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两三日,木道人之名誉满京城!
法力高深还精通采补之术,神药赐下,为多少达官贵人治愈了难言之隐!口口相传之下,直将木道人捧到了云端之上!
樊楼魁首李师师与徽宗暗中苟且之事,已然便是公开的秘密,那徽宗食髓知味,三不五时便要来偷腥一番。
这日又来到这樊楼之中,酒席宴中,便将木道人之名听了个满耳,随即便命随行的童贯前去相请。
童贯找到楼里的李妈妈,带上管事,前来请这个木道人。听说是官家相请,李妈妈和管事不敢怠慢,当先来到公孙胜门外,急急拍门,腻着嗓子招呼道:“道爷大喜,有贵人相召!”
房中刘震岳三人正在商议着事情,听闻老鸨子亲自来喊,且口称贵人,不由都眉头一挑!心说正主儿来了。
韩世忠想要起身却被刘震岳按住,自己亲自前去开门。
门一开,李妈妈满脸铅粉、咧着一张血红的大嘴正在与一人陪着笑。见刘震岳开门,马上靠过来一把攥住刘震岳的胳膊,笑得周身肥肉乱颤,“哎呦,高老爷,这就是我们木仙长的高徒,你瞅瞅这细皮嫩肉的,真是让人喜欢!要不是这小脸蛋儿被这铁面遮了,就是奴家我都把持不住!”一边说一边往刘震岳身上挨挨蹭蹭。
刘震岳心中烦恶,但是依旧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如避蛇蝎一般把手臂自老鸨子的怀里抽出来,对着高俅稽首道:“居士姓高?贵人现在便在此处?”
高俅闻言深深看了刘震岳一眼,才沉声道:“贵人便在师师姑娘房中等候,道长既然已然知道贵人身份,便不要再怠慢,速速与我同去!”
“高居士稍等,容我师徒三人收拾些随身之物,以免贵人讨要之时不曾备得,惹得贵人不快。”刘震岳说完,又稽首为礼,见高俅点头,才回转房中。
来到房中,韩世忠压低声音对刘震岳说道:“贤弟,此时那赵官家和高俅老儿都在这樊楼之中,不若我们现在便将他们擒下了,岂不是爽快?”
“东京禁军八十万,巡城司、守备使司、开封府衙,各有兵马和三班衙役。五哥有把握带着这两人逃出城去?”刘震岳一边拿着一对瓶瓶罐罐往身上塞,一边不屑的问道。
“擒了官家,他们必然投鼠忌器,且此事若成金枪军家眷无忧矣。”韩世忠依然不想放弃如此难得的良机,金枪军家眷已然被擒在大牢之中几日了,韩世忠这几日都寝食难安。
刘震岳还为搭言,公孙胜却在一旁接口道:“樊楼烟花之地,鱼龙混杂。赵佶乃当今天子,韩将军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来这樊楼之中却不带些侍卫护身?”
韩世忠闻言,这才收了满脸凶相,不过犹自说道:“如此便见机行事,若是那昏君真个只身与那高俅来此,便是他的劫数到了!”
此时刘震岳已经收拾完毕,紧了紧腰间束带,才叮嘱道:“五哥之言也不无道理,只是切记事不可为莫要强来,且我等三人此去乃是去诓骗他们,五哥莫要漏了行藏。”
“我自省得。”韩世忠点头答应了,三人才一同走出门来。
公孙胜、韩世忠与高俅见了礼,一群人便往李师师房中行去。于路之上,韩世忠偷眼打量楼中情形,计划着若是擒了皇帝老儿后的退路。
然而,来至李师师门前,韩世忠心中便咯噔一下。
房门前左右各有一挎着腰刀的高手侍立左右,从他们的身形、眼神,还有高高鼓起的太阳穴看来,此二人都是高手。
进得房来,戒备更是森严!小小的一处套件之中,门后、窗前都有人把守!韩世忠不由心中暗骂,“不是说来私会这李师师吗?如此阵仗,傻子才瞧不出来你就是那皇帝老儿!”
韩世忠这才绝了心中要擒下二人的心思,将双目之中的凶光收敛了,恭恭敬敬跟在公孙胜身后!
三人转过屏风,暖阁里只见一年约三旬的儒雅文士,正在与李师师吃着茶。
见三人到来,那中年文士矜持一笑,缓声道:“哪位便是木仙长?”
公孙胜往前一步,稽首道:“贫道便是木道人,贵人在上,贫道这厢有礼了!”说罢深施一礼。
“听闻仙长惯会五雷法?不知与全真派王真人怎么称呼?”这徽宗笃信道教,对世间几大道门宗派自然是知之甚详。全真派掌教真人王重阳,也曾被徽宗数次征召入京,自然便知五雷法为全真正宗。
公孙胜恩师罗真人便是全真派开山三祖之一,与王重阳师兄弟相称,于是便回到:“王真人正是贫道至亲师伯!”
“哦?”听闻公孙胜竟然便是全真派第二代传人,徽宗这才站起身来,语气也热络了许多。“原来道长乃是全真嫡传,快快坐下叙话。”
公孙胜便在徽宗对面坐了,韩世忠与刘震岳则侍立在他的身后。
寒暄几句,徽宗又问了一些道门的秘闻见识,公孙胜都对答如流,徽宗便更是欢喜。不一会儿,便将话题转移到阴阳采补和那灵药上来。
李师师见聊到此处,告罪了一声盈盈退下,临走之时,偷眼看了韩世忠一眼,眼中异彩连连。
徽宗哈哈一笑,指着李师师的背影笑道:“美人面皮薄,却不知此乃玄门正宗道法,与世人眼中那荒唐之事岂可同日而语?美人美则美矣,却也着了相了!”
李师师闻言转身,轻笑道:“贵人与仙长谈论的乃是当世妙法,小女子自然是不懂的,此时只是去吩咐些瓜果蜜饯拿来与贵人做茶点。”
徽宗闻言哈哈大笑,直言“美人骗我,美人骗我!”狂放的姿态,直如一浪荡佳公子。
李师师退下,公孙胜与徽宗二人便就阴阳采补之道深入探讨起来。想那徽宗荒唐,虽然钦慕道家仙法,却哪里耐得了修道的寂寞、受得了修道的辛苦?是以真正的道门真人,从未与他真正讲过道门真法,只是将一些皮毛拿来讨好于他。
此时公孙胜为了取得徽宗信任,将全真门中阴阳采补之正法,颠倒着与徽宗讲来,其中妙处直听得徽宗抓耳挠腮、欣喜不已!
直聊到掌灯时分,徽宗才在高俅连番的催促之下,依依不舍的离开樊楼。当然,临走时也未忘记与公孙胜要上几丸灵药。
回宫之后,徽宗便连夜拟旨。圣旨之中,盛赞木道人除妖义举,命其明日早朝听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