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刺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哎！”
一声悠长的喟叹，透过听筒传进耳中，姜舒瑶泪水止不住涌出眼眶。
“你真的是瑶瑶吗？爷爷没打错电话吧！”
苍老的声线带着微颤，司老爷子担忧又紧张地询问道。
姜舒瑶没看见他，却能够想象那样一位平静淡然的老人，此刻究竟会露出怎样紧张又局促的表情。
“是我，爷爷。”
姜舒瑶没有犹豫，镇定而缓慢地开口：“我是瑶瑶，我没死，我回来了。”
“瑶瑶，你果真是瑶瑶？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时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你这两年究竟去哪了啊，过的还好吗？能不能和爷爷见一面？爷爷真的很想你！”
带着哭腔和委屈的嗓音涌入耳中，姜舒瑶的泪汹涌澎湃，右手死死掐住左手的胳膊。
强烈的刺痛感，让她激动的心情渐渐归于平缓。
“当然可以爷爷，我本就想着这段时间抽空去见你一面。”
她语气尽量放松，不想让司老爷子担心。
“好，好呀！”
果然，老爷子声音立刻欢愉了起来。
“那爷爷在家里等着你，你可一定要回来看我，否则爷爷会伤心的！”
“好，我一定会的。”
挂了电话，姜舒瑶深吸一口气，却再也控制不住心情，捂嘴痛哭起来。
这次回国，她能毫无顾忌地去复仇，可她却放不下那些对她好的人。
曾经的自己，接受了他们太多太多的帮助。
许久，姜舒瑶抬头深呼吸。
她早就换了手机号，不过把几个熟稔于心的号码存了进去。
按理来说，爷爷不应该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才对，除非……
姜舒瑶目光陡然凌厉，拨通了司秉深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司秉深不过刚清醒，声音激动。
“瑶瑶，你怎么……”
“爷爷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电话，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司秉深抿唇，“是，他很想你，听说你回来的消息，所以……”
“司秉深，你可真是够卑鄙无耻的！”
姜舒瑶心底恨意丛生，“发现挽回不了，我就把爷爷推出来挡刀是吧？”
“我告诉你，你别白日做梦，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就算你是爷爷的孙子也不可能！一码归一码，爷爷他会理解我的。”
司秉深大脑一片空白，委屈涌上心头。
忽然体会到曾经他误会姜舒瑶时，她满脸震惊无措，有口难辩的时候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就算利用谁也绝对不会利用爷爷，他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我才告诉他的！”
“够了，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我只觉得恶心！今早我去见了苏清清，你猜怎么着？她好像真的疯了，你不应该去心疼她吗？”
司秉深默默攥紧了手机，几乎要将手机折断一般。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关于当年的真相，我逼问过她很多次，她始终不肯说，所以我还在查。”
“瑶瑶，你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太晚了，当年我苦苦请求你去查真相时，是你告诉我没这个必要！”
她不客气地反驳，嘴角勾起讥讽的笑。
“就当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吧，我就是一个恶毒又残忍的女人！”
“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否则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姜舒瑶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司秉深想解释，却发现手机被挂断，顿时一阵失落。
攥着手机的手垂落在胸口，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头顶天花板，没再多说一句。
身侧墨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听见了二人激烈的争吵，却不知怎么安慰。
他是司秉深的人没错，但也觉得司秉深罪有应得。
“墨羽，你实话告诉我，我以前是不是对瑶瑶真的很过分？”
墨羽一怔，踌躇着不敢开口。
司秉深催促道：“说实话就好，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是。”
墨羽点头，一五一十道：“总裁以前的确对姜小姐很过分，她尝试解释很多次，但总裁你根本不听。”
“加上苏小姐明里暗里，一直针对姜小姐，所以她的日子……”
司秉深大脑逐渐放空，听不到墨羽在说什么。
以前的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不可原谅的事！
为什么他就不能有一次，带着耐心停下来，听听姜舒瑶的委屈与痛苦。
那么，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真的好想杀了自己啊！
……
姜舒瑶并未当天去见司老爷子，毕竟她是一司之主，需要处理的公务繁多。
第二天下班后，她才抽出空闲，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登门拜访。
站在司家老宅门口，姜舒瑶恍若隔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来了。
很快，管家满脸激动地前来迎接。
“姜小姐，真的是你？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管家忍不住红了眼眶，一路上遇到的佣人也都向姜舒瑶问好，声音里染上哭腔。
从知道姜舒瑶离世后，这座老宅里的每一个人都真心实意地为她难过。
姜舒瑶笑得温柔动人，一如两年前的模样。
“大家伤心什么？我这不是好端端的活着吗？别难过了，以后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她轻声安抚众人，这才跟管家继续朝主屋靠近。
一路上依旧花团锦簇，只是不见了她当年栽培的那一批品种。
管家看出姜舒瑶的若有所思，解释道：“姜小姐当年培育的花卉名贵，不易长成。后来你不常来，就只剩下了一部分。”
姜舒瑶颔首，这她是知道的。
可她当时的状态实在不好，根本有心无力。
“谁知从两年前那次事故后，那些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一夜枯萎了大半。老爷子请了国内外最好的植物专家也没能救活它们，便只能做成标本，陈列在收藏室里。”
管家继续叙述道，姜舒瑶面露诧异，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奇事！
“没关系，如今我回来了，日后再给爷爷培育就是，我们快去见爷爷吧。”
管家一怔，点点头，继续帮姜舒瑶引路。
只是微垂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忧虑和纠结。
他想他还是不说了，留给姜舒瑶自己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