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马思诚还有特木其勒多半夜没睡,我们在办公室仔细又梳理一遍矿坑的数据。德吉央宗带着任明慧在吃完晚饭就回家休息去了。
“萧总,我们计算的没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特木其勒说话从什么时候又变回了普通话了?他眼睛都是红的,像一个要干架的兔子。过了一会我又在想,兔子干不干架,眼睛都是红的。
出现这样的想法,一定是困的,我们需要休息了。但是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就是分部跟司机存在懈怠怎么处理。意思就是拿钱不干活怎么办!
想了很久,这个问题最后还是无解,我让他们俩先睡去了。我自己躺在办公室沙发上琢磨,胡思乱想。
拿钱不干活原本是我们的特长,可是我们现在干了啊!我们为什么这么勤劳孜孜不倦?因为马米东给了我们很多很多钱!给的钱多了,我们不仅干,还玩命的干。
马米东说的对,还是得给钱!可是钱怎么给啊?我又回到了起点……
“哎!哎你这怎么还睡上了?那边都开始干活啦!”
是崔波!他没说来,但是现在却来了,还给我带来了赵云涛。德吉央宗和任小青在他们后面给我拿着衣服带了饭。
看到她们来了,我赶紧从沙发上起来了。
“弟弟啊!听说你给挖掘机都开三千一天了啊!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太不够意思了!”
我知道赵云涛和崔波来不是为了钱,他们是来帮我的,帮我完成这个矿坑围填。
“哥,你们说那边开干了?这才几点啊?这就开干了!”
我感觉这一夜怎么这么短?就像我自己没睡一样,我还是很困。
“我们过来的时候就开干了,那个坑一圈都是车。我一会就过去把我的挖掘机开过去。怎么也得我三个人的把机票挣回来啊!”
赵云涛被任小青掐了一下,跟什么人在一起学什么。但是德吉央宗在什么时间,怎么教会的任小青啊?
“等下,我洗漱完跟你们去!等我一会,吃口饭我跟你们去现场。”
在门口我被德吉央宗拉住衣袖,她小声告诉我她好像忘了关山东老家的空调,还有那几尾锦鲤让靠公公婆婆去拿走放生了吧。
“你怎么不打电话啊?你让我打…除夕到初三!…空调这都转了一年了。”
“我打电话我不挨训啊!反正我给你说了!爱说就说,不说也是耗山东的电……一会上来吃饭啊!任明慧给你做的扬州炒饭!”
我最怕遇到这种无赖,坏的不讲道理的无赖。电话不打是不行,空调转着没事,就怕突然不转了,转着转着不转就会起火。可能我是困坏了,思维总在细节处卡壳。原本就是打个电话给家里的父母让他们去关掉电源把鱼放生,就是这么简单,我却想着空调转不转。
打完了电话,被狠狠骂了一顿。最后我在刷牙时,想了一下,我是被德吉央宗给迷的神魂颠倒。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的合理解释。
于是我决定不再考虑细节,把事干成就行。吃完饭,我和崔波赵云涛就一起去了现场。
我可能是被现场震撼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几百台自卸车在我们眼前来回忙碌,几个工作点的挖掘机横成一排,卸料的地方,几十台推土机在平整压实。那些被自卸车倒出来的土方石块在斜坡上向下一泄到底。
我不知道谁安排弄的旗帜,那些红色的旗帜插在矿坑周围被风摇曳。
“我感觉自己这次来是给自己一个交待的,在这里我挖了两年多,这是第一次回填。那天你们去医院时,你舅子哥在宴席上唱了几支藏族歌,虽然听不懂,我听了心里触动挺大的。”
崔波这是怎么了?他跟以前太不一样了。他是不知道这挖矿也有我丈母娘的份。
“我回去就去做我们一起合计的那个事,可能此生再也不会来木里了。愿用此行为以前的行为赎罪吧!看你和德吉在那天早晨跪拜雪山时我就有了这个想法,一直没机会。现在有了,我能多做点工作就多做点。”
崔波指着我们以前的那个工作面:
“你看,萧晨,我们还能再干这个吗?再挖就真的到雪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