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不等她回答,臭着脸直接拉着她就走。
“明天见了,许小姐。”艾托塔以葡文大声笑道。
“是,是,明天见。”许晨曦回头频频致意。
高卓君受不了地拧起眉,半拖着她一直走向出口,才用力放开她,一脸森冷地道:“请你表现得专业庄重一点,可以吗?”
“我做错了什么了?”她睁大眼,仍然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招惹他了。
“你负责的是翻译,而不是和客户勾肩搭背。”他冷讽道。
“喔!”她终于搞懂他在气什么了,随即笑出声,“哎,南美洲的男人都是这样不拘小节,你也别看得太严重……”
“他不拘小节,你总该有所制止吧?随便让别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他斥道。
“我哪里和他搂搂抱抱了?我只是……啊?”她疾声抗议,却猛地惊觉他的反应有点不寻常,因此顿了一下,偷瞄着他,以带点期待的心情,小心地问:“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她的猜测立刻引来他的厉视,不切实际的期待也在他那种让人无地自容的嫌恶眼神中被彻底敲碎,还差点连自尊都龟裂。
“啊?对不起,我想太多了……”她赶紧自嘲地笑了笑:心里不免嘀咕,不是就不是,干嘛用那么伤人的目光看她。
“记住,你和我一起出差,就等于顶着我的招牌,最好小心你的言行,别丢我的脸。”他恶狠地警告。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懒得一再地纠正她的态度,冷哼一声,走出饭店大门。
她看着他昂藏的背影,突然很想知道,他懂得爱吗?爱过吗?
像他这么骄傲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她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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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计程车回饭店的路途中,高卓君下停地打电话和秘书赵叶英联系,要她将投资案的资料做修正之后电子邮件给他,并且不断地讨论相关细节。
许晨曦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看着忙碌的他,总觉得当一个商人真是不容易,好像每分每秒都不得闲,眼睛看的,脑子想的,嘴里说的,都是和钱有关的事,她敢打包票,高卓君从抵达到现在,都没有抬头看看圣保罗的街景,以及这个异国的天空。
唉!这种日子她就绝对无法适应,像她这样慢条斯理惯了的人,早已有了自我的生活节奏,要她这样随时紧绷着神经,她一定早就挂了……
像此刻,经过长途飞行和马不停蹄的工作,她的电力已经耗尽,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呵……”嘴巴张得大大的,她甚至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正忙着以PDA处理公事的高卓君转头瞪着她。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累了……”以手掩住嘴,她抱歉一笑。
“一路睡到巴西的人还敢喊累。”他冷哼。真正累的人应该是他吧?
“呃……”她愣了一下,怪怪的看他一眼,这只能再一次证明他不正常。
“明天还得到摩狄可签约,等一下回饭店你就上床睡觉,我可不希望你明天到摩狄可时精神委靡不振。”他语带警告,说罢,又继续低头忙他的事。
“是……”她其实想利用一下自由时间出来逛逛的,但被他这么一说,只得打消念头。
无聊地看着窗外,圣保罗的夜景看来美如梦幻,她正欣赏着,却突然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似乎与他们的饭店所在位置相反。
“咦?”她低呼一声。
“你又怎么了?”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她怎么总是状况百出。
“不对,这条路不是通向饭店……”她喃喃地道。
“你确定?”他看着窗外,实在看下出有什么异状。
“是的,因为我在来之前曾研究过圣保罗的地图,照方向来看,车子正驶向郊区。”她笃定地道。
“那还等什么?叫司机开回去。”他皱眉。
她依言上前拍拍司机的椅背,以葡文问道:“司机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要去的是……”
她话未说完,司机却猛地深踩油门,车子陡地向前暴冲,她整个人因后座力向后仰,惊喊一声。
“哎呀!”
高卓君也发觉不对劲了,他扶住她,长手一伸,抓住司机的后颈,低喝:“你想干什么?停车!”
司机毫不理会,反而更加催足油门往前,怱左怱右,甩动车尾,让他们两人不断摇晃。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高卓君紧抓着把手努力稳住身躯,扬声怒斥。
司机没有回答,只是疯了似的往前狂飙,一直到离开了市区,转进一个荒蛮得近乎落后的区域,才把车停下。
“下车!”司机突然拿出一把枪,指着他们,大声胁迫。
高卓君和许晨曦这才发现司机是个颇为年轻的男子,一头卷发,肤色深,身材矮壮,似乎带点印地安人的血统。
他们不敢反抗,乖乖下车。只是,一下车,一股恶臭立刻惹得高卓君拧起双眉。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掩鼻,环视着整个脏乱的环境低咒。
“这里是圣保罗的另一面……贫民区。”许晨曦看着四周,喃喃地道,终于明白他们遇上抢匪了。
“贫民区?”高卓君满脸厌恶地皱了起来。
食衣住行育乐都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地方。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司机把枪口对准他们两人,大声喳呼。
不需要许晨曦翻译,高卓君也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
他不耐地将皮夹拿出来,瞪着年轻的黑人司机,冷冷地道:“说吧!你要多少?”
但司机根本不理他,一看见他拿出皮夹,陡地冲向他,一把将他的皮夹抢了过去,接着,又瞥见许晨曦颈子上的钻石项链,二话不说便粗鲁地将链子直接扯断。
“啊……”许晨曦痛得低嚷。
“喂……”高卓君生气地伸手想夺回,却被许晨曦拦下。
“不要冲动!”她急忙拉住他。
“哼,我可不怕他。”他冷哼,要对付一个小小的抢匪,一点都难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