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画临在一起,也是为了离你更近。”
“这不,”
温和礼看着冰冷发抖的安隐,一步步朝她靠近。
他像撕碎所有的黑暗面具。
彻底,爆发所有的黑暗,撕在她面前。
她后退一步,他前进一步,
直到她退得撞在了门板上。
他还在前进。
鼻尖顶住她的额头。搅动着她细碎软软的黑色刘海。
清黑的眸宠溺看着她可爱的小脸。
“这不,已经成功引你把自己送到我的身边了吗?”
安隐这时忽然抬头。
“哥哥认为这就成功了吗?”
她像是终于战胜了恐惧,黑色小刘海被他鼻尖蹭得有些乱,可那双眼睛却冷静得发亮。
“可是哥哥现在什么都还没得到啊?无论是我的心,还是我的身体……”
温和礼轻笑着摇了摇头。
握着她的手摸着她手腕的腕骨,指尖来回摩挲。
“我没有那么色欲横流,我对宝宝的身体没有那么重的执念。”
安隐故意讽刺:“可是舅舅不一样啊。”
“我跟舅舅的确不一样,”
“我要的,是宝宝的心。”
“我只要你的心。”
“从偷你东西的时候开始,我就只想要这一个东西。”
他说着。
不知道从哪里居然拿出了那把安隐放在皮卡丘小包里的军刀!
安隐刹那间脸色煞白!
温和礼居然翻她的包!
可就在她以为他要用刀伤她的时候,他竟然,只是轻轻地,把冰凉的军刀,放在她手心里。
带着她在门板轻轻左右摇晃。
像在跳一支亲昵的交谊舞。
“可是,很可惜。你都是装的,隐宝。”
安隐握紧刀。挤出一点笑:“一部分是装的。一部分,还是喜欢哥哥的。”她认真地与他对视。
温和礼:“那就是,还有剩下一部分我还没得到?我还能得到更多,对吗?”
“是还有一些,”安隐没有把刀放回口袋,而是折在手里,“有一些哥哥今晚如果做了,我就会彻底信赖你爱上你的事。”
她说着,手指已经逡巡来到他心脏口。
那里的旧伤,已经基本恢复,想必结了一些痂。
加上新伤,一定会很美。
温和礼呵笑出来的气息很热。
唇很红,愈发衬得他脸很白,低眸垂发,看着她指尖摩挲自己心口的位置。
“隐宝这是要叫我去死吗?”
“小燕说喜欢我,是想尽办法要我活,她用她的身体阻止我伤害自己,可是隐宝说喜欢我,竟然是叫我去死。你用我送你的小包,装杀我的刀子。”
“隐宝,你觉得我会信吗?”
安隐从来就知道温和礼不傻。
不仅不傻,他还会装傻,pUA。
他是绝对的高手。
可她不会忘记他对苏画临做的那一切,那些苏画临生前被他虐待,磕头、侮辱的视频。
她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因此安隐沉稳至极。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安隐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是要你去死,”
“而是,要你,和我,我们一起。”
“隐宝?”
温和礼像是不可置信,诧异地看着她。
安隐笑容标准得像个没有感情的AI:“哥哥,小燕说陪你,是想让你陪她一起留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这是多么的自私?”
“可是,安隐说的要陪你,是要陪你,到另一个世界去——”
“哥哥,”
“这个世上,只有安隐愿意陪你到那个世界去——”
“你说是小燕更爱你,还是,隐宝更爱你?”
她要陪他一起下地狱,
这样怎么不算爱呢?
安隐说着,笑了,笑得妖异得像朵染色的玫瑰,刀尖此时也一步步刮到了温和礼胸口心脏的位置。已经扎进了衣服的棉纤里。触碰到了皮肤。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些他故意做戏给温老爷子看的位置。
而是真正会致命的地方。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温和礼眼底的暗色疯狂涌动。
为他这朵玫瑰上绝美的血色,眼底的疯狂,已经到了颠覆!
可安隐还是稳得像个能普渡他的天使。
“放心,”女孩说,“哥哥去了,安隐后脚就会跟上的,”
“哥哥说的私奔,哪里有这个…好?这样,我们才会无论跑到哪里别人都追不上不是吗?”
她幽幽的气息无处不在,入侵他鼻息,耳蜗,五感,每一寸。
“还是,哥哥在怕?”
安隐说着,然后转变了刀的方向。
转到这里来,用刀尖对准自己的头发,“不如我们从简单的一点开始吧,一步一步来,安隐做什么,哥哥就做什么,这样哥哥还怕吗?”
他的天使像带着圣光,
真的要带他去一个绝对完美的世界。
他要被救了。
温和礼完全就像被怔住了。
他产生了疯狂的冲动和向往——
可就在安隐的刀尖对准她头发要刮断的那一瞬,他从那份冲动中骤然清醒过来!
“安隐不可以!”
安隐一停,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哥哥连头发都不敢吗?”
温和礼克制着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安隐,不可以。”他很严肃。
“把刀给我!”
安隐就真的把刀给他:“可是哥哥,我嫁给你家第一天,你就已经让温思念把我剪得体无完肤了。”
“看来哥哥要父母,要温思念,就是不要我。”
“不是的!”
“哥哥要安隐?”
“真的?要安隐吗?”
“陪你——去——死——的——安隐——吗?”
她没说一个字。
那把刀,回到温和礼心脏的位置就更近一寸。
扎进去,也更深一寸。
他像是完全被魇住了。
他像短暂失去痛觉。
这些年控制不住脑海翻涌的黑暗、偏执、产生的血腥的想法。
控制不住的产生的幻想中安隐和商危成黄暴自己被背叛的画面。
被打、被要求、永远的第一名……那些吵得要让他爆炸疯掉的杂音,甚至不如让他在空调外机偷窥让他来得心理平静。在这一刻,好像终于得到了静止。
心口闯进一股凉意。
温和礼低下头。
才发现,衣服上不知何时已经晕染开了大滩的血迹。
流得已经越来越多,甚至已经落在了地板上。
刀柄是他自己手里的。
从始至终,是他自己做的。
“安隐……”
安隐整个人很轻盈,她真的没有离开,甚至就在他身前离他很近,也像小燕一样展开翅膀般拥抱着他。
只不过,是堕天使的黑暗翅膀。
“哥哥别怕,”
“蹲下来一点,”
“这一柄对准我……”
“安隐,才是真正能陪你的人。”
刀具的款式是有很多把集合一体的。
房间里此时的画面已经不能用诡异来形容了。暖气很热,很干燥,可逐渐竟然弥漫出了血腥的味道。
温和礼是下来了一点,但他并不是蹲下来要杀安隐。
而是疼得。
安隐心想,原来这个魔鬼也知道疼的,知道苏画临被那样虐杀,挖掉眼球,是会疼的……
他在疼。
少年皱着眉弓下身,脊背一节一节拱起,连说话都哽咽。如同在奢求最后的肯定。
“隐宝,哥哥……是你丈夫吗?”
安隐看着他的刀尖:“就快了。只差一点。”
他就真的扎进去更深。
血都飙出来了。
几乎是同时,他肩膀垮下去,整个人像要要倒下来的松树。
一只手撑在她背后的门上,支撑身体:“我是隐宝的,丈夫,”
“什么都能给你,”
“只要你相信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