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两人谈话的话,其实最合适的位置,应该是两两相对坐着才是最合适的,但不知道怎么的,徐晨凉听到谢医生说了按着自己喜好这话之后,直接就选了左手方的位置。
刚刚坐下来,徐晨凉还没开始说话,谢医生就直接开始在手中的纸张上写画起来了。
按着谢医生写字的速度以及手移动的距离,徐晨凉估摸着写下的内容也就大概一行字。
写画玩之后,谢医生伸出手冲着徐晨凉摆了摆。
徐晨凉赶紧正坐起来,伸出手礼貌性握了握谢医生的手。
这一个握手的动作,直接把谢医生逗得整个人大笑起来。
谢医生:哈哈哈,这个有趣,实在有趣,这还是我做医生之后第一次碰见的情况。
徐晨凉被谢医生这一顿大笑,弄得实在有点糊里糊涂的。
谢医生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向着徐晨凉挥挥手,示意没事。
谢医生:没事没事,刚刚我这动作却是容易造成误会。只是这么久以来,你还是第一个做出这个行为的人,所以有点没忍住。病历本给我吧,我一会需要做记录的。
听到后面的话,徐晨凉一下子明白刚刚谢医生大笑的原因了,人家只是要病历本,没成想自己直接跟人家握手了,徐晨凉一下子脸涨的通红。
谢医生:别介意,别介意,你们来到我这边的话,我都基本当成朋友对待的。所以你自在一点就行,我也特别自在的方式跟你们相处得。该笑笑,该不爽就说出来,都没问题的,只要别动手打我,其他我都可以接受的。
徐晨凉这回倒是有点稍微缓和一点尴尬了,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算是回应。
谢医生:嗯,徐晨凉先生,看着年纪跟举止的话,现在还是学生吧?
徐晨凉:对的,医生。
谢医生:那现在应该在上大学,上大学的话实在师大?
徐晨凉:这也能看出来?
谢医生:那还真的是不能,我就胡乱猜的。咱们市里最出名的就是师大跟交大,二选一去问话,显得我特别有礼貌。猜对了显得我眼光,猜错了显得对方看起来有气质。哈哈,对不对。
这逻辑,实在有点无法理解,徐晨凉一下子有点脑子当机的感觉,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这话了。
徐晨凉:呃,嗯。
谢医生:大学生活多美妙呀,还能有烦心事?再说,你们可是美女云集的师大,连你们都有烦心事了,让别人怎么活?来,说说看,我都有点好奇了,你这里是有啥事情让你来找我聊天的。
徐晨凉苦笑起来,这话正常情况听着,还真就有那么一点道理。稍稍思考了一下,徐晨凉才开始开口。
徐晨凉:医生,我觉得我最近很不正常。或者说,最近我思维很正常,但是我的身体很不正常。
说到这里,徐晨凉稍微转了转眼角,看了一眼谢医生的表情,谢医生一脸的认真,明显在仔细倾听者。
徐晨凉:从不久前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个我实在,实在很难以理解的情况,我会在特定的间隔,特定的时间醒来,然后失去身体的控制能力。
徐晨凉:开始的时候,只是短暂性地失去一只手的控制能力,在之后就两只手,在之后就是两只手加一只脚,最后是整个四肢。失控的时长也在增长,最开始是几分钟,然后到后来的十多二十分钟,直至最近一次的半小时左右。
徐晨凉:我也一度怀疑过,自己这种情况到底是不是精神分裂。但是我在网上查找了一下,关于精神分裂或者人格分裂的症状,似乎都不会像我这样,能很完整保持自身意识的清醒的。
徐晨凉:我也知道,在网上去查找相关的医疗信息,往往很多都是不靠谱的,但是起码的一些基础信息,还是感觉可信的。所以我推断,我感觉自己应该不是属于精神分裂或者人格分裂的类型,也不敢问身边的人,我怕被人当成怪胎。
徐晨凉:就算是来医院,我也犹豫了不短的时间,因为无论结果是不是,对于我来说,似乎都有点难以接受。但是我想来想去,现在能帮到我的,似乎也只有医院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情况了。
说到这里,徐晨凉停了下来,算是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段讲述。
随着徐晨凉的讲述结束,谢医生稍微站起身子,伸手在徐晨凉肩膀拍了拍。
谢医生:来的来,想的很正确。畏疾忌医才是最可怕的,不要害怕以后面对的事情,应该先处理当下的问题,这才是最稳妥的想法。
听到谢医生的话,徐晨凉不知道怎么,感觉心里一阵酸楚,眼光一阵干涩感涌来,差点就眼泪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眼里的泪水。
谢医生:关于你遇到的情况,我需要再仔细跟你聊聊的,作为一个精神科医生,我很理解你们有时候遇到那种自己难以理解的情况,你们心里的那种恐惧。
谢医生: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你在哪里?
徐晨凉:宿舍里,不止第一次,基本所有出现的情况,我都是在学校。
谢医生点点头,随手在手里的纸张上写画了一下。
谢医生:在你形容的那种,你失控的情况下,你感觉,或者你理解到你是打算做什么的,或者说,你感觉你失控的四肢是打算去做什么的?
听到这里,徐晨凉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脸色发白说出了心里一直害怕的想法。
徐晨凉:我觉得是伤害别人。
听到徐晨凉这话,谢医生手里写画的笔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回复正常,开口向徐晨凉继续问话。
谢医生:那你意识中,或者说你当时猜测的那位,即将被你失控的四肢引导着要去伤害的人,是谁?
徐晨凉:我的舍友刘辉军。
谢医生点点头,手里的笔依然写画着。
谢医生:为什么感觉是他?
徐晨凉:我跟刘辉军的床位隔着一定的距离,需要经过我隔壁的好朋友姜南,但我第一次完全四肢失控之后,我双手前伸着,是确确实实冲着刘辉军的床位去的。
谢医生:所以,那只是你的个人猜测,你自此至终,只知道自己伸出了双手,或者说你失控的双手前伸的方向,是对准了你的室友刘辉军。
徐晨凉:嗯,就是这个情况。
说到这里,徐晨凉下意识的稍稍抱了抱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