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马军入蒙的第一战,刘震岳准备的极为充分!
虽然不知此时的蒙人对战时是何战法,但刘震岳对那位一代天骄调教出来的蒙古铁骑却是极为熟悉。是以,便以那支横扫欧亚的蒙古铁骑为假想敌,定下进剿的计策。
此次带入蒙境的三万白马军,武松的一万步军多用于守备,在那数百里的戈壁滩里,便留下了近一半的士卒,看守监造那些军寨。此时剩余的另外五千,则被留于洛尔钦部营地,守卫洛尔钦族中的老幼和伤者。
此次随刘震岳前去的,乃是亲军的七千轻骑为前锋,由裴烈、鲍旭亲率。带领洛尔钦部一队百人向导,往讫颜部另一处聚居地而去,此七千人便是袭扰和惑敌之用。遇与敌战,许败不许胜。
刘震岳与林冲率领众将坐镇中军,三千重骑团团护卫,一万神火军则多备车马,已便将神火军中火器快速机动。
此次出击讫颜部,刘震岳打的便是全歼的主意。一则次部与华夏有累世的血债,再则,也是白马军对蒙地的一次震慑!
是以,刘震岳不惜血本的为讫颜部准备了一份大礼,神火军建成以来的第一战,要落在讫颜部的头上!
蒙人逐水草而居,随着水脉和草线不停迁徙,是以部落与部落之间,自来都相隔不远。
今早被洛尔钦部袭击的那处讫颜部营地,逃出三四千轻骑,此时早到了西北面的另一处营地之中。此处营地,乃是讫颜部王帐所在。
讫颜部也是大漠上的一方大势力,是以消息也称得上灵通,三万白马军深入大漠的消息,讫颜部王帐也早已侦知。
自然白马军前去洛尔钦部的事,也瞒不过他去。洛尔钦部突然屠戮了自己的一处聚居地,定然与白马军不无关系。虽讫颜部可汗亓耳阔台部惧怕被自己奴役了二十年的洛尔钦部,但是对横扫了宋境的白马军却不得不重视。
是以,虽然王帐中已然有三万可战之兵,亓耳阔台已然派快马将另一处聚居地的族中精锐都召唤了来,并且传令所有依附于讫颜部的中小部落,尽皆起兵来助!
讫颜部另一处聚居地援军刚刚赶至,白马军七千轻骑便接近了二十里内,并在补充了一下食水之后,再次往聚居地杀来。
白马军竟然敢以七千犯五万,亓耳阔台便欲迎头痛击,给这猖狂的白马军一记下马威。如今聚居地中有控弦之士五万,这股势力纵横大漠都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亓耳阔台将五万大军尽数派遣而出,欲以雷霆之击,全歼此七千白马军。
蒙人没有城郭,战法也粗糙,从不排列军阵,更不耐做甚么协同。只凭借自幼在马背上练出来的骑射之术,如狼群般盘旋撕咬,利箭、快马,中则远飙,莫说是七千白马军,便是七万,亓耳阔台也有信心将之全歼在茫茫的大草原上。
怀着大漠男儿骑射无敌的雄心,亓耳阔台挥动大军主动出击。直奔地平线上已然露出身影的七千白马轻骑。
蹄声如雷,裴烈、鲍旭也早侦知了当面之敌足有五万之众,然二人皆不言退,反而狂吼着将七千白马军收拢在身边,呈锋矢型,直往讫颜部大军冲去!
裴烈手持一双亮银锤为锋矢之尖刃!身后鲍旭带五十精锐相随,各个挥舞长柄马刀鬼叫连连。再往后,七千白马轻骑也不张弓,只在左臂绑一面圆盾,右臂挟一柄斩马长刀,组成刀阵,加速前冲。
两军相距数十丈,讫颜部箭雨便至。裴烈高呼:“起盾!”军令传下,白马军便扬起左臂,将臂盾护在头上。
一阵咄咄的响声中,箭矢落在盾上、射在衣甲上,纷纷往外弹了开去。那些被箭矢穿过盾牌射在身躯上的白马军,只是感觉一阵疼痛,便再无他事。讫颜部的这一阵箭雨,收获的,仅仅是射伤了白马军几匹军马。还都是伤在不甚要紧处,入肉更是不深。
白马轻骑,虽称轻骑,但也着周身钢丝绵甲,便是身下坐骑,也身负绵甲,重要部位更是包裹犀皮护具。
而蒙人缺铁,即便是人多势众的讫颜部,箭矢上的箭簇也都不大,只寸许长一截生铁箭头。哪里能透得白马军那厚达寸半的嵌钢绵甲?由于箭头不重,甚至连痛感都不甚难忍。
亓耳阔台征战数十年,哪里见过万余箭矢兜头改下,却一敌也未能伤得的情形?正惊惧时,裴烈早一头撞入讫颜部前军之中。
讫颜部大军,本意乃是射出一轮箭雨,然后趁敌军人仰马翻之机,拨转马头绕阵而走,不与白马军硬碰。
然而预计中的慌乱却未曾出现,白马军竟毫不减速直冲而来。猝不及防之下,被七千白马军杀得人仰马翻、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蒙人缺铁,就连那箭矢之上都不舍得多用分量,煮饭的铁锅都要几家公用一只,哪里还有多余的铁来打造甲胄?
在白马军制式斩马刀下,讫颜部的勇士们,就像是稻草扎成的假人,刀光掠过,便是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裴烈来时,刘震岳再三嘱咐,定不可轻视蒙古骑射。然而战至此时,除了感受到那些蒙古汉子箭射得够准之外,裴烈便再感觉不到任何可以威胁到自己这一彪人马的危险。
此时鲍旭也杀红了眼,领兵征战经年,此次是最畅快的一战,眼前的敌人,根本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这混货便建议自驾主将,干脆只以自家这七千轻骑,将此处之敌尽歼岂不是好?
裴烈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战功在前哪里肯让,自然狂笑着答应下来。二人便率领七千轻骑,只管往敌人多处杀去。
然而,初时二人还有些斩获,待得讫颜部反应过来,施展开狼群战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强我让、敌疲我打!五万蒙古骑兵,便如五万这大草原上的狼群,虽爪牙无法伤得白马军这头猛虎,但是也一分分损耗着白马军的力气。
待得裴烈反应过来时,却见手下军士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已然尽皆疲累不堪,胯下马匹也徒耗了太多的马力。
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裴烈急急传下令与报讯:“速速停止追击,你且领军退却,俺来断后!”
鲍旭也早感觉到了疲累,只是见主将厮杀正酣,便未曾多想,如今裴烈突然下令退却,他才察觉了军中的不妥。因知裴烈本领,鲍旭也不逞强,只说了句:“将军万万小心,你若出了甚事,主公定然扒了俺的皮去。”便往白马军后阵奔去,一路传下军令:“后阵变前阵,徐徐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