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蘅在吸收了青色光芒之后,体内的神息再度膨胀到了一个巅峰,直接晋入到了地仙二重的后期,随着神息不断地注入,已经隐隐有冲破这一道屏障的趋势了。
“所有枯禾族的弟子听令!”临皇在身躯的虚影即将消散的前一刹那,忽然俯身望着眼前所有枯禾族族民,高声呐喊道:“现在我以枯禾族第二十六任族长的名义,敕封孟蘅为新一任的左皇使,在新一任的族长诞生之前,你们无比谨遵他的号令,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浮现出了惊愕的神色,特别是枯禾族的族民,外人不清楚左皇使究竟是什么职位,但他们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在族中,几乎除了燧皇之外,左皇使就是最高权力的象征了,而倘若老一任的族长死去,在新一任的族长即将上位之际,左皇使甚至可以有权决定谁能够成为下一任的族长。
这一个庞大权力的坐拥者,偏偏是一个外人,不少枯禾族人都难以理解,也不能够接受。
“族长,孟公子虽然见识修为皆是不俗,但他并非我族中人,由他来担任左皇使,未免有些不妥当吧。”一个身穿麻衣,头发灰白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是枯禾族如今的右皇使齐洪,虽然左右皇使并立,但是族中的历来规定就是以左为尊,而右次之,倘若孟蘅真正担任了左皇使,即便在族中有着百年资历的他也要被人给压上一头了。
齐洪的语气还是偏委婉,因为临皇的决定在所有族人看来都是不可违逆的,毕竟只有他有着一分的神息,就永远是族中的领袖。
“大家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决定很不好?”临皇看着自己的子民,欣然一笑道:“相信我,孟公子担任我们枯禾族的左皇使,会远比我这个族长要更加成功,他能够做到的事情,必然是我做不到的。”
所有枯禾族的人都沉默了,倘若无法拒绝,那么也就只能接受了,但让一个陌生人来掌管燧人族,他们怎么想也不会甘心,即便只是暂时性的。
燧诺依与孟折萦看向孟蘅时,他此刻正陷入了沉默,显然还在消化着体内的雄浑神息,处于悄无声息状态的他成为众人目光的汇聚点,因为只有当他表态之后,左皇使的身份才算是尘埃落定。
孟折萦霜冷的脸庞上忽然噙着一抹微笑:“临皇倒挺有眼光的,他知道孟蘅表哥未来成就必然是不凡,因而想在枯禾族中给他安排一个虚衔。”
燧诺依摇了摇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这左皇使可不是什么虚衔,而是枯禾族中除了族长之外最大的职位,假如临皇死去了,那他就是整个枯禾族中职位最高的人了,所有族民都必须服从他的号令,虽然枯禾族的实力大不如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也能够和昆之南界的一流宗门相媲美,能够执掌上古神族,这对于他来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朱天由在一旁羡慕得直流口水道:“怎么什么好事都让孟少侠给撞上了,还真是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啊.”
孟折萦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捋了捋额前青丝,语气中带着淡淡忧虑道:“虽然临皇认同了孟蘅表哥,但这并不代表所有枯禾族的族民都认可了他,这个左皇使恐怕没有那么好做吧。”
燧诺依摇了摇头道:“以前恐怕是这样,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孟折萦问道:“这话怎么说?”
燧诺依看着悬浮半空中的孟蘅说道:“他如今吸收了临皇残余的力量,也就拥有了部分的血脉之力,这股力量对于同族之人拥有着绝对的压制力,继承了这部分的力量之后,服从便是源自内心了。”
朱天由也附和道:“拳头大就是老大这个道理懂不懂,只要孟少侠的拳头够硬,别说是什么左皇使了,就算是去当枯禾族的族长恐怕也没有人反对.我倒是觉得枯禾族单调无趣乏味得紧,我看还不如来我们绝冥窟当掌门,我师兄知道之后做梦都会笑醒的。”
两女齐刷刷地白了他一眼,朱天由嘿嘿一笑道:“我不过是开玩笑,开玩笑的。”
正在三人闲谈之际,临皇的身影已经虚幻几近透明了,他喃喃地道:“我知道你们对于我此次的决定有很多的不理解,但时间终究会让你们看到结果的。”
齐洪闻言也沉默了,这个安排也算是临皇的遗志了,他没有能力去反对,也没有理由去反对。
临皇继续说道:“我枯禾族迄今已有六千七百载的岁月更替了,时至今日,已然成为了落日余晖,恐怕再过不久时间,也会被人们所慢慢淡忘了,振兴吾族这句话我们时常挂在口中,但是想要真正做到已经是太难了.我,我已经做不到了,接下来你靠你们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虚弱,不少枯禾族的族民眼眶中都已经泛起了晶盈的泪光,作为族长,临皇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他在任的时间中,枯禾族至少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动乱,也没有被任何宗门与势力入侵,对于一个逐渐衰弱的上古神族而言,这已经是极为难能可贵了。
“族长.”
“好了,你们都不要伤心难过了,以后我再也没办法督促你们修炼,也没有办法惩罚你们了,小兔崽子们就偷着乐吧。”
“族长.族长.”不少年轻的枯禾族弟子都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虽然临皇贵为一族执掌,但是从来没有什么架子,对待每一个族民就像是自己的子女一样亲切,虽然先前有过埋怨与不理解,但是到了生离死别的关头,他们又极为不舍。
临皇艰难地吸了一口气,用尽了最后一口气道:“相信孟蘅,也相信你们的左皇使,倘若你们胆敢违抗他的命令,那我即便是死也难以瞑目了.”
在众人悲伤的目光中,临皇的身影也彻底消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