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赞没说完最后还是被宋储拉着走了。
虽然大家也很熟。
但是有些玩笑,过了也不好。尤其是温和礼现在的这个情况。
虽然大家表面上相处得很和谐,措辞也仅仅就是“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但其实无论是宋春玉还是宋储心里都清楚得很:温和礼,这不仅仅是心情好不好的关系,他之前闹的,是自杀。
如此精神状态高危的情况下,自然跟温和礼说的每句话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
宋春玉是这样,宋储亦是如此。只有楚赞还是个孩子,其中分寸,或许还拿捏不清楚。
要是一句话不合,又引得温家大公子发病闹自杀,谁又担得起这个责任呢?
宋储姐弟带着楚赞走以后,场地就只剩下商危成还有原本给安隐请的那个女教练了。
女教练看了商危成一眼。
那眼神意思很明显:这不是你女朋友么?这什么情况?
而那边。
温和礼只是牵着安隐的手。连给安隐拒绝的时机都没有,就将她拉上了雪地。
临走前还对商危成说了句。
“谢谢舅舅给隐宝请的教练,不过有我在这儿,就用不上了。我自己能教。”
“再见。”
说完,拉着安隐就走了。
说到最后再见两个字的时候,温和礼更是一点笑脸都没有,装都懒得装了。
温和礼走后商危成直接把烟掐在覆了一层雪的垃圾桶上。
滋啦冒出白气。
脸色很不好看。
女教练啧啧道:“嚯,原来商总您也有沦落到给人当男小三的一天。还是外甥的媳妇儿?”
女教练跟商危成不算很熟但也不陌生,以前做过一个班上的同学。后来她先出国留学了,两个人也就同窗了两年的时间,知道个名字的关系。
教练也不是阴阳怪气,纯粹就是打趣儿。
男人扫了她一眼。
女教练摆手:“fine,我理解,这是你的权利,respect。”然后做出一个比飞机手的动作,憋着笑就去带别的学员了。
商危成站在原地。
一下子脸色更黑。
-
第一坡段安隐还算顺利。
如她所说,她身体素质不错,曾经也是体育生的标准,在温和礼优秀的教学下,临近傍晚的时候她已经能独立简单滑行了。
滑雪是一项很刺激的运动。
在雪上驰骋的时候,会真的有一种近似飞和放纵的感觉。
听着风才耳边呼啸而过,安隐也感到一阵畅快淋漓,暂时忘了所有压力。
直到下坡以后。
安隐偏灰的视线中看到温和礼一身全白的雪服,他已经站在一家雪地里的韩式烤肉店门口等着她了。
温和礼:“隐宝学得真是快,天快黑了,我们去吃烤肉吧。”
安隐觉得奇怪:“你不是从来不吃烤肉这种食物的吗?”
温和礼:“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他说的不一样是哪种不一样。
最终,两个人走进烤肉店。
烤肉店里和外面的冰天雪地完全是两个世界,房间里明亮嘈杂温暖。更让安隐意外的是,温和礼早早的已经取了号,因此不用排什么长队。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其他排队的人都用一种很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
安隐跟在温和礼身后。
只见走到座位后,他很娴熟地把东西放在桌下的筐子里,又拿来菜单给了一份给安隐,自己则是扫码直接团了一个套餐。
全程,温和礼表现得都十分自然,也没有出现用酒精擦座位和餐具的动作。
这一切都让安隐不可置信。
曾经的他,是根本不会做这些的,他会嫌这种地方嘈杂、油腻,还会说,这世上之所以有头等舱、商务座、包厢这种地方,那就是因为所有的精英和有钱人,都不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人多嘴杂的地方就是有很多潜在危险因子的场所,他会要求安隐也不许去。
这是安隐很讨厌温和礼的一个点。
可是今天这样。
安隐下意识观察着他所做的这一切。
等服务员去上菜以后。
安隐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呢?扫码还有团购。”
“是小燕教我的。”
安隐本来在喝一碗南瓜粥。
听到这句话,喝粥的动作差点一停。
她抬头看向温和礼。
只见他坐在他对面,手肘放在桌面上,食指交叉着。
笑容很无辜。
温和礼:“她带我去过好多这样的地方,吃了好多好吃的菜。”
安隐:“那真是很不错,哥哥终于在小燕的帮助下成功融入到我们正常人的生活当中了。”
温和礼见她反应如此平静,眼底暗色更深。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和那燕娉约会过。
哪怕是知道温思念把她害到退学,他都没有去看燕娉一眼。
不过,看在燕娉曾经也帮助过他的份上,他也出言劝过温思念了,这也是他最大的付出了。
可是,为什么他这样说,安隐没有丝毫的感觉呢?
她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温和礼:“我和燕娉不仅去吃了很多好吃的,还做过好多我和隐宝没有做过的事,是真的,很多。”
安隐冷淡:“哦,是吗?”
温和礼:“是的。她……都很喜欢呢。”
安隐拿着勺子的手开始有点掐紧了。
不是因为她嫉妒吃醋。
而是,燕娉难道真的也已经沦为温和礼又一个利用的工具或者玩物了吗?
安隐声音很平静:“可是你如果真的很喜欢她,我想,你们更加门当户对,你应当娶她。”
温和礼拿着韩式的铁勺转了转,就像那日转笔一样,悠闲有趣:“怎么会娶呢,娶不是已经有你了吗,”
“无论是燕娉还是别的什么人,那都是在外面的女人——又怎么能带回家呢?怎么能跟你比呢?”
“温和礼!”
终于,安隐忍无可忍。提高音量!
她是真的动怒了。
因他这稀碎的道德,还有他恶烂的态度。
温和礼原本已经白到发青的俊脸,忽然,在她这一声满带怒意的呼叫中,一下子如同重新注入了新鲜血液,光润了不少,甚至,发自内心透热地笑了。
他好像在为故意成功激怒她而高兴一样:“好妹妹,你终于生气了,”
“现在可以解释你脖子上的那些吻痕是怎么来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