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和那对熟食店夫妻什么关系？”
聂凡一字一句再次重复道。
“惩罚者”脸上虽然戴着人皮面具，聂凡能明显感觉到人皮面具下那张脸在抽动。
“你也配问？你这样的警察是这个世界上的笑话！”
“惩罚者”说道。
他将沙鹰保险打开，狠狠地顶在王杰眉心。
聂凡知道“惩罚者”情绪已经激化，这种情况下，他很有可能杀死王杰。
王杰真的死了，聂凡倒没什么，会给花紫蝶造成一定影响。
之前749局接到任务是保护柴璐，现在柴璐事情告一段落。
“惩罚者”案子归第五科处理。
王杰被打死，花紫蝶作为整件案子负责人，有不可推卸责任。
人质被打死，违背了警方保护人质不受伤害的原则。
花紫蝶不会受到降职处分，也会影响以后晋升和工作。
聂凡正是考虑到花紫蝶，才没有动手。
“你要的是绝对的公平，绝对的正义，可惜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月圆之后就要月亏，龙飞到极点，就要后悔。你扪心自问，真的是为了百姓发声？不是为了一己私欲？”
聂凡质问道。
“惩罚者”仰头大笑，“哈哈……这种话术是你们警方惯用的伎俩，还是省省吧！自古以来民告官，有告赢的么？官官相护，当他们察觉到民众情绪激昂的时候，这些官员会交出一条小鱼送死，老百姓就会感恩戴德。”
“实际上锅里还是那锅药，没任何改变。我的出现让你们感受到真正危机，做到了你们做不到的事情，真正地得到了百姓认可，我才是这个城市的执法者。”
“惩罚者”越说越激动，他将自己带入角色，以城市执法者的身份教训聂凡。
聂凡看着“惩罚者”尽情地表演，没有打断他。
见聂凡不说话，“惩罚者”以为聂凡被自己观点征服，笑道：“身为警察，其实你的心里也认同我的观点不是么？”
“不！”聂凡摇头道：“按照你的观点发展下去，这个世界上将不会有生物存在。你的理论观点是人性本恶。试问在这个世界上谁没犯过错？犯了错就要受到制裁？”
“观看你直播的人谁敢站出来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有的话，又有几人呢？你不是执法者，没有权利以暴制暴。即使是执法者也不能这样做，你现在是屠龙者终成恶龙。”
聂凡话让“惩罚者”拿枪的手颤抖，他下意识地将沙鹰对准聂凡，瞪着眼睛死盯着聂凡。
场外看直播的吃瓜群众心态发生变化，从看戏过瘾，以暴制暴的想法变为人人自危。
场外的吃瓜群众忽然意识到聂凡说有道理，按照“惩罚者”标准，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人能活。
要是哪一天，自己因为一点错误被“惩罚者”逮住，下场和镜头前的王杰一样。
之前支持“惩罚者”的人纷纷倒戈。
谁不怕“惩罚者”找上自己？
聂凡的话让“惩罚者”心里破防。
“无论你怎么说，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还原到之前状态……”
“惩罚者”吼道。
“是么？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聂凡的这句话深深地震撼了对面的惩罚者。
随即，聂凡一扬手，“惩罚者”脸上人皮面具被打落，一张白得吓人的面孔呈现在聂凡眼前。
“惩罚者”的肌肤白得如纸张，白色黄白色头发，白色睫毛，整张脸没有一丝血色。
聂凡发现他是一个白化症病人。
屋内灯光并不算强，还是让“惩罚者”感到刺眼。
“原来这就是你一直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理由！”
聂凡淡淡说道。
“哼……哈哈……你打掉的不仅仅是我的面具，还有枷锁。”
“惩罚者”声音变得阴森。
他向聂凡讲述自己过往的一切。
当初父母耗尽家底在城镇开了一个熟食店。
父母秉承着实事求是，薄利多销原则，采用的食材都是肉联厂里最新鲜的食材。
卖出的价格也非常亲民，受到十里八乡的客人欢迎。
很多人在下班后，特意拐到熟食店，买点松花小肚、鸡腿、凉菜、烤鸭等下酒菜。
每当新鲜的烧鸡出炉之后，他都迫不及待要尝尝，每次母亲都会将鸡腿掰下来给他吃。
这也成为“惩罚者”为数不多的回忆之一。
可是这一切都被柴璐的出现毁了。
柴璐不经调查就报道，让原本一些嫉妒他们的同行，开始暗中做文章。
三愣子就是代表之一。
其他同行只是嘴上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三愣子暗中捣鬼，陷害他们。
结果导致父母被卫生局处罚，还因此差点判刑。
为了还罚款，他的父母变卖所有能变卖的一切。
这件事之后，他们一家三口，成为当地人唾弃的存在。
“惩罚者”因为父母关系，被同学欺负。
加上他自身白化病，很多同学嘲讽他是吃了有毒的熟食变成这样。
“惩罚者”为此没少与同学发生矛盾。
就连老师也不站在他的一边，袒护那些欺负他的同学。
最终一家三口带着一床棉被远走他乡。
父亲因在工地出现意外而亡，母亲也积劳成疾，最后撒手人寰。
当时“惩罚者”只有十二岁。
父母去世后，他的童年只剩下被仇恨、欺凌包围。
父母死后，他被孤儿院收养。
可惜，孤儿院的院长是个bt，经常虐待他们。
有一次，因“惩罚者”打扫卫生间不干净，遭到院长关禁闭。
一连三天不给他吃饭。
这是最轻惩罚，比起动不动就挨顿毒打比起来好得多。
“惩罚者”在那一刻心里萌生复仇念头，他要让世界上所有不公华为脚下泥土。
他用身上暗藏的小螺丝刀撬门而走，临走前放了一把火烧掉孤儿院。
就这样他开始流亡生活。
最后他被一个山里放养的老人收养长大，老人供他上学念书，这才有了现在的“惩罚者”。
听完“惩罚者”叙述，聂凡反问道：“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是要动手杀我了？”
“我说过你是为数不多的聪明人，既然知道，做好准备去死。”
“惩罚者”准备扣动沙鹰说道。
“那个东西杀不了我，你不是我的对手。”
聂凡说道。
“砰！”
“惩罚者”手中沙鹰喷射出子弹打碎摄像机，狂笑道：“哈哈……我当然知道……”
说到这里，他将沙鹰扔掉说道：“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惩罚者”拿出三支诱变剂朝着自己胸前狠狠地注射进去。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