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一回事,大哥哥你都昏迷了快一整晚了,在不醒过来我们就得把你送到镇上看大夫去了。”小小从桌上端了一晚黑糊糊的小米粥,递到孟蘅的身前,甜甜一笑道:“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赶紧吃了这个填填肚子。”
孟蘅看着眼前的破碎青瓷碗,又看了看四周残损的墙壁,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但显而易见的是这户人家似乎极其清贫,当下接过瓷碗时,心中又是心酸又是感动,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口送到自己的嘴中,发现粥味道倒是香甜可口,咽下肚中之后又不禁多吃了几口。
“承蒙姑娘搭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将碗中的粥吃得干干净净之后,抬头上望,只见人家姑娘正眨动着一对大眼睛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似乎目光也有些入迷了。
“姑娘?”孟蘅朝着她摆了摆手道:“你怎么了?”
小小被他一唤,方才回过神来,有些傻乎乎地发笑道:“我叫顾小小,大哥哥你吃饱了么?”
孟蘅摸了摸肚子,憨憨一笑道:“有些饱了,对了,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方?”
小小从他的手中接过了碗,对着小脑袋使劲想了想,忽地摇了摇头道:“我和娘亲去湖中采莲,就见你浮在了水面上,当时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掉了,没想到捞回来的时候还有气,结果我们把你带回家中,睡了两天你就醒转过来了,话说大哥哥你还真是命大了,隔壁村的刘大哥说你至少在水中泡了一整天,这样都能活过来,水性都快赶上一些老渔夫了。”
小小转过身去又在瓷碗里添了粥,自顾自地道:“隔壁的王大婶说大哥哥一定是被歹人害了,打昏给扔进湖中,而且你的头颅似乎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所以才会失忆的,不过没关系,娘亲说等我们家里的母猪下了小猪仔,就有钱带大哥哥去镇上看大夫了,那里的大夫可都会仙术的,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孟蘅刚准备说话,小小又继续道:“大哥哥身体刚刚恢复,这些天就不要下床了,每天在家里休息就是了,等恢复得不错的时候,我们再出去活动活动,刘大哥还说了,你的身体极为健壮,体内的寒气只要几天时间就能够彻底驱除了。”
她一直在自顾自地絮絮叨叨,孟蘅就在旁边愣愣地听着,从他苏醒开始,整个人都变得木讷迟钝了不少,人家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人家讲他就认认真真的听,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
两人此时倒是相得益彰,一人说一人听,在外人看来极其滑稽的一幕,两人却丝毫不以为意。
“大哥哥身上的衣服有些破了,脱下来让我洗干净之后缝补好吧。”
孟蘅怔住了片刻,忽地面露窘色道:“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小小看了他两秒中,忽然摇了摇头道:“大哥哥不用害臊了,你昏迷的这些时间我都用干布巾把你的身上都擦了一个遍,所以我不回避也没什么关系。”
孟蘅顿时无言,犹豫了片刻之后,轻轻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结实的肌肉,他现在肉身的强横程度,相比起许多高等妖兽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卖相也是极佳的,小小当时替他擦身子的时候,都变得面红心跳。
“大哥哥,这件衣衫你先穿着吧。”她从一旁拿出了一件崭新的袍子,将其展开,袍子是青布制成的,虽然外表看似普通,但却是一针一线用心缝制而成。
孟蘅将其披在身上,倒像一个清秀的俊俏郎君,小小拿出了一把木梳轻轻替他梳着银白色的发丝,说道:“大哥哥年纪轻轻,为什么头发全部都白了,而且比我们村口的白胡子爷爷还白,真是奇怪。”
孟蘅抹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愣愣地摇了摇头道:“我,我也不知道。”
小小替他绾了一个发髻,然后系上了青色的布带,用手细心地去抚平了他衣衫上的皱痕,拍了拍后背,轻松地道:“好了,这件衣服是我去年花了三个月时间才做好的,原本是想给我未来的相公的,大哥哥穿上还挺合适的,就送给你好了。虽然你年纪比我大,但是看上去就像孩子一样,娘亲说了,找相公要找这样的才靠谱,但是.”
孟蘅问道:“找相公?”
小小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大哥哥生得太俊俏了,虽然我心里也喜欢,但是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况且我和隔壁村的阿九哥已经有了婚约,虽然我对你好,但是你可不许喜欢上我。”
孟蘅赶紧说道:“我,我不会。”
小小白了他一眼道:“不会就好.要是万一会了,我一定会把你给赶走的!”
孟蘅忽然直起身来,激动地道:“我可以发誓,我一定不会喜欢上小小姑娘的。”
小小掩住了他的嘴,灿烂一笑道:“我就是说笑罢了,你还当真了,果然是个呆哥哥,好了,赶紧把剩下的粥都喝完了。”
孟蘅重重地点了点头,把碗从桌上端了起来,用勺子不断地向口中拨去,不一会儿,一碗粥又被他给喝得干干净净了,他指了指空碗,露出了尴尬的笑意道:“还有没有。”
今天他似乎觉得特别饿,无论吃什么东西都觉得分外香甜,哪怕仅仅是一碗普通的米粥。
小小见他吃得开心,也笑开了花,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说道:“吃多一点就能康复得快一些。”说完他又将瓷碗给添满。
孟蘅一连吃了六碗,方才心满意足放下了勺子,正准备躺回床上歇息一会,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喊叫声,紧接着急剧的铜铃不断摇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给村民们发的讯号一般。
小小闻声忽然面色一白,娇躯猛地颤动了起来,失声道:“不好了,铜铃传讯,鬼面贼闯进村里来了。”
孟蘅反应有些迟钝,小小猛地将他推上了床,用被褥盖住了身子,低声道:“大哥哥,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出声,听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