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
林光霁陪着卫拾,去过剧院,剧院里,有钢琴演奏会。
在剧院门口,有人喊他,戏谑的出了声:“哟,卫总,您这是把您的金丝雀带出来遛一遛?看起来,他挺得宠啊。”
“不会。”
“卫总,一起进去啊?今天演奏的钢琴家,是个挺漂亮的beta,虽然只是个beta,但是很有才华的!这可是我的猎物!卫总,您要是喜欢,我就把我的猎物让给您!”
那人打量了林光霁,“啧啧”了几声,“虽然没你现在这只金丝雀气质好,但绝对漂亮,绝对会讨好人!”
林光霁垂着眸,局促不安的攥着衣角,略略躲了几步,躲在了卫拾的身后。
“我还没腻,不打算换。”
卫拾勾了唇,“我是来享受音乐的。”
“享受音乐?可以啊,我也来享受音乐,顺便狩猎嘛!别这么生疏,卫总,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那人推搡着卫拾,和卫拾一起进了剧院。
林光霁一步一顿的,紧紧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请出示一下邀请函。”
门口的保镖,检查了他们的邀请函。
他们进去了之后,保镖拦住了林光霁,“请出示一下邀请函。”
“我……”
林光霁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小鹿,惴惴不安的眸,落在了卫拾身上,“我没有邀请函。”
“没有邀请函,那请您离开这里。”
保镖说着。
林光霁期待着卫拾的救场。
只是……那个时候,卫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
似乎,对他来说,林光霁只是一个供他玩乐的玩物。
他以他的出糗为乐。
“林光霁,你难道想进来吗?”
卫拾戏谑的说道:“拜托,请你搞清楚你的定位好不好?像你这样的,从贫民窟出来的穷人,怎么敢进这么高雅别致的地方?也不怕,脏了剧院的门?”
“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真是荒诞!这种人,恐怕连钢琴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卫总说得对,剧院就应该设立更高的门槛,别让不懂高雅艺术的人进来,低俗!”
“没有邀请函,就别来这儿出丑了!不然,你给我们卫总磕一个,求求他,发发慈悲,带你进去?”
“哈哈哈,得了吧,这种档次的人,就别进来了!我一想到和他一起听演奏会,我都觉得低俗!!”
周围,萦绕着不怀好意的戏谑笑声。
他们仰仗着卫拾的玩笑,以林光霁取乐。
林光霁就像是被丢弃了一般,但,卫拾没说话,他也没敢直接离开,只是守在门口,等卫拾出来。
但林光霁知道钢琴是什么,也听过不少钢琴曲的。
为了入娱乐圈,林光霁把所有的相关,都做过准备。
钢琴曲也是。
他在大学的选修课里,选了钢琴。
在卫拾说要带他去剧院听钢琴演奏会的时候,他的心底,是感恩的。
以至于,被丢在门口,众人嘲笑的时候,林光霁觉得有些心神恍惚。
他啊,是该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才对。
怎么……又越距了。
优美的钢琴音,从剧院的上方传了出来。
林光霁就这么站在剧院不远处,听到了那钢琴曲的声音。
他知道那首钢琴曲,后来的后来,也记了许久。
就是《爱的协奏曲》。
卫拾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是啊,施加伤害的人怎么会记得呢?
被伤害的人,才能记的清楚。
林光霁等到了钢琴演奏结束,里面的人说说笑笑的走了出来。
有人看到了林光霁,喊了卫拾,“卫总,你的小金丝雀还在等着你呢!哈哈哈,看起来好凄凉!”
“不是吧?这场演奏会两个多小时,他就在这儿这么站了两个多小时?他可是个omega哎!”
“啧啧,卫总,这是祈求着您的怜惜呢……”
“花钱养着的玩物罢了,招手即来,挥手即去。”
卫拾微微扬了扬头,“我没喊他走,他怎么可能会走呢?”
“不愧是卫总!调教的真好啊!!”
“废话,卫总就是卫总,就算是养条狗,都比你养的狗忠心。”
在众人的戏谑声中,卫拾走向了林光霁。
他的笑容,和那天的阳光一样刺眼。
“喂,林光霁,你别在这儿傻站着了,给我丢人现眼……自己打车滚回去!我今天不需要你!!”
“……好。”
被践踏的,该是他的自尊心。
林光霁想,等林光易的病好了,卫拾最好别再需要他。
最好……不是某天,而是永远。
永远别再需要他。
“卫总,这首,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也听过的。”
林光霁有些心不在焉,吃了块牛排,“他想要表达的……好像,有很多,你们应该是旧相识了。不然,您还是去看看他?”
“不去。”
“那……您就这么,一首,一首的听着?”
说完了话,林光霁又颔了首,“也是,卫总,您一向喜欢听……高雅的音乐,享受艺术的熏陶,您乐意听,我也乐意陪着您听。”
“今天……选的这家餐厅,不错,很符合卫总您的口味。”
“阿霁……”
卫拾觉得,林光霁和他的距离,好像更远了。
但他无从捉摸。
难道,林光霁不是因为吃醋,才这样说的吗?这些他自以为的进展,都只是他的自作多情吗?
“阿霁。”
卫拾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轻轻伸手,握住了林光霁的手,“不吃了,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来这家餐厅了,好吗?”
“干嘛不吃?都是花了很多钱买的,不吃,很可惜。”
林光霁没有挣脱卫拾的触碰,只是,右手又夹了一筷子菜,“我还没吃饱呢。而且……音乐也很好听。”
“以前,我在剧院没听着,现在,在这里听听……也不错。”
剧院?
卫拾的身子,微微滞了一下。
“阿霁……”
卫拾抿了唇,硬着头皮说道:“你喜欢听的话,以后,我会多带你去剧院听的。”
“不去。”
林光霁一边慢条斯理的、动作优雅的用着餐,一边回了声:“卫总,我这样的档次,是不配去剧院听音乐的……这里,也挺好的。总归也是托了卫总的福,才能听得到这样优美的韵律。”
卫拾的身体,更是僵硬了。
他似乎该听进去这些钢琴曲的,但他听不出。
他似乎该说些什么来弥补一下的,但他也说不出。
他的身体发着滞,连带着心也是。
钢琴曲的演奏者,似乎不知疲累一般,又演奏了一曲又一曲。
分明本该是浪漫的琴音。
可,现在,这一首首钢琴曲,就像是凌迟一样,剜着卫拾的心脏,一抽一抽的。
好疼。
无处宣泄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