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媛见到张余了,便伸手要东西:“试卷还我。”
“你不都写完了吗,干嘛急着要回去?开学的时候肯定完璧归赵。”
“张余有急用。还张余。”宋小媛翘起嘴唇,说话干净利落。
见她那样子,感觉自己好像欠了巨债一样。张余堂堂男子汉,还真不受这个气,试卷还给她就还给她呗,有什么了不起的。转身却一想,这几天连笔都没动过,那几张数学试卷借过来压根还没开始抄。张余又恬着脸,笑嘻嘻地转身回去:
“你真得急用?”
“不关你的事。”她说。
“难道你要拿回去检查?”张余说,“依张余对你的了解,你好像从来都不检查的吧?你看看那个新来的‘周二’,考试只晓得检查,全然不顾身边看不懂题的同学,他不照样比不过你这个‘周一’?啊,宋小媛同志?”
“‘周二’是指周送送?”她问道。
“咱班除了你还有谁姓周?”
说起这个周送送,张余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转来学校没多少日子,便碰上了学校月考。本来按照学号座位,张余应该坐在宋小媛的旁座。多了个周送送后,张余从一列的最后一个座位非常悲催地退到了另一列的第一个座位,恰巧在周送送的前座……
那一次月考,张余倒数第一,柱子因为坐到了宋小媛的旁座,成了进步生,挤进了前五十名……,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张余正要去见他。”
“见谁?周送送?”张余问她。
“对呀。听说他参加很多的数学比赛,所以张余想找他学习学习。”
张余急了:“他有什么可学的。眼镜摘了就是个瞎子。”
“这是张余们的事情,不用你插嘴。你赶紧把试卷还给张余,张余还要和周送送讨论题目。”说完,她又伸手要。
“不还。”张余看着她。
“为什么不还?”
“因为没抄完。”张余说得倒是理直气壮。
“一个星期还没抄完?你干什么去了?” 她有些生气,“抄了多少了?”
“还没动……”
宋小媛气得在一旁直躲脚。其实张余也有点挂不住面子,承诺好的今天把借来的试卷还给她,最后却没做到。而且平时她也一直关照张余,不至于让张余考试分数那么难看,尽管这些事情有损她好学生的形象。
张余见她为难,就想算了,大不了开学被老师拎在台子上一顿骂。混迹学校这么多年,张余不是没有被这样骂过。
突然一阵不知道什么感觉四面八方波及而来,随即听到了从张余屋子里传来轻微的爆炸声和玻璃碎了的声音。窗户的碎片掉了下来,屋里的音乐却没停。
宋小媛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大概遭贼了?”张余也不确定什么情况。
如果只是简单的事故,那处理起来非常简单;如果像最近新闻报道里那样,遭了贼,那可就危险了。张余赶紧从地上找了一块大石头和一根铁棒,石头自己留着,铁棒递给了宋小媛。
“你赶紧先躲起来。张余上去看看。”
张余悄悄地摸上楼,花了一些时间从门缝里窥探里面的情况,只闻到一股烧焦味,没有见到有生人的动静,这才放心推了门进去。接着,张余嗅了嗅空气,发现烧焦味是从里屋里飘出来的。张余的恐惧感虽然减轻不少,但是心里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心爱的电脑就放在里屋。
果不其然,进到里屋,刺鼻的味道熏得张余鼻子难受,还睁不开眼睛。
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烟雾,使劲眨了眨眼睛,张余才终于看清了电脑的惨状:屏幕中间破了大口子,里面的零件毁得不成样子;机箱也格外烫手;键盘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张余就纳闷了,张余只是挂个机而已,怎么就炸了?
这次的事情,张余印象最深刻了,因为他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玩到过游戏了。不过这也是宋小媛和他张余的记忆。
他们自小就是同班同学,而宋小媛是班里数一数二的好学生,成绩都能在全市排的上名次。不过只是因为一次高考失败,再加上她的父母因为和人争吵又失脚摔成了中风,这家庭经济一落千丈,所以就沦落到做服务员养家的地步了。
张余结婚之后来到这间酒吧工作的时候才知道,曾经的学霸居然落的和自己一样的下场,也真是令人可怜。她应该会有一个好人家的,张余这样想着。后来酒吧里来了一个叫前陈杰的,为人处世,做事虽然是笨了点,像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不过这几天下来,倒是肉眼可见的成长懂事了。
张余觉得他们俩倒是停般配的。他们在一起的话,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可是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富家公子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子调戏宋小媛,他张余可是不能忍的,就算对面是天皇老子,他也不会让宋小媛被别人糟蹋!所以他依然决然地出手了。
他知道酒吧主管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容不得有人在酒吧里对顾客态度恶劣,还听说过被打死在他手里的整整一个手数!
驶往下码头的火车仍在徐徐前进,经历了个昼夜之后,现在大概只需四五个小时就到了此行的终点站。
陈明今天比以往醒的都早,凌晨五点便睡不下了。
网上购买火车卧铺票只能买到连翻个身都要花些工夫的上铺,而对于陈明这样近两米个子的人尤为严重。再加上这些天心里埋着不少事情,稍微多想一会儿,就没了睡意。
起身后,陈明便在车厢过道的折叠椅上打坐,脸朝着窗户,像个木头似的,看着沿途一晃而过的田野池塘。就这样不知不觉待到了正午。
途中火车歇了几站,车厢里却越歇越热,不仅有太阳照进来的温度,也有各式各样午餐热腾腾的香气。
可一旦踏上火车,陈明却经常提不起胃口吃这些速食产品,也丝毫没兴趣走来走去的乘务员推送的那些早晚价格悬殊的“特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