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绻看着报纸,相关报道说秋梧深昏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苏醒。
她精神有些萎靡,垂着眼帘,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秋梧深这个人,和她同岁的女孩。
真的只是因为在某些方面像吗,她其实也不太明白。
她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灯若有所思,万一是,那个女人会不会挟持她来作为自己的把柄呢,为了不让她离开。
沉思中的温绻眨了下眼睛,坐起来去打开门。
“温先生,收拾好了吗。”
温陵瞥了眼她的行李箱,平静的语气问:“你买了吃的吗?”
温绻眨眨眼,和温陵大眼对小眼,又眨眨眼,露出无辜的,一脸温绻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温陵笑了一下:“周到但不缜密,走吧,我买了吃的。”
温绻好奇的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诶,明明房间不隔音,你关门的话我都听得到。”
温陵眼角嘴角同时抽搐,复杂的表情看着温绻。
她忍不住笑出声:“开玩笑的啦,我不要睡觉的吗,坐房车需要五个小时,晚上路边虽然也有吃的但是不多,而且晚上比较冷,我肯定不想下车,温先生,你真好,提前准备了,有什么吃的啊。”
一边拉行李站在电梯里一边问个不停。
热闹的好像不只是两个人。
两人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
上了房车,温陵粗略扫了眼说:“就一张床?”
温绻理所当然道:“把这个沙发放下来床还是挺大的,再放一张床的话,那也放不下啊,而且其他的就不能放了,这里有饮料机,纸杯在下面,电磁炉烤肉,虽然我晚上吃了东西,但是没吃多少,所以现在还有点饿了,唔......前座司机和我们后排是隔音的,所以,我能不能不叫你温先生?觉得有点怪。”
她笑了一下:“好像习惯叫你温老师了。”
温陵点头,他早就觉得温先生这个称呼很不自在。
“可以。”
温绻温婉笑着,故意凑近了,在他耳边轻声喊:“温老师。”
温陵淡定的一根食指按在她额头给推开,温绻‘哦’了一声:“疼诶,温老师,你怎么这么凶啊。”
“面对不听话的学生,就是要狠一点才治得住。”
打情骂俏了半天,温绻拿出烤网,开始烤肉,她打开开关之后就躺床上去了,声音柔柔糯糯的,像是很困:“温老师,交给你啦,好的时候叫我,不能一个人独吞了。”
她躺在温陵身后,头贴着他的背,温陵瞳孔一动就要站起来挪个位置,被温绻握手抓住衣服:“我怕冷,这样睡暖和点,我真的很困,温老师你别动了。”
说完均匀的呼吸就传开来,温陵微微侧脸,她每天都是很早睡,这几天出门一直坚持,还遇到了秋梧深出事故,让她安静的休息吧。
温陵身体前倾,适当的时候把肉片翻个面。
温绻没有刷油,所以烟油味没那么重。
温陵看着肉好了,关掉烤炉,转头要叫温绻。
温绻气息浅浅,睡着的她微微张开嘴,可能是因为闷着了,脸还有些泛红,很宁静。
看着这样安心入睡的温绻,温陵张嘴又合上,还是等她自己醒吧。
但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肉冷了就不好吃了,于是他看了下时间,打算十分钟后叫她,拿出木头的一次性筷子,夹起一片肉尝尝,味道还可以。
温绻鼻翼扩张收缩了一下,皱了皱眉,被香味给吸引醒了。
她撑着床坐起来,迷糊的又靠在温陵肩膀,温陵看着还闭着眼睛的温绻,说:“吃点就继续睡吧。”
温绻没回答,又休息了三分钟,她陡然睁开眼,精力又回来了:“呵呵......温老师,你言而无信啊,自己都吃了这么多,嗯?”
温陵面不改色的回答:“我并没有答应你,而且晚上吃东西容易消化不良。”
温绻不满的皱了皱鼻子:“就当是这样吧。”她也懒得再找筷子,不以为意的问:“你还吃吗?吃的话我给你留点。”
温陵抱着胳膊半阖着眼帘:“吃饱了,你接着享用吧。”
温绻得逞一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那我就接着享用了哦?”
这声音有点幸灾乐祸,阴谋得逞的得意语气,温陵疑惑的挑起眼皮看去,就见温绻拿着他用过的筷子夹着肉,马上就要送到她嘴里。
温陵脸一黑,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手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重新拿筷子去!”
温绻摇头:“我们要保护环境,明明可以用一双,为什么要去用两双?又不吃亏。”
温陵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温绻,你能不能不要露出一副变态的笑。”
他憋着气,都快被这丫头给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温老师你太容易生气了,会肾亏的。”
这下温陵的脸彻底黑沉的能滴出墨水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也捏的骨头发声,看的温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另一边移动,感觉再挨着太危险了。
结果屁股刚离开床,就被温陵一根手指勾住她的衣服,微微用力,温绻倒吸了口气,被扯了回去倒在床上,她瑟缩了一下,干笑:“呵呵,那啥,温老师,你冷静点。”表情虽然是有些畏惧的,但眼底蕴着浅笑,温陵瞪了她一眼,又不能真教训她。
温绻坐起来整理了下头发:“睡吧,没几个小时了,明天还要出去玩,很累。”她躺倒,还用力拉着温陵的衣角,温陵身体用力,两人像拔河一样,谁都不松懈。
温陵皱眉,冷声道:“别闹。”
温绻浅浅道:“我没闹啊,难不成我们睡两头互相闻对方脚丫子的味道?”
温陵:“......”
温绻偷笑着背过身,但手指还捏着他衣服不放:“背对背没事的,我保证不乱碰,一个大男人,这么忸怩弄得像女人一样。”
她故意阴阳怪气的来讥讽他,温陵站了好一会儿,温绻觉得手臂都酸的不行了,他才冷着脸背对着她坐在床上,然后靠着打算就这样将就。
温绻心里有些没滋味:“好不容易租了个房车,就是为了能好好休息,你要实在介意,那我起来吧。”
她垂着眼角,抿着嘴唇,有种被欺负了却只能忍着的感觉。
温绻轻轻叹了口气,手放在窗上,脸上全是失落,自讨没趣。
她本来很困的,一脸埋怨,嘴角噙着的淡淡弧度像是在自嘲,好像他们的相处,就没有安宁过几个小时的。
温绻一脸迷惑,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啊,她做错了吗?
她是有脚臭的,就算温陵不在意,她脸皮再厚,再从容微笑也会觉得尴尬啊,多丢脸。
都提出背对背睡了,他还要坐着,明摆着是对自己的安排不满,否定了她的心意。
温绻越想越难过,脸都皱成了包子脸,所有的心里想法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阿嚏。”她低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原本是想盖着被子的,现在也懒得去拿了,反正都不睡。
她眼皮一耷一耷的,头也垂的越来越低,忍不住困倦而身体微微晃动,眼睛都眯的只有那么几毫米的缝,但是大脑还在提醒自己不能睡过去而坚持。
一只手放在她的眼睛上,很暖,声音磁性而温柔,如沐春风。
“睡吧。”
“呼......呼......”
温绻头一歪,倒在温陵怀里呼呼大睡。
温陵轻轻将她平放在床上,翻出被子给她盖上。
微皱的眉宇,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和挣扎。
夜空中有无数的星星,可真正亮眼从万星脱出的寥寥无几。
但真的脱颖而出的话,只要一抬头,一定能准确的,找到最亮眼的那颗星。
......
她是在做梦吗。
还是睡久了出现幻觉?
她是懵了还是疯了?
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她为什么一睁开眼就有一张脸在?
而且这脸的主人还是温陵,她老师兼舅舅。
她猛地闭上眼,一定还在做梦,以温陵的性格还不跑的远远地,哪儿可能这么坦然的睡一张床上不说还是面对面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对他有觊觎之心吗?看到这么美丽的睡颜,她会忍不住扑上去的啊,啊啊啊!!!
她内心翻腾的比海浪还海浪,但面部依旧是淡定的几乎面无表情,眼帘扑扇几下,缓缓睁开眼,明眸看着身边的人,所有的惊讶不敢相信莫名的化成了水雾,这么近的距离,遗忘许久的害怕在这一刻不断冒出,她缓缓转身,一点一点的背对着他,其实......真正胆小的人,一直都是她。
“呜呜......”
“别哭了,小绻哭起来就不好看了。”好看的哥哥笑着对她说,轻轻的把她拥入怀里,让她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
小温绻哭的哽咽:“呜呜......哥哥,你是谁啊,呜呜......”
温陵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的如同太阳:“我是你的舅舅,不是哥哥。”
小温绻泪眼朦胧,不相信的摇头,哽咽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可......可是......你看起来......好小,呜呜......骗人......”
温绻闭着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如果不是舅舅该多好,庆幸他是舅舅,总比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要好,在这件事上,她是感谢那个女人的,如果不是她的同意,她可能永远都不会见到这样的人,温润如玉,英俊倜傥,记忆最深的是他的温柔。
温陵在她转身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即使再忍耐,床也会有抖动,他没有办法去劝,能做的只是保持沉默。
他坐起来没两分钟,温绻也坐了起来,她挠挠头,看着窗外已经很亮的天色,疑惑的问:“温老师,司机没有叫我们吗。”
“叫了,你睡的太沉。”
温绻眸里闪过诧异,片刻释然一笑:“说明我睡得很好,走吧,把行李放到酒店里,现在是十二点,刚好吃饭,吃完休息吧,晚上我们去参加祭祀夜,一年一次,刚好在国庆期间,三号到五号,今天是最后的机会。”
温陵看她的眼眶还有些黑,说道:“你没睡醒吧,进去躺会儿,我带午饭给你。”
温绻挑眉,似笑非笑:“你是在暗示让我把钥匙给你吗。”
出乎意外的温陵居然没有反驳,温绻笑了一下,下了车,拖着行李进入新的酒店,要了钥匙,这个酒店要比上一个要差一些,毕竟不是在市中心,但风格是她喜欢的,有种古典民国的特色。
温绻拿到钥匙,对他挑了下眉:“要不?”
温陵也不急,往电梯走去:“你不想吃饭可以不给。”
温绻摸了下肚子,没有听到叫声。
“当然要吃,我饿了。”温绻粲然一笑,把钥匙丢给他,推开门,窗户是打开的,所以空气很好。
她呼吸着最清凉的空气,想着今天会不会下雨。
温绻看了下天气预报,是阴天,祭祀夜举办地点还是比较冷的。
她从行李箱找了一件外套......还是运动外套。
她皱起了眉头:“唉,怎么我就只有这一件外套呢,那些外套都小的穿不了。”
她拿出手机查附近有没有卖服装的,平常在学校都是校服,哪儿有功夫穿这些啊,而且感觉自己还能长。
温绻过后把这话告诉温陵,得来了是意味深长的不言而喻的笑容。
“小绻,吃饭。”
温绻打开门,看着他手上提的快餐盒:“诶?你买的是饭菜啊。”
“对,还有豆浆。”
“就一份?”
“我去顶楼吃。”
温绻不冷不热的‘哦’了一声,打开盒子,外观还是不错的,他不吃真是可惜了。
他不吃,自己吃。
温绻淡笑着,几下就把饭菜解决,准备出门买衣服的时候,才想到温陵没把钥匙还给自己。
“这就麻烦了,我是不想让他知道我出门了的。”
她叹了口气,算了,不就一件外套,大不了拿温陵的西装来穿。
温绻躺在床上,睡了一次这么熟的觉,现在还真没什么睡意。
她打开电视找了找新闻。
秋梧深还在昏迷,她的家人已经出现,众人才知道秋梧深是丘理集团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