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你听见这两个字,你要c死我吗?”
那么脏的字。
可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那么清淡和讽刺。
讽刺着他曾经对她的言行。
可又媚媚的。
小女孩用鼻子蹭了一下男人的鼻尖。
蹭的时候眼睛也看着这个比她大了七八岁成熟一大轮的男人,一点也没有怯场的感觉。
这怕才是她骨子里最真实的样子。
平时都是装的。
商危成兴致盎然。想必,他外甥也是发现了她假乖的面目,才陪她玩得死去活来。
商危成摸摸她的脸。
“真是骄傲高洁呢。”
“难怪是江南第一才女的至交好友。”
“说荤话,也说得这么清高?”
木门隔音一般。
两个人最后几句对话离门最近的温和礼隐约听见了。
门外,现在的气氛很是恐怖。
大家都暗暗打量着温和礼的表情,生怕他会发作。就连敖冰也只在一旁站着,不敢上前和温和礼说什么。
管家还没回来。门是打不开的。
只见温和礼拽了一下那锁,打不开,声音微哑地问。
“隐宝,你现在安全吗?”
他不抱希望的。
想象着商危成现在和安隐做的事,已经背叛自己的她,还会理他吗?
温和礼一身黑色中式套装整个人气压沉得很低很低。
而,屋内。就在商危成审视的目光下,安隐在舅舅怀里,桀骜地抬了抬雪白的下巴。
她看着商危成。
比了比口型,好似想回答门外的人。
“我很安全,哥哥。”
只不过,声音很小。
温和礼当然是听不见。那么她这样做,无疑是故意说给商危成听、故意挑衅他。
哥哥两个字落下的瞬间商危成用力掐了一下安隐腰间嫩肉。
温和礼还在等安隐的回复。
没有等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外少年脸色愈发白了。
迎着商危成的视线和掐弄,安隐又小声地比了个口型——
“救我,哥哥……”
又是一声哥哥。
“你找虐?”商危成抱着她眯眼儿问。
安隐笑笑:“你有那天秋训半夜离开的小姐,和你黄上新闻的影后,还有戴佳……可我只有一个温和礼。”
“这是想利用我外甥对我欲擒故纵?”
……
“和礼,管家估计快要回来了,你看……”
敖冰怎么说也是在世家大族长大的。
暗流争斗,他不参与,不代表他看不懂。
今晚这情形,敖冰一眼也看出来了温家打算做什么。
所以他这是在提醒温和礼,趁着管家回来之前,要尽快想办法平息这一切。
在敖冰开口之前,温和礼手垂在木门上。领口的鲜花也垂着,这是他22岁的生日,如此黑暗的夜晚。可是,下一秒他忽然睁眼。整个人理性又克制。
“安隐不在里面,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只一句话敖冰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他还是放不下安隐。
刚才,所有人看到了商危成,但不一定看清楚安隐。
只要没有证实里面的人是安隐,那么温和礼和安隐的婚约就还不能算作废。
敖冰有些意外,但也不予置评。就配合着温和礼发动宾客四处去找安隐。
而管家回来开门的时候,却看到温和礼独自站在门前眼眶发红。
颀长的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少年,冬夜里冷漠地看着他,还有身边自己的爷爷。
挡住了那个门。
“让开!”
温老爷子怒吼。
下一秒,
让管家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温和礼平静地拿出一把随身带的瑞士军刀,用力地往自己手上刺去!
“温和礼!”
“少爷——不能这样!”
管家要上前阻止。温和礼就第二刀,第三刀,不停地扎自己!
一开始,他疼得皱眉,几乎都要站不住。可是后来看到管家仓皇失措还有爷爷气得发抖的样子,他居然感觉不到疼了,笑了出来。
血沿着裤脚在往下流,染红了雪白的袜子渗入皮鞋。也有飙出来撒在草坪上的。场面诡异。
那都是温家调出来的最干净的血,在他们眼里,珍贵胜似黄金。
可是温和礼却早就觉得自己血管里流淌的全是垃圾。
温和礼一边笑一边麻木而机械地做着这个动作,好像做了好多次。
一刀,又一刀……
就好像如果他们今晚打开这道门,他就要死在这里。
管家急得快疯了,叫佣人把他制服。
可温和礼看到涌过来的人以后,立马就把刀比在了自己颈动脉上。
管家和佣人这下不敢动了。
温老爷气得脸色发紫:“别管他!!让他割,让他清醒清醒!”
“爷爷。”
温和礼拿着刀。一步步前行。
洁白的手臂上,一条条蜿蜒着都是深红的血,他声音好虚弱,像是裂开皮肤,要归还自己的营养,还有生命。
终于脱力,砰地一声,半跪在草坪上。
“您不是想看吗,我和安隐。”
温老爷子皱眉看着他。
“您想看我很安隐,所以一直派人跟踪我们,爷爷。”
“在车里和她聊天的时候,您看我的手机,还观察我的生zhi反应。”
“住口!!”
一旁佣人管家全都目瞪口呆!
这……
这可是温家最乖的少爷啊,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说这种……他这是怎么了?!
温和礼却旁若无人,跪在那里笑:“您想看,想管,想控制我,我已经习惯了,总归,我从来没有权力,支配自己的身体……”
“就连生理反应,也是要您管着的。”
“住口!你这个孽障,我看你也得精神病了!!”
“可您明明同意过我娶安隐的。”
“这是您同意过的。”
“您亲口同意过。”
少年好像听不到爷爷说的话,自顾自地喃喃自语。
说到这里突然抬头。
血红的眼睛盯着温老爷子。
绝望,还有一点点,疯狂。
弯唇而笑。
温老爷子:“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要干什么?!”
温和礼把刀从脖子上拿下来,几乎都要对着温老爷子身上去:“您忘了吗?她是我妻子。”
“您杀害我妻子——就是杀我。”
“您想杀我,早就,想了。”
说到这里。
少年原本指向外的刀尖,突然转变方向。
那一刻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周围人一声尖叫,温和礼真的拿刀刺向自己的心脏!
“你!!”温老爷子气得同一时间晕倒过去。
整个楠园上下立马乱成一团,医生护士,抢救温和礼的抢救温和礼,抢救老爷子的抢救老爷子。好端端的跨年夜弄得惨烈血腥。
没有人再顾忌得到厢房这边。
商危成打电话联系了警方处理这边的事情后,带着安隐就离开了楠园。
离开前安隐在他的怀里回头看了一眼温和礼房间的方向。
那一眼,很复杂。
女孩没有看见温和礼的人,
只能看见来回奔走的医护,还有他房间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
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表情和想法。
这时五根手指,用力地将她扭过去的小脸,转回来。
商危成神色不算好看,喜怒难辨的双眼凌厉地看着她。
“恭喜你,又成功让我外甥为你自杀了一次。”
“以后,我是该叫你前外甥媳妇——还是祸害?”
安隐黑黑的头发下,眼睛泛着一层灰度:“舅舅不喜欢我就是前外甥媳妇,舅舅喜欢我…那我可真就是祸害了。”
“会成为破坏你们舅甥关系和你的声誉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