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蘅从修炼状态苏醒过来时,所有枯禾族的弟子都跪倒在地,不断地朝着天空磕着头,泪水在他们的脸庞上流动着,已然泣不成声。
他缓缓降落下漂浮了身子,走到了燧诺依和孟折萦的身旁,见她们的眼眶也有些发红,当下说道:“逝者已矣。”
燧诺依点了点头,轻声道:“当年父皇去逝的时候,我也有过和他们一样的感受,所以他们此刻的心情我能够感同身受。”
正在此时,枯禾族中一道身影朝着他们缓慢地走了过去,正是右皇使齐洪,他神情有些复杂地望向孟蘅,从这个相处不多的男子身上,他隐隐能够感觉到一丝血脉的威压,看了他一眼道:“左皇使,能否借一步说话。”
临皇的意思,孟蘅早已了然于心了,他爽快地应道:“好。”
两人朝着一旁走去,齐洪从袖中掏出了一块青色的令牌,递给了他道:“既然是族长的遗愿,我们枯禾族上下都愿意共同遵守,这是左皇使的令牌,还请孟公子。不,以后应该改口了,左皇使好好保存。”
孟蘅接过了令牌,这是用一种极为特殊的玉石制成,入手后有淡淡的温润之意,上面刻着两行小字,一行是“天命神授”,另一行刻着的是“御皇左使”。
“现在的枯禾族之中,是不是我的职位最大?”
看了令牌之后,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齐洪先是一愣,原本以为此人还会说些客套的托辞,没想到一开口便是直接切入主题。
“不错,在族长之下有左右二使,然后是十大长老以及二十护法,左使为尊,新一任的族长出现时,左使便领代族长的位置。”
孟蘅继续问道:“那么新一任的族长我是否也可以指定?”
齐洪闻言脸色不禁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按理来说新一任的族长需要通过左右二使的共同指定,但是左使在权力上要比右使要大许多,而右使虽然名义上地位显赫,知晓实情都明白重大敕令的发布都是由左使来决定的,他的资历虽然高,但若论及实权,比起孟蘅来说却是远远不如。
“新一任的族长需要你我共同协商指定,也要通过长老以及护法的意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中齐洪还是有些心虚的。
孟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上一任的族长去逝之后,新一任的族长最迟何时继任?”
齐洪回答道:“三年时间。”
孟蘅说道:“你替我安排一下,挑选族中实力在仙境以上的五人与我同行。”
“五个仙境以上的强者?”齐洪苦涩一笑道:“左使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如今族中虽然仙境以上的强者有二十多位,但是这些强者大多数时间处在闭关的状态之中,要让他们出关,恐怕有些困难。”
孟蘅摇了摇头道:“终日闭关修行虽然省事,但这并不是最佳的修炼方法,特别是到了仙境之后,想要进行快速突破的修炼大多倚仗着传承与天材地宝,否则修炼的速度将会变得异常缓慢,我带这些强者出去,无非是让他们多一些历练的方式。”
“历练?”齐洪皱了皱眉头道:“这有些不妥吧。“
孟蘅问道:“有何不妥?”
齐洪有些诧异地道:“修炼讲求心静,繁华俗世之间怎能够平心炼气,左使此话未免也太过荒谬了,投机取巧之事切莫当成主业。”
孟蘅只是淡淡一笑道:“既然我现在是左使了,这一点小事都做不了的话,那这个虚衔不要也罢了。”
齐洪一时语塞,顿感有些无奈,想了想只能妥协道:“左使此言差矣,你身份尊贵,但有要求我自无不允,只是调动五个仙境高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您先在族中多住几日,我自去联系。”
孟蘅见他松口,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三日之后,我前往昆之北界,到时候务必见到五人,对于右使来说,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齐洪此时是有苦难言,虽然调动这些强者不难,但未免也要多费一番唇舌,不过眼下却也不好露出为难神色,只是强颜欢笑道:“左使在族中静静等候三日就是了。”
孟蘅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去了,此刻他前往菩提古族祸福难测,身边多一些帮手总是好的,如果能够从枯禾族直接调动高手前来,就避免了前去蓬壶城或是将门的麻烦。“
两人之间的密谈散去之后,孟蘅与孟折萦燧诺依暂时便住在了枯禾族之中,绝冥窟的人由于还想参观一下古族之中的各处,也暂时安营扎寨了下来。
孟蘅居住在后方的一座山谷之中,这里环境清幽,四周皆是繁盛的树木,清晨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倒是一片难得的清净住所。
清晨时分,他正在一间小竹屋内梳洗,忽然外面传来了阵阵悦耳的筝声,让人心旷神怡。
孟蘅平日里喜欢听丝弦之声,当下起身推开了房门,只见屋外的一块青石桌上端坐着一袭素色身影。
从背影上可以辨认出来,这个素衣女子便是孟折萦,她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筝声之中,即便身后有人在慢慢靠近也浑然不觉。
孟蘅走到五尺之处时,筝声方才缓慢地停了下来,孟折萦按住了筝弦,偏过头来,俏丽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如同清晨盛开的百合花一般灿烂。
“睡醒了?”
“清晨醒来,能够欣赏到如此美妙饿音乐,也算是人间一大乐事。”孟蘅拿出了刚刚从房中取出了一块白面馒头,递给她道:“还没吃饭吧。”
孟折萦接过了馒头,放到嘴旁轻轻撕下了一片细细咀嚼道:“嗯.好吃,虽然朱天由先生平日里喜欢说些粗言秽,但是厨艺真是没得说,就连蒸出来的白面馒头也要分外香甜松软一些。”
孟蘅说道:“他昨天夜里为了去寻找蒸馒头用得天阆蜂蜜,已经被叮了一脸的包,此刻应该还用纱布裹着脸吧。”
孟折萦听了,不禁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