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以敬、上官义都是王庆手下大将,各自掌管着一座均州,手下都有两万余人马,将佐十余人。
如今二人被封为正副先锋,离后阵十余里,为王庆大军清扫道路,迎接白马军锋芒。
此二人却与前日里白马军遇到的那些骄兵悍将不同,二人都是心智颇多之人,对于近月来白马军的战力,也多有了解。所以此次与白马军接敌,二人皆采取了守势。
两方人马皆按古制每日行军六十里,便安营扎寨,谁也不肯平白多耗费力气。是以,直到两日之后,两处大军才初次接敌。
双方斥候、探马,不停穿梭回报,“五十里”“二十里”“十里”“五里”!两军先锋急速靠近。在五里处,同时慢慢跑起马来。
荆湖之地,多湖河沟坎,且不产良马,与西夏、大辽这些产马之地相距又远。是以虽然王庆在荆湖一手遮天,但是军中马匹却依旧不足。相反,白马军的配马率却早达到了七成!此时林冲、鲁智深二人身为大军先锋官,所率万人皆是轻重精骑。
这一跑起马来,两方高下立判。刘以敬自制若是拼马军时,自己定然不是敌手,便领手下四千轻骑速速绕至战场之侧,将正面留给自家步军。
步军列成阵势,阵前抛洒鹿角、拒马、铁蒺藜,四千盾兵持兽牌顶在阵前,枪兵架枪林,弓手张弓以待。若是白马骑兵前来冲突,先箭雨伺候,再让他在自家盾阵上撞个人仰马翻,届时枪兵突刺,两翼马军包抄,定让这白马军,败了这一阵!
刘以敬好算计,若是碰到他人时,或许真能占些便宜。然而,此次他遇到的却是豹子头林冲!那是胸有沟壑的智将,岂会硬冲他这堂堂之阵?
便见纵马驰来的白马军,自刘以敬阵前,忽然如浪潮一般,一分为二!划了个完美的弧线,往刘以敬大阵两侧包抄而去!
刘以敬两翼,是等着捡便宜的他那四千轻骑,此时正驻马而立,见白马军突然撞来,哪里还有调整的时间?要知道,骑兵最终的便是马速带来的冲击力,若是停在原地,只能成为他人的活靶子!
刘以敬亡魂皆冒,急忙传令己方马军暂避之时,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马精骑,在一个冲突之内,便将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四千骑兵杀了个落花流水!
刘以敬心中滴血,愤怒欲狂中,竟下令弓箭兵向自家两翼攒射,竟是要牺牲已经为数不多的己方轻骑。
正带兵冲阵的林冲见状,不由暗骂一声,高声传令全军举盾,急速撤出战场,远飙而去。于刘以敬军阵左侧收拢大军,整好阵列,又再次杀来!
白马军如臂使指的攻守转换,看在刘以敬眼中,便是今日之败的主因!只是他也是刚愎自用之人,一声从未服人,此时虽知必败,也苦苦支撑。
喝令全军拢成圆阵,盾兵、枪兵护于阵外,弓箭兵尽力攒射。竟是摆出一副坚守之势,同时急急命人想后阵求援。
林冲牢记刘震岳吩咐,必要大胜这刘以敬以挫敌人锐气。是以此时也不留情,见刘以敬摆出这龟壳阵,便令轻骑已骑弓对之。只在敌之侧翼伺机而动。敌军射左时,右军进;敌军射右时,左军进。不可贪功,沾之即走!正面则由四千重骑直接硬撼!
此令一处,林冲麾下万余骑兵分三处杀来,使刘以敬顾此失彼。且两翼轻骑如灵狐扑兔,每一轮箭雨都能在刘以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待得刘以敬愤怒之下,要仗着步弓射程远于骑弓,前去射杀时,得手的白马轻骑早打马而去……
两翼轻骑如血肉磨盘,绞杀着刘以敬阵中未有盾墙防护之处,白马轻骑居高临下,倒是方便的很。
正面的四千重骑,都是身披三重铠甲的移动长城,人马之间都用铁索勾连在一起。撞在盾阵之上,直如周公怒触不周山!虽刘以敬手下军士拼死抵住盾牌,枪兵也不住攒刺,那盾阵仍旧被撞得风雨飘摇。
阵前林冲见重骑久未建功,便要招呼杨志、史进二人虽自己前去破阵。却被寇烕粗声止住:“左司马何须亲去,看贫道神火助你!”
说罢,寇烕仗剑批发,奔至阵前。口中念念有词,半晌猛得往东南离火位斩出一剑,一道火光便忽突而来,附在他那剑上。寇烕将剑往刘以敬中军一指,大喝一声:“敕!”
那火便直往刘以敬中军处烧来!本是一道细细的火光,却见风就涨!及至刘以敬中军,早化作漫天大火!
刘以敬与寇烕曾同朝为官,见此大火,自己便知是寇烕到了!不由悲吼一声:“我命休矣!”便被大火吞噬!
一把神火,将刘以敬大军烧得浪奔鼠突!杨志、史进、杨春、陈达四将,借机掩杀,刘军大败而逃!林冲带兵追杀一阵,便约束了军马,免得与王庆中军相遇。
那边鲁智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上官义乃是一员猛将,又是个愿意下本钱的。是以他治下马军却是达到了半数,是以一开始便未同刘以敬一般采取守势。见鲁智深带兵冲突而来,竟亲自带领手下人马硬撼!
他这实诚的打法,却正中了鲁智深下怀。又有樊松、赵乐这两员杀神再此,甫一接阵,便被三人突入军中。
手起处,鲁智深连斩三将,口中狂呼乱喊状若疯虎。樊松一柄偃月三停刀,更无一合之敌,排着头砍过去,直如砍瓜切菜。那赵乐也是个暴虐的,一柄丧门剑杀得人头滚滚!
三人的暴虐,甚至将一旁的邹氏叔侄都看得呆了!
上官义手下十余员将佐,几乎都被斩于马下,大军一时失了指挥,一万白马精骑趁势掩杀,直接杀透了上官义一万马军,直往后对步军杀去。
没有防备的步军,在旷野之上对上马军,那便定然是一边倒的屠杀!即便是在热武器刚刚兴起的时代,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在这纯粹的冷兵器时代。
只两个来回,上官义后阵便已尸横遍野!等到鲁智深周身染血的再次对上上官义残存的四千余骑兵时,上官义的万余步卒早已荡然无存!
接下来的碰撞,自然毫无悬念,白马军大胜!
两军先锋军的碰撞,来得快,停的也快,王庆后军甚至都来不及救援,便去了这两部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