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乌骓马、一柄三停刀、一个怒发冲冠的莽夫!却在二十万之众的御林军大营里,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
丘岳心中恨,他恨这宋廷的无能,让忠良被坑害、良将被排挤;他恨这宋廷的无情,使得呼延老哥白白死于阵前!
是以,丘岳要让这宋廷看看,他丘岳的怒!滔天的怒!
冲过辕门、冲进校场,直奔二十万御林军大阵正中闯去!
一柄金龙偃月三停刀,绞起漫天血雨,残肢断臂飞扬中哭嚎震天!二十万甲胄鲜明、威风凛凛的御林军,大宋皇家的脸面,此时竟然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雕琢着精美的花纹,镂金嵌玉的战甲,却因厚薄不一,被三停刀一磕,就撕裂开来。打磨的油光水滑的画戟、长矛、斧钺、金瓜,只要往三停刀前一挡,那必定不是折就是弯!御林军中的大爷们,嫌弃这些仪仗性大过实用性的兵刃太重,早聪明的将它们做成了样子货。看起来沉重的兵刃,九成九都是空心的……
御林军,几百年前当世最强之军,在被豢养了这几百年之后,也早从野狼变成了宠物狗。看起来光鲜,却早失去了斗性!
丘岳不是无脑之人,演义中那种单人独骑马踏连营的壮举,也只是能出现在演义之中。然而,深知御林军底细的丘岳,知道,踏这座样子货守卫的大营,却是易如反掌!
事实胜于雄辩,丘岳的奋马扬鞭,将演义中那被杜撰出来的事,呈现在了现实之中,尽献在徽宗面前。
点将台上,徽宗都惊得呆傻了!丘岳他自然是认识的,但是却从未正眼瞧过这一介武夫。却没想到,这往日里在朝堂上如同磕头虫一般的傻大个,竟然能迸发出如此神威!
宿太尉疾声呼喊:“关胜现在何处?速来救驾!”
宿太尉话音刚落,校场左侧一处营帐之内,便奔出一位身遭绑缚的红脸大汉,却不正是那关胜?
守卫那处营帐的军卒,想要过来为关胜解去绑缚,却被关胜一脚踢开,喝骂道:“速去取某青龙偃月刀来!”说罢,双臂往外一较劲,那拇指粗的麻绳便崩成数段。
须臾青龙刀、赤兔马都被带至近前,关胜擎刀上马,直奔正在校场中肆虐的丘岳而去!
丘岳正杀得畅快,却闻听一声大喝:“尔等速速让开,看某来擒他!”
那早被杀破了胆的御林军,闻言顷刻间便让出一片可供厮杀的场地来。
丘岳也不去追赶那些乱糟糟退下的御林军,只抬头往军阵边缘望去。就见一员红脸大将,正跨马提刀冲突而来。
卧蚕眉、丹凤眼、面如重枣、长髯垂胸,穿戗金甲,披绿战袍,胯下赤兔马,掌中偃月刀。这番扮相,便如关公再世,二爷临凡!
丘岳目视来人,也不由暗道一声:“好一位关家后裔!”
关胜冲至近前,目光却在丘岳那柄金龙偃月三停刀上略略停了一停,才大喝着一刀劈来:“来人可是猛云长丘岳?”
丘岳挥刀迎上,口中应道:“关将军面前,哪里敢当得武圣关爷的名讳?在下丘岳,见过武侯遗脉。”
“我祖名传天下,世人能够记得便是我关家的福气。久闻丘教头春秋刀法造诣颇深,今日关某便也用此刀法与丘教头讨教一番。”
“彼此彼此,丘某也讨教了!”
二人虽然聊得开心,但是手底下却并未留情。两柄偃月刀,直荡出漫天刀光,二人使得都是关公爷的春秋刀法。关老爷曾在军中广授门徒,且从不藏私。是以,春秋刀法虽是世间至强的战技,却也流传极广,且只要想学,便可学得正宗。
二人一来一往,直如师兄弟喂招一般,你使雪花盖顶、我用铁索横拦,你直取黄龙、我夜叉探海。来来回回、翻翻滚滚,直杀得二十万御林军心中巨震,点将台上徽宗目眩神驰!
二人战了五六十合,丘岳虚晃一招,拖刀便走!关胜自后追赶,却不敢过于近前。只因春秋刀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便是关圣人当年用得最趁手的那一招拖刀计。
关胜乃武圣人嫡传,自然知道这拖刀法的厉害,是以此时见丘岳拖刀而走,便不敢追得太近。
丘岳直奔辕门而去,辕门处的数十御林军,适才便被丘岳杀了半数,此时仅余二三十人,哪里敢缨其锋?便连那吊桥,都忘了拉起。
是以,丘岳得以单人独骑直过辕门而走。身后宿太尉大叫留下此贼,关胜便奋勇而上。奔至吊桥,早追在丘岳身后,口中大喝:“看刀!”便挥出手中青龙偃月刀。
关胜示警在先,丘岳自然不可能被这背后的一刀伤到。但是世事就是如此无常,本应可以避过此一刀的丘岳,奔行的身形却略略缓了一缓,关胜收刀不及,刀尖早削在丘岳帽缨之上。
丘岳头上兽盔应声而落,但是人却长笑而去!关胜似有所感,战于吊桥之上,便不再追赶。
此时大营之外,猛然响起一声海啸般的呼喊:“擒赵佶、杀关胜,天下只存白马名!”
一连高呼三遍,声传十里!
此举便是刘震岳前日为救关胜,定下的计策!只是为曾想过丘岳会来闹上这一闹。
然而,错有错招,经丘岳此一闹。在那徽宗的眼内,关胜便更不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