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岳与徐宁高坐在中军帐中,便是在等待林冲归来。计算着时日,若是林冲得了手,那今晚便是他归来之时。
即便是喝得再慢,两个时辰二人也喝下了两坛酒,此时都微微有些醺醉了。
二人正将最后一点酒液喝干,便闻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往大营而来。须臾,传令兵来报,左司马林冲领一彪人马求见!
刘震岳纵声长笑!与徐宁携手出得大帐,来到辕门之前。
林冲早已在马下等待,见刘震岳行出,急急赶上两步,推金山倒玉柱便跪落尘埃!抱拳道:“主公恩深似海,林冲无以为报,只愿将此残躯供主公驱策,以报主公大恩于万一!”
刘震岳侧过身去不愿受林冲跪拜,然后与徐宁一同将林冲扶起。借着酒意刘震岳面带愠怒的对林冲说道:“我堂堂白马军左司马,怎可只是个残躯?我要的是活林冲、却不是死豹子!”
林冲闻言苦笑,起身垂首道:“昨夜高俅那厮问林冲,杀了他可怕为主公招灾,林冲却赏了他三刀一剐,报了那不共戴天之仇!至此大祸也为主公惹下了。此时林冲归来,愿辞去左司马之位,只在主公身前做一小卒,为主公执鞭坠镫!”
“林冲哥哥却是不仗义!我担着血海也似的干系,帮你杀得那高俅,只为让哥哥帮我带出一路强军,随我杀敌御寇、拓土开疆,没想到哥哥刚一回来,便是要偷懒请辞,却不是闪得兄弟我苦?”
刘震岳借着酒意,嬉笑耍宝,却惹得众人都笑,林冲身后一人更是哈哈大小不止!
刘震岳、徐宁不由都往林冲身后看去。便见一个铁塔般的黑汉,黑通通的站在那里,正笑得像只欢乐的大狗熊。
“这位是?”刘震岳见这家伙竟然比裴烈还要大一圈,不由用上了敬称。
“周教头?丘教头?”徐宁却是认识丘岳、周昂的。看清了两人面目,不由惊讶道。
“哦?莫非是禁军都、副两位教头到了?哈哈,白马军今日真是蓬荜生辉!”刘震岳听徐宁言语,再看二人形貌,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紧赶上两步,拖起二人的手,“震岳怠慢了,二位将军赎罪!走,我等帐中叙话!”说着话,刘震岳被欲将二人往帐中请,却又突兀站住了。
原来,刘震岳走到近前,才发现被周昂这个大身板儿遮住的蕲春,一见蕲春样貌,刘震岳不由暗暗喝彩!“好一个俊俏的哥儿!”
本来刘震岳与刘思贤兄弟二人,样貌都已属上乘!那秦明手下的赛潘安焦芳只勉强比他兄弟二人强上一丝丝,便被人以潘安称之,然而在眼前这人面前,那焦芳便泯然众人矣!
但见他,“星目浓眉如画,微须白面红颜。顶平额阔满天仓,七尺身材壮健!唇齿惯会含情,眉梢多有风流。休言世上少美男,宋玉潘安再现!”端得是绝色美男!
穿着一身戎装,提着洒红缨枪,蕲春见刘震岳只是打量自己,便知又是自家这皮囊惹祸,急忙粗着嗓子见礼道:“小人蕲春,见过节度相公!”
“哈哈!”刘震岳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男人迷住,不由自嘲一笑,然后口无遮拦的说了句:“好俊俏的小将军,莫不是女扮男装?嘿嘿”
“呃……”几人闻言,都不知怎么往下接话,那蕲春更是满面涨红,有心怒骂这毁人清誉的‘狗官’,然而此人却是自家师兄的主公,一时不得发作!
刘震岳此时虽酒意上头,却还是能看出气氛不对的,知道又是自己的嘴巴惹了祸,便嘿嘿赔笑道:“这位将军莫要生气,我平日里惫懒惯了,莫要与我一般见识。而且这也不能怪我一人!恁长得实在是太过俊俏了,比我平日里见的那些小娘子都水嫩,怎能不让我胡思乱想!?哈哈,哈哈哈!”
几人见刘震岳说得好笑,都笑起来,林冲也忍着笑与蕲春、刘震岳介绍了。“师弟这便是师兄我的主公,京东二路白马节度使刘震岳刘相公!还不过来相见?”
蕲春忍者气,没好气的上来抱了抱拳,说了声:“末将蕲春,见过节度相公。”便绷着脸站在一旁。
刘震岳见状也不见怪,是自己先嘴欠在先,便欲揭过此事,大声招呼三人:“既然都认识了,那丘将军、周将军、蕲将军便随刘某入账叙话罢!”
在一旁看了半天刘震岳的嬉笑怒骂,丘岳、周昂二人也知道了刘震岳这玩闹的脾气,都轻笑着施礼厮见。
“节度大面前末将怎敢称将军?”丘岳抱拳为礼道:“禁军丘岳,见过刘节度!”
“哈哈,俺是周昂,想不到恁这般大一个节度相公,却是个会说笑话的,俺周昂喜欢,也拜见了!”说罢,周昂也抬起他那双熊掌,拱了拱手。
刘震岳看着喜欢,只顾将三人请入帐中。林冲却与徐宁耳语了一阵,又交了几封信与徐宁,这才撩开帐门跟进了大帐。
徐宁得了林冲吩咐,不敢怠慢,依言唤来耿炎,让他先将那五十高俅亲卫妥善安排了,好吃好喝好睡,只一条,不允许这些人迈出大营一步。
然后徐宁又亲自带了一彪人马,径直往东京城而去!现在已然是三更时分,等徐宁赶到城下,那城门也就开了,他此去却是去接丘岳、周昂、蕲春三人家眷的,却不想,竟为韩世忠稀里糊涂定下一桩亲事来!
徐宁进京暂且不提,刘震岳与林冲四人进了大帐,分宾主落座之后,刘震岳便吩咐亲卫整治些酒菜来,只说今日见了真英雄开心,要与四人吃酒。”
亲卫匆匆赶到火头军处,却见此地早有一人坐在火头军厨下,正在那据案大嚼!细一看,却是本营主将裴烈。便急急上前施礼拜见。
那裴烈拿着一根嫩羊排吃得正爽,哪里耐烦与他说话,摆了摆手便不理那亲兵,只顾大快朵颐。
亲卫见怪不怪,见主将吃得正开心,便也不再打扰,只与执勤的火头军说道:“牟大叔,主公吩咐,让制备一桌酒菜,主公要与几位英雄吃酒!大叔便手脚快些,莫要主公等得焦急!”
牟大叔是刘震岳特意带在军营之中的,曾经受过胡二嫂传授过厨艺的,做出的吃食相当不错,很有后世的味道。
中军帐中,周昂听刘震岳吩咐酒饭,便开心的咧了嘴大笑着道谢:“哈哈,俺常听手下兄弟们夸赞白马军行军口粮美味,想不到今日竟然有幸得尝!正好跑了一夜,俺肚中因为饥馁得紧了!”
“周将军哪里话来,贵客至此,刘某怎能拿那行军口粮相待?昨日绕城走时,城中多多送下许多吃食,让我那厨子整治了,比那口粮滋味强得何止百倍!?周将军稍等片刻便是!”
刘震岳笑着与周昂解释,见到他这与裴烈相近的大身板儿,刘震岳就莫名的喜欢。
趁着上菜的工夫,林冲将泰山顶上发生的一切,都与刘震岳娓娓道来。自己怎样埋伏,高俅怎样上山,行刺之时,三位教头又是怎样临阵倒戈。刘震岳听得大喜,几人便更是相谈甚欢。
只那裴烈,刚才其实已然听到了亲卫的言语,知道刘震岳这里来了几个甚么英雄。吃饱喝足之后,便横着肚子,一步三摇往刘震岳中军帐处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