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启程半日的丘岳、蕲春,还不知道自家的买卖已经被武松抢先夺了去,此时也正兼程赶来。
也是难为了这两位教头,因为打虎英雄的爆发,这次两人注定悲剧……
武松要直杀荆南,此事却未与任何人透露过。便是鲍旭、赵乐二人也无从知晓。此时已然摧枯拉朽的将谢宇大军覆灭,二人便以为已然可以得胜回营。没想到武二哥哥竟然只命两百军士将伤亡手足带回,竟似无意带大军返营。
二人正自猜想,哥哥是否是想依照军令依旧前去襄助裴烈、周昂二将。武松却早来到二人身前,一边啃着手中烤过的肉干,一边随意的说道:“二位兄弟可愿随我去一趟荆南州?”
“啊?”鲍旭、赵乐二人闻言一愣,想这二人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上刀山下火海都面不改色的人物,然而听闻此时武松言语,也不由觉得不可思议!
赵乐毕竟久在行伍,便皱眉言道:“仅凭此处四千余人马,二哥可有必胜之把握?要知道,那荆南城中此时还有两万守军,你我又是仰面攻城,四千人是否有些捉衿见肘?若是二哥执意去时,容小弟将我那一厢人马取来,岂不更好?”
“只此四千人马,多一人便也不要!”武松三两口吃完肉干,拍了拍手说道。
赵乐闻言呲牙一笑便不再说话,鲍旭则是被武松淡然的豪情感染,哈哈一笑:“愿陪武二哥赴汤蹈火!”
武松见二人模样,心中也暗赞二人义气,只是嘴上却说道:“二位兄弟高义,实乃心腹兄弟。然此次去那荆南州城,却并不是要二位兄弟陪我赴险,而是将这一件天大的功劳与二位兄弟分润!”
“哦?二哥此话怎讲?”赵乐听闻武松话里有话,不由问道。
“昔日武二在那阳谷县做都头时,那县官曾差我来荆南公干。因此上结识了城中一位好汉,便是杨志哥哥的远房族亲,杨老令公第六子世称杨六郎的杨素老英雄之玄孙!姓杨,双名再兴。此位兄弟乃是一行商,常年往返荆南与东京之间,如今那荆南城戒严多日,使得这位兄弟的从人货物皆陷在城中,因此上前几日托人送信与我,备言荆南情势,欲与我白马军行那里应外合之事,破了这荆南城。某慎重思之,以此时荆南情势,再有我那兄弟在彼,拿下此处州城,直如探囊取物!”
赵乐、鲍旭二人询问之下,不想竟问出此等一桩大事!二人听了不由大喜,纷纷催促武松将那荆南城中情形一一道来。
“那荆南城,虽然此时仍有两万守城之兵,却被那守将梁永苛待,隆冬时节,城头防守之兵,竟然每日皆有冻死者!是以此时的荆南城头之上,早已军心浮动、将士思变。而我等兄弟众志成城,且有杨再兴兄弟领五十从人自城内相应,如此,我等便占了人和。”
武松伸出一根手指,环顾鲍旭、赵乐二将,见二人已然喜极。便又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
“此之一也!另有一则,我那杨兄弟所贩货物,常年走得都是水路。又因那荆南城中赋税颇重,所以我那杨兄弟便秘密在那荆南城水门旁,私自挖掘了一小段暗渠,可直达荆南城中,届时攻城之时,我等便不必攻取坚城,只走此暗渠便破进那荆南城中,以你我兄弟之能,若无坚城相拒,杀此荆南一城贼军,直如探囊取物尔!如此,我等又占了地利!”
“天时地利人和,三战之利,我等兄弟占了其二,却不正如武松哥哥所言,取此荆南,直如探囊取物尔!”鲍旭听得兴奋,忍不住高声欢叫。
却不料武松依旧摇了摇头,又伸出一指来,言道:“鲍旭兄弟此言差矣,凡战之三利,我等尽占矣!如今正值月之上旬,子时之后月落乌啼,伸手不见五指。且汉水之上,每至深夜,便雾气弥漫。如此月黑雾浓之夜,却不正是我等天时到了!?是以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你我兄弟手中矣!”
赵乐闻言,猛地上前擂了武松一拳,嗔怪道:“武二哥真实个能忍话的,如此紧要之事,若是在我等身上时,怕不早已经与人说将出来。恁却是个能稳住的,今日之前竟然丝毫口风也不漏,真乃天下第一嘴严之人!”
“哈哈!”武松闻言也笑,少有的露出狡黠的模样,与二人道:“武二也是被主公与众位兄弟逼得没了办法,往日里临阵杀敌,都是马军兄弟一战而克,再不然便是主公妙计取之,武二使了偌大力气整治出来的强军,竟然丝毫也无用武之地。底下的兄弟们早就对我这主将颇有怨言,若是这次还将此军情献出,那我这步军第一厢,便又要作壁上观!是以,武二哪里敢说,哈哈!”
说道妙处,武松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赵乐、鲍旭闻言也不禁莞尔。心说日后哪个再说武二哥是直性直肠的憨直人,俺们便啐他一脸……
武松将具体情形与二人尽数说知,大军也早已修整妥当,因着要抢在丘岳、蕲春等人之前,所以武松也未再让军士们多做休憩,便又急急率大军启程。
好在武松这一厢人马都是整日摔打、锻炼的悍卒,体力充沛且吃得苦,此时连番征战赶路,竟不露丝毫疲态。步卒还未称苦,鲍旭、赵乐二人统领的轻重骑兵自然更是神精气足,因怕夜路伤了马蹄,竟然纷纷下马步行,顺便蓄养马力。
武松率领人马连夜疾行,翌日清晨,便至荆南城北一百里处。
鲍旭此时率领轻骑充当斥候职责,与大军头前开路,晨曦中猛然嗅到一丝焦糊的气味。亲自率十余骑往北查探时,驰了片刻,便见到数里远处此时正燃起处处烟火。
鲍旭见那情形,又隐约听到了人喊马嘶之声,便猜测前路应是裴烈、周昂二将袭扰粮道得手。
于是,鲍旭派遣两员斥候前去打探,自己则速速回马去告知武松。
不一刻,迎上武松后队,武松听后也觉得应是二将建功,待得斥候回转,便印证了二人所想。
前面正是裴烈、周昂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