愧疚,嘴里都是苦苦的。
温绻在这时转移了话题:“我来包饺子吧,各司其职,馄饨更麻烦,饺子就折成半圆就行了,那些褶子看看就行,让我做又给毁了呵呵。”
温陵眸色加深,从温绻的脸上真的看不出一点的埋怨气愤,正因为是毫不在乎,才让他担心她们之间的相处。
到底有多糟糕,其实他对温绻的了解太少了,一直以来自己都站在姐姐的角度考虑,从来没有为温绻着想。
温绻看出了他此刻的难受,还补了一刀点头说:“嗯,你终于承认了,姐姐对你而言,也比我远重要的多,你们都是站在亲近的人和自身角度出发来看待我,温陵,再冷漠的人,也还是会有可能改变,改变我的是你。”
叫他名字的时候,温陵很明显的怔住,听到她说改变她的人是自己,是指她从漠不关心到有了打起精神能振作的自己?
“我会叫你温老师,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你的侄女,我们从小到大见过的次数,并不多,所以这绝不是亲情,一个人有多期望,就有多失望,一旦在小的时候发了芽,长大就更难拔除的干净,拔干净了,也付出很大的代价,会记一辈子。”
温绻莞尔笑道:“只要有你,我就能让美好的记忆都覆盖过去的记忆,我有这份勇气,而你没有。”
温绻说完对他眨了眨眼,问:“生气了吗。”
温陵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我对你,只是亲情。”
“所以说我们才要慢慢相处嘛,温老师你好死板哦,又没说现在就要定下来,没这么快的,感情是要慢慢磨合发展才能真挚,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唔......陵,我饿了。”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两人往后看去,泛顶着乱乱的头发走了出来。
龚泛似乎醒了不少,所以在看到温绻的时候也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
“呵呵......”
笑的人是温绻,温陵瞪了她一眼。
温绻对他而言当真是捉摸不透,以为她会说是,和自己反着来,可她却选择没说,但这声笑,更让人误会。
温绻不去过多的解释,转头对龚泛说:“姐姐你好,我是温老师的学生。”
“学生?”
龚泛狐疑的眼神看着温陵,男老师把女学生带回家,一起包饺子馄饨?
那眼神惊骇的,就自动转化成了文字,温陵不忍直视。
“额,她是我的地理课代表,也是我的侄女。”他还是没能保守住,温绻抿了抿嘴,似乎有点点不高兴了。
垂下眸安安静静的包饺子。
这说明温陵心里还是有龚泛的,这么着急解释,龚泛都不禁笑了一下:“原来是侄女,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龚泛。”
温绻笑容可爱:“龚泛姐姐,我叫温绻。”
温陵:“......”好像差辈了。
“小绻,这是你包的小兔子吗,真可爱。”
温陵沉默,她居然能看出来。
温绻笑呵呵的:“谢谢,我也觉得很可爱,温老师不这样想呢。”
龚泛随口说道:“他这人说不来好听的,不管他。”
爽朗中带着温柔和高雅,这种气质的确少有。
温绻在心里判断,那她就要避开这些,气质什么的她本身也没有。
“那我也来包吧。”
温绻笑着站起来:“都包了这么多,也到晚上了,我去下馄饨,龚泛姐姐坐着和温老师聊会儿天吧。”
龚泛客气了一番坐下来,问道:“小绻怎么叫你温老师而不是舅舅?在家都这么叫吗。”
温绻在温陵开口之前回答:“就是担心会说漏嘴,所以每天要记得熟练,说漏嘴会有很多麻烦呢。”
龚泛露出颇有兴趣的表情:“什么麻烦?”
温陵叹气,由着她们去对话,赶紧多包了几十个馄饨。
温绻笑着说:“温老师是高富帅啊,女学生可仰慕了,知道我是温老师的亲戚,那还不天天让我转交情书什么的,我可不想和我同龄的人就成了我的舅妈。”
“哈哈,小绻真是可爱。”
龚泛心情很好,一点包袱都没有的哈哈大笑。
温陵把水递给她:“别呛着了。”
龚泛喝了口水,也低下头开始包饺子。
但是她和温绻不同,手艺很好,包的很精致,果然是讲究完美的人。
若她真是自己的情敌,那就太可怕了,但知道她的选择是事业,温绻就已经不敌视看她。
“馄饨好了,要吃多少?”
温陵:“不要太多。”
龚泛:“十二个。”
温绻端到桌上,说:“锅里还有,不够再吃。”
她给温陵和龚泛的都是大碗,自己拿的是小碗,而且没有汤。
温陵问她怎么吧盛汤,多干。
温绻回答道:“这样装的多,而且味道就是在馅儿里,喝汤和水差不多,少点油也好。”
龚泛问道:“可你怎么不拿大碗?是没有了吗。”
“这个啊,要控制饮食嘛。”温绻笑了笑,龚泛了然。
相视一笑,温陵看着温绻真的不介意,还有种能和龚泛成好姐妹的感觉,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吃完饭之后,龚泛酒醒了,也就准备走了。
温绻用塑料袋装了一部分饺子馄饨也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