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祁王府,霓云和凌楚琰就把落雨轩发生的事情复盘了一遍。
“可有查问出到底是谁误导纪雅兰,让她一直把云妃娘娘当仇人?”霓云一想到背后那双手,就不寒而栗。
若是这次不是她误打误撞救了京都中蛊毒的人,可以确定,正德帝对祁王府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定然会因为羽族的出现被再次打破。
凌楚琰蹙眉,摇了摇头。
他也没想到这纪雅兰是个硬骨头,不管威逼利诱,宁死也不愿意说出她幕后的人。
不过有一点凌楚琰可以肯定,纪雅兰也是二十五年前从九峰山庄逃出来的,想来也是被谁给救了,才会对那人如此信任。
“这纪雅兰在羽族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怎么会懂得纪氏的禁术呢?”霓云翻了翻羽族的族谱,却根本找不到纪雅兰的名字。
霓云这些日子研究了下族谱,对羽族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羽族原本是南疆一个小小部落,虽然人数并不多,但因为族人身负灵脉,享誉各国。
云妃娘娘出身的家族姓羽,实则是羽族的皇室,而纪氏世代行医,声名远播,是羽族最大的家族。
族谱上记载的是皇室成员以及纪氏历代门主护法,到了第十代门主就再无更多记载了。
想来二十五年前的那场灾难,将整个纪氏,乃至羽族都给打乱了。
但这雾里看花,也不知是哪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会是谁呢?霓云挤了挤眉心。
“那帮意图欺辱我的地痞又是谁的人呢?”反正纪雅兰的事情一时也想不通,霓云索性换了种个思路。
那几个想要毁她清白的地痞看上去不像是与纪雅兰一伙的,但他们又是怎么找到霓云的呢?
霓云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亮了亮,便贴在凌楚琰嘴边嗅了嗅。
香香软软的气息打在凌楚琰嘴边,凌楚琰薄唇微颤,轻吻了下霓云。
“凌楚琰,我讲正事呢!”霓云鼓着腮帮子,瞪了眼凌楚琰。
“咳!”凌楚琰俊脸一红,媳妇突然贴这么近,对着自己又是噘嘴,又是皱鼻子的,难道不是在索吻?
霓云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姿势也太容易引人遐想了,推了一把凌楚琰,赶紧解释道:“我是突然想起你今天喝的情-药与试图凌辱我的那五个大汉喝的药味道相同。”
凌楚琰身上的药摆明了是纪南音下的,那么五个大汉身上的药多半也是她下的了。
这纪南音原本是想毁霓云清白的,却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霓云眉毛抖了抖,“纪南音为什么会突然在山洞后截我?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
纪南音肯定是没那个头脑指使纪雅兰的,但她身边的人可以呀!
凌楚琰眸光一亮,“看来目标缩小了?!”
与纪南音相熟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也就是说指使纪雅兰的人极有可能就在这几人中间。
凌楚琰与霓云对视一眼,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他突然心中担忧更甚,拉着霓云的手,带着命令的口吻,“以后不准再擅自离开本王身边,不准再擅自涉险,知道吗?”
“我还不是担心你有危险!”霓云脱口而出。
凌楚琰看她一张俏脸写满了担忧,心中一暖,拉她入怀。
他孤零零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多年,从不知道被人在意被人担心是这般奇妙的感觉,那是一种让人上-瘾,一旦沾染了便再也离不开的感觉。
他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腿,若不是伤了腿,他本该站在她身前护着她,何须让她担心至此?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一定要快点站起来!
翌日,霓云原本是想找个托辞去活死人谷的,薛公公却突然传召让两人进宫。
正德帝这么一出现,霓云突然想起一件事,“老头儿该不会是发现他身体里的蛊虫了吧?”
那蛊虫虽然被霓云用药压制着,但毕竟还在正德帝体内,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
若是旁的人,直接摊牌把蛊虫取出来就好。
可是正德帝本就对羽族有戒心,若是知道体内的蛊虫出自羽族,祁王府恐怕会重新陷入危险的处境。
“要不我找机会绊一下老头,再找个理由给他做个手术?”霓云悄咪咪从袖口里抽出手术刀,在凌楚琰眼前晃了晃。
凌楚琰嘴角抽了抽,“咳,谋害皇上你可知道是什么罪?”
“诛九族嘛!”好歹她也是正德帝的儿媳,难不成正德帝一急连自己都诛?
霓云被自己这个危险的想法给惊到了,自从上次和正德帝促膝夜谈以后,霓云对他的惧怕少了几分,反而觉得这老头儿有时候挺有意思。
凌楚琰看她闷闷的不说话,还以为吓着她了,拉着她的手道:“放心,父皇在御花园召见我们,想来不会降罪。”
凌楚琰这些年是被罚出了经验,要是正德帝真要责罚他,多半是在养心殿、御书房之类的地方,召他们来御花园倒是头一遭,凌楚琰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两人到了御花园,见正德帝正身处百花丛中,丽妃还有其他几个嫔妃随侍左右,几个人谈笑风生的,正德帝的脸那叫一个红润。
果然不管哪个年龄层的男人都好这口?
一想到若干年后,某些人也变成了油腻大叔,对着莺莺燕燕憨笑,那画面简直酸爽!
霓云一个激灵,狠狠地在凌楚琰手上掐了一把,凌楚琰手背上顿时一片淤青。
“嘶——”凌楚琰当即倒吸了口冷气,眼巴巴看着霓云,这好好的又是哪惹到媳妇了?
“哈,我打蚊子……”霓云心虚地干笑了两声,在那片淤青上轻轻一吻。
所谓打一巴掌给一颗枣,某人十分受用,直接将手举到霓云嘴边,“还疼!”
“咳!”正德帝透过花丛刚好看到两人,牙都快腻歪掉了,恨不得一人给一脚。
正德帝的脸沉了下来,挥手示意嫔妃退下,只留着丽妃在旁伺候,“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这不是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吗?霓云好想怼人啊啊啊!
可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生给噎了回去,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两人乖乖地竖着正德帝面前,垂着头,聆听正德帝的教诲。
正德帝骂了一盏茶的时间,约莫是骂累了,才停下来喝了口水,“北城门上的悬尸也是你小子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