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知道怎样去伤害一个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刻给了她希望,再当着她的面不留余地的以最残忍的话践踏她的自尊,快得让她没有招架的准备,恍若前一刻他对自己的温柔与关怀全都出自于她的想像。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笑声又在不经意间涌出她的唇衅,高高低低,嘲弄着她从未成熟的迷恋,笑她为何为了能接受他的世界,让自己的名誉被他毁得比路边野狗还不如。
她在他眼里是个婊子,一直都是,所以他才会认为是自己勾引了朱鸿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柳兰若无意将自己嘴边的狂笑停止,她狠狠地踩着他留在地上的衣衫,想抹去他在这房间留下的味道,但终究不能。他的气息如鬼魅般地环绕在这房间,隐约地还带着朱鸿卓的血味。她气岔地将他的衣衫丢进垃圾桶,随即又忘我出神地捡起,在手边紧握着。
他不明白……他永远不明白,她歇斯底里的狂笑声高高地扬起,他绝不会明白他的话对她有多大的伤害。
因为在几年前银幕上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的身形就早已深深地烙在她的脑海,她认定他会是自己一生的伴侣。
所以她……才离开了那个黑暗的组织,即使要用上她的命也可以,她愿选择忘了属于妖灵组织的一切……愿选择牺牲一切也要脱离那个冷血的地方……
他不明白……
泪水滚滚地淌下她皎白的双颊,如果可能,她宁可永远没见过他。
他大可不必救她远离朱鸿卓魔掌的,若他站在一旁冷眼观看她被强暴,她或许会恢复成那个冷眼旁观的‘煞’,然后毫不犹豫地取出他的魂体元力,让他毫无预兆的突发死亡。
但他救了她,但同时也……杀了她,然而最糟糕的,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他的气味,抹也抹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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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以前,狐族就已经和人类不知融洽的相处多久时间了。那个时候,人类敬重狐仙,所以狐族修炼成神灵的狐狸比比皆是。由于与人类生活的时间太长,受到他们影响,人类有善与恶,孤族也有;人类社会各司其职,狐族亦同;人类有族群,同样的狐簇亦有族群;而人类之间种族的界定是由肤色决定,狐族则是以能力的高低来作区别。
那个时候,人间界的神明早已经与另外的界限神明断了联系,狐族由于与人类相处太久,成为神灵的狐几乎都可以化为人形,所以内部做派便渐渐的趋向人类,根据实力的轻弱,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一阶阶的差别。最高一层的自然就是狐神,也就是人类口中的狐仙。
在野史中常有记载接受民间的供奉,以能力保护人类的家宅不被其它妖怪骚扰,这一类狐狸多为白狐,能力次一级者为红狐,多半在乡野间磨练自身的能力,盼望有朝一日能登狐神之路。
白狐与红狐是最为人所熟知的狐狸,且不论与人类种族生活习性相似的狐族会不会遭受排他性强的人类的追杀,就白狐得天独厚的资质而言,最是容易被人类供奉起来的,而红狐则是为善为恶全凭已心,行善者常被当成狐神一般统称狐仙,为恶者则被叫做狐精。狐仙与狐精虽是相同的生物,听起来却有天南地北之差的感觉,
另外就是还有灰狐,而最不被人类所知的,便是沙狐一族。
沙狐生性嗜酒,所以对酒的要求远比人类高上许多。沙狐一族在狐族中个性最为温和,擅于酝酒,其他的能力却与白狐或红狐差上老远,既无法随心所欲施展法术,天性又不喜争端,所以沙狐多半能力与一般人类无异,除非遇上特殊状况,否则潜藏在沙狐体内的能力不会引发出来,就算引发出来,也多半是极微小的能力,拿来吓人说不定还会被耻笑。
这么说吧!虽然是狐族,沙狐一族真是狐族的耻辱,没有能力,只能和人类一般地生活,硬要说是狐精,还不若把他们当成正常人般实在点。沙狐多半在人群中混杂着,安居乐业直到老死,周遭的人还不晓得他们不能算是正常的人类。他们的存在再平凡也不过了,只除了犬科动物天性中较常人敏锐的感官和反射动作,否则真要抓住沙狐的小尾巴,那真是天方夜谭。
而她,大概是沙狐中的一个特例吧。
不知为何,生来,手腕上便带着一颗血红的伴生珠,也能在记事后,便化为人形,受到沙狐种族的器重,能力虽有,但只是比沙狐的其他人要高一点点,还偏偏生不逢时,那个时候,无论白狐与红狐,成神灵者,已经少的不能再少。
只因为不知什么时候起,无论是狐神还是野狐只要是能够化身成人的,竟通通被叫做了狐狸精。
她能力虽弱,但能够化身为人这一点已经在狐族中占有较高的地位了。
她常常在想,她为什么不能是白狐,或是红狐一族,这样,她就可以凭借少少的灵力或是信仰之力在狐族都还在世时为家族中做点事了。
是啊,柳兰若身为特殊的狐族却并非最好的白狐,而是连能力都无法控制的三流沙狐,连做女演员也不是最好的,更是个红不起来的三流女演员,听起来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悲惨,她想干脆忘掉自己真实的出身当个平凡的人,偏偏又长得一副情妇脸,接了堆烂戏,出门就有太入戏的戏迷指着她大骂‘狐狸精’,害她想忘也忘不掉自己的身分。
她能哭笑不得地告诉那堆戏疯子,给她‘狐狸精’三个字都还太高攀她的身分了吗?她只是一只连白狐衣角都够不上边的沙狐而已,也许她该对送给她这三个字的人道声谢,他们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反倒把她的身价给抬高了……笑话!
柳兰若精神不济地出现在片场,游魂般地四处飘移,一副快挂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