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参军,不知唤卑职有何吩咐?”伍俊不知为何会被传唤,心中直打鼓。
“你方才送来的字条,是从何而来?”蒋蝠迫不及待的问道。
“字条?”伍俊一脸忙来:“卑职从未送什么字条啊!”
“可是。。。。。。”蒋蝠还想说什么,陆勤却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侯爷,卑职告退。”伍俊缓缓退去。
“员外,这是?”一向有具有深谋的蒋蝠,却是一头雾水。
“第一次来送字条并非汝之下属,还是佟博乔装改扮的。”陆勤冷声说道:“此人最擅长易容改装之术。”
“便是员外口中的谋隐阁下?”蒋蝠惊叹不已:“此人不但具有谋略,且胆略亦十分过人。”
“哈哈哈哈!”陆勤大笑起来:“有趣,太有趣了,竟然用这样方式向本员外宣战。”
“若是此人于暗中捣乱,怕是会破坏员外的大事。”蒋蝠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如由卑职来会会这位谋隐阁下。”
“你说的没错,蝎子那边不能有任何差池。”陆勤点了点,却又十分担忧:“不过本员外担心,以你一人之力无法限制佟博。”
“能从员外的游戏中全身而退之人,自然得小心应付。”蒋蝠笑道:“蝠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赵斐。”
“哦?”陆勤赞许的看来一脸蒋蝠:“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是!”蒋蝠向陆勤作了一揖:“若是蝠能与裴管事齐心,便有把握可以困住这位谋隐。”
“裴征虽忠勇可嘉,可脾气太直!”陆勤一语点破二人关系:“你二人共事,怕会节外生枝。”
“可目前人人皆有各自的任务,实在没有别的人选了。”蒋蝠微微一笑:“蝠坚信,以员外之能定可为我二人居中调和。”
“说得好!”陆勤立刻吩咐道:“来人,传唤裴征前来。”
“哎!这是最令自己的讨厌的方法,可还是做了!”酉时一刻,天色已渐渐暗淡,已全身而退的佟博就这么站立在侯府对面屋顶,俯瞰着歌舞,暗自感叹着,脑海中亦回想着先前太学的情形。
“公子为何要去挑衅陆勤,隐藏行迹暗中布局不好吗?”沐绫对于佟博要去武城候府感到十分不解。
“翔云哥哥不是很惜命吗,这次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柳凝诗倒不想沐绫那般反应,只是略作调侃。
“太傅以为如何?”佟博并未急于回答,而是询问了梁冲的意见。
“以陆勤之能,只要进了这金陵城,根本无法隐藏行迹。”梁冲一语点出了关键。
“太傅所言甚是。”佟博对梁冲的洞察力十分佩服:“既然隐藏不了,不如以己之身,去牵制陆勤部分力量。”
“翔云此法甚妙,这样可为其余方面减去不少压力。”梁冲笑道:“只不过翔云那边。。。。。。”
“翔云哥哥,你好不容易才从紫烟阁脱险,可别折在金陵城了。”柳凝诗轻哼一声。
“凭陆勤还要不了我的命!”佟博自信一笑。
“布局能不能顺利,就全看你们那边了。”佟博回过神来,一跃而下。
“公子!云川铁匠铺已经将部分军械交付至工部库房。”工部账房,一个差官恭敬的向王俊生禀报着。
“嗯!如此甚好,将签单与火印银交予他们吧。”王俊生指了指身后跟着一个中年汉子。
“公子!军械目前只有总数的六分之一,将银两一次付清会不会有风险?”工部差官老成持重。
“云川铁匠铺与工部以合作十年之久,会有什么风险?”王俊生瞪了差官一眼,冷声问道:“还是如此做法坏了工部的规矩?”
“那、那倒没有!”差官被王俊生那狠戾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颤。
“老李!在这里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话说话多了可对自己不好呦!”王俊生似笑非笑。
“是,老朽明白!”差官赶紧将火印银票与签单交给了中年男子。
“你可以得将银票点清楚,本公子可是对你们东家格外照顾了。”王俊生拍了拍中年汉子的肩膀。
“小的明白,公子对咱们云川铁匠铺好,东家自然铭记在心。”中年汉子一脸谄媚。
“记住,让你们东家速速将剩余军械安排好!”王俊生嘱咐道:“毕竟这可是圣上的旨意。”
“小的一定转告东家!”中年汉子将手中银票清点无误后,便急不可耐的躬身道:“公子若没有别的事,小的便告退了。”
“嗯!去吧。”王俊生冲着中年汉子摆了摆手。
“哼!”王俊生看着中年汉子远去的背影,嘴角边露出一丝阴笑。
酉时四刻,三顺钱庄依旧客似潮水,这与其为朝廷御用钱庄有着很大的关系,因此进入年关岁末的最后两个月,便会十二个时辰不打烊。
“哎呦!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海管事?”三顺钱庄的小厮见一个华服汉子走进大堂,立刻殷勤的迎了上去。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这坐坐了?”华服汉子瞪了小厮一眼,趾高气扬的说道。
“怎么会呢,您是贵客,想什么时候来,敝庄都欢迎之至!”小厮八面玲珑,回话很是机灵。
“哼!算你会说话。”说着丢出一锭银子给了小厮。
“谢海管事厚赏!”小厮得了银子喜上眉梢,一个劲的称谢。
“好了!甭废话了,本管事要兑银,还不带路。”海管事打着哈欠说道。
“是是,小人这就您去。”小厮领着华服汉子进入账房。
“先生,海管事来了!”小厮进入账房,朝一个满脸麻子的人恭敬一拜。
“嗯,是海管事啊?”麻子脸正噼里啪啦打着算盘,只是眯着眼一瞧,却露出一副诧异的神色。
“先生,海某前来叨扰了!”华服汉子朝着麻子脸拱了拱手。
“不知海管事有何贵干?”麻子脸虽然内心诧异,却还是开口问道。
“当然是找您兑银了!”海管事笑道。
“兑银,想兑多少?”出于职业素养,麻子脸还是耐心的问道。
“火印银三十万两!”说着,海掌柜从袖口取了火印银及工部的签单。
“什么?”麻子脸一脸震惊,原来眯着的双眼陡然睁大。
“怎么了先生,有什么不对吗?”华服汉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脱口问道。
“就在两刻前,贵铺的常何已经兑换了三十万两火印银。”麻子脸定了定神,说道。
“常何?”这下轮到海管事震惊了:“不可能啊,此事一向由鄙人负责,常何怎么会?”
“常何不但拥有火印银,而且也有工部的签单,否则又怎么可能从钱庄兑得银两。”麻子脸正色道:“最重要的是,他也是云川铁匠铺的人。”
“可否将常何所兑之火印银及工部签单让我看看?”海管事面如死灰,却依旧不死心。
“福子,将云川铁匠铺之火印银及签单拿给海管事瞧瞧!”麻子脸沉着脸吩咐,却将常何的行为上升到了云川铁匠铺层面。
“是!”叫福子的账房小厮取出麻子脸吩咐之物,递给了海管事。
“这、这?”海管事仔细看着手中的火印银及工部签单,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老朽掌管这三顺账房已二十年了,若是伪造的银票或者签单是逃不过吾之双眼的。”麻子脸见海管事还在疑惑,立刻表明了态度。
“兹事体大,我得回去禀报掌柜!”海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交还了火印银及签单。
“此事的确很是诡谲,因为您带来火印银及签单也是真的。”麻子脸查验了海管事带着了火印银与签单,惊讶的发现都是真的。
“常何。。。。。。”海管事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工部附近的民居之中,海管事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只见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正襟危坐。
“怎么样,事情都办成了吗?”微弱的火光下,蒙面男子压着声音问道。
“大、大人,事情没、没成!”海管事哆哆嗦嗦,不敢直视蒙面男子的眼睛。
“为什么?”蒙面男子微一皱眉:“我可是将你一路护送至三顺钱庄,难道出了其他的纰漏?”
“因为云川铁匠铺的常何,已经先于海某将银两兑换掉了。”海管事声音更小了。
“常何?”蒙面男子思索片刻,问道:“此人哪来的火印银及工部签单?”
“不知道啊!”海管事一跺脚:“关键那些火印银及签单经三顺账房鉴定,都是真的。”
“有这种事?”蒙面男子心道:“看来被摆了一道。”
“将火印银与签单给我,你现不要回铁匠铺了,找个地方藏起来。”蒙面男子吩咐道:“至于那个常何,由我来处理。”
“是、是!”海管事见蒙面男子没有为难自己,如蒙大赦,立刻交出东西,快速退出屋子。
“既然事情败露,你也就没有必要活着了!”蒙面男子轻哼一声,将桌面上的蜡烛吹灭。
“东家!火印银与工部的签单皆已取到,您看咱们何时去兑银啊?”先前在工部的中年汉子将得到的火印银、签单交予了云川。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云川拿着火印银,激动得双手都颤抖起来。
“恐怕云掌柜哪里都去不了了?”话音一落,一队差役鱼贯而入,分两别站好,鬼面则在差役中间缓缓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