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静杉自嘴角勾了勾,像是为自己做过的傻事而自嘲,“我会自杀和那些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想我是那种会为了公司损失了几年的营业额而跳楼的人吗?别开玩笑了,钱再赚就有,我没傻到想不开的程度。”
“但是……”柳兰若暗忖,再怎么说她的心里总有数不完的愧疚,静杉姐将这件事看得这么轻,她却没有办法那么轻松。
“我和你虽然没有血缘,但快进我们家的人就算是我的妹妹,那五百亿就算是送你的聘礼,我没意思再追究这种无聊的事。”司静杉瞅着柳兰若滚出的泪水后,又叹了口气:“别哭了,我还没死。”
柳兰若低头抹着她的泪水,怎么也料不到静杉姐竟然能将事情说得这么容易,相对于静杉姐的谅解,她的自私显得更加丑陋不堪。
“兰若,你已经离开那个组织了吗?”司静杉蹙眉地想起方才的谈话,兰若承认了她是犯罪组织的一分子倒不打紧,每个人都会有过去,问题是她现在是否真的脱离那个组织,这种事情多来个几遍恐怕老爸的脑血管会吓到爆掉。
柳兰若非常笃定地颔首,“他们已经承诺不会再骚扰我,他们说出的话绝不需怀疑,鸟殿做事从不出尔反尔。”
“那就好。”司静杉浅短地笑了一声,仔细地望着身为柳兰若未来老公的司泽晟,“老四,你介意吗?”老四好不容易爱上的女人其实并不简单,她也担心老四会因事实的揭露而放弃兰若。她看过他们两人彼此在眼神中交换的深情,但老四若在心中起了变化,恐怕结局不会很乐观。
司泽晟也摇了摇头,将柳兰若搂进怀里,“老大,别想拿这种问题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他好不容易才追到兰若,又怎会因为这种事情介意?他之前愤怒的是她不肯将实情吐露,眼看着她受苦而无能为力,比起她的欺瞒,他更心疼她说不出口的苦楚,她害怕失去他,同样的,他也为了怕失去她而恐惧。
柳兰若无言地回拥住司泽晟,对他及静杉姐万般的感激不知从何说起。她早有离开他们的心理准备,而他们却回报了她宽容与情感。
司静杉瞄了老二一眼,“老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最有可能还是老二的问题,他追踪那个组织那么久,不太可能会因为感情的因素放掉兰若。
钟白凡怔了一下,所有的人都以眼神劝告他该放兰若一马,但是他又怎么能?抓到“倾”是他几年来特务生活的第一使命,而浅凝也是因为这件事卷入危机,偏偏兰若不如他原先想像里会抓到的人,她不是外人,抓了她就等于亲手拆散老三和她的姻缘。
抓与不抓两种极端的想法分别在他的脑中交战着,眼看着他就可以……钟白凡突然感觉到夜浅凝紧紧地抓着他背后的衣服,像是不让他上前将兰若绳之以法,连被兰若所害的浅凝也不要他分开这对情侣,他又怎么能下得了手?何况兰若也像是他的妹妹。
他深吸了口气,“老大,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些钱找不出来了。”但愿奇文别为他没抓到“倾”而抓狂才好,况且兰若已经脱离了鸟殿组织,换句话说她也不再是“倾”,他该抓的,是那个叫做“倾”的犯罪分子。
“谢谢。”柳兰若终于忍不住地又落下泪来,低头埋进司泽晟的胸膛。
“但是我需要你帮我洗脱浅凝的嫌疑。”钟白凡又在后头补上了一句但是,他没忘掉浅凝在他人眼里仍有嫌疑的事,只要能证明浅凝是鸟殿设下的代罪羔羊,所有的危机也将解除。“告诉我鸟殿为什么会找上浅凝。”
柳兰若犹豫了半晌,最后仍轻声地吐出,“去找一个人,我不能吐露太多,否则你们都会有生命危险,所有的答案在你见到那个人的时候都会揭晓。”
“谁?”钟白凡眯细了眼。
“斋藤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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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藤凉子依旧是一副衣着凌乱的样子,这次她的发髻整个被扯下来,手中的那只兔宝宝布偶另外一边的耳朵也不见了,她的围裙口袋被扯了一半下来,布料岌岌可危地挂在裙边。在看到门外的两个人后,她怔了一下,随即咧开亲切的笑容笑道:“我没想到你们回来得这么快。”
“斋藤院长……”夜浅凝突然被斋藤凉子拥进怀里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热泪盈眶,上次自己来不及和斋藤院长道别,这次却是因为……怎么可能呢?斋藤院长是她心目中最慈祥的母亲,又怎会和犯罪组织扯上关系?
“我喜欢你现在身上的温度。”斋藤凉子满足地微笑,感觉浅凝的体热就如她温暖的内心一般,她多欣喜浅凝成了凡人,而且.有了浅凝应有的幸福归宿。她的眼光越过夜浅凝的背部,朝她身后站的男人感激的笑道:“你把她照顾得很好。”
钟白凡微微颔首,他实在无法想像,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竟是鸟殿的一分子。
“你找到答案了吧?”斋藤凉子对钟白凡凌厉的眼光丝毫不以为杵,她温柔地将两人请进门,“我的确没有看错人,你强悍得足够保护浅凝。”
钟白凡默默地跟着斋藤凉子进入大厅,夜已深沉,院里的孩子都进入了睡眠。当他从兰若的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后,他就带着浅凝火速地赶到北海道,察明为何连斋藤凉子也牵扯进鸟殿的事情里。
“坐吧,先喝杯茶退退寒,我们可以慢慢聊。”斋藤凉子泡好茶后也在桌边坐了下来,和蔼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钟白凡犹豫了下,并没有伸手去碰茶杯,但见夜浅凝果真拿起了茶,凑到嘴边,他飞快地阻止。
斋藤凉子见状又笑了笑,“别担心,茶里没有问题,如果我想杀你们,你们不会死在这么愚蠢的手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