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她正好继承了祖先的外国血统,她的形貌美艳非凡、风华夺目,不只是五官精致,连浑身散发的气韵都是光芒四射,叫人不敢逼视,一身侬纤合度的玲珑身段,一头又长又黑的柔亮波浪长发,她只消往女人阵中一站,其他女人立刻相形失色,没人能与她争锋。
因此,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要个男人又何必靠打喷嚏?
一个媚眼,勾个手指,男人就失了魂一样飘了过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在她的想法中,一个男人能被一个喷嚏撂倒,那就表示他太逊了。
她啊,要的是男人对她的真正欣赏与仰慕,真正的狂野和热情,而非宿命性地迁就一个可笑又无聊的魔法.甚至为一个喷嚏放弃自尊,沦为夜家历代诅咒中的牺牲品。
真有种的,就把她从这个魔女之家给带走,把她变成他的女人,而不是为她入赘夜家……
唉!这逻辑该怎么解释呢?
简单一句话,她想要一个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不是个为喷嚏而爱的她的男人。
“你的思想逻辑有问题,打喷嚏只是种预知能力,让我们知道谁是我们未来的丈夫,你却把它当成了诅咒,真正可笑的是你。”夜家老大夜玉竹就经常这么数落老二。
夜家这一代共有四个女儿,分别以花为名,老大叫玉竹、老二是白芍、老三叫木莲,老四叫子苓。
四姐妹就外貌看来有点神似、不过性子倒是完全不同。
老大玉竹是那种女强人型的,冷静,聪明,美丽,身为女外科医生,女的理性色彩浓厚得会让男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老二白芍则和她完全相反,浪漫,大胆.狂放,敢爱敢恨。
她是四姐妹中最外的一个。目前正担任一家男性成人杂志的总编辑,文笔犀利又耸动,备受同业的瞩目。
老三木莲人如其名,清秀纯洁,长得甜美温柔不说,那飘逸的身形及梦幻气质,与其说是魔女,倒不如说像个天使,Y叶木莲是个画家,整日就待在家中接稿作画,没事时也能静静的独处,静得好人似没活在这世上一样。
老四子苓,她大概可以说是夜家的异类吧!她是夜夫人在木莲十岁时,不小心怀胎生下来的,从小到大对夜家的种种传说及祖先们的超能力就非常感兴趣。才十六岁,有关巫教、神怪方面的书她几乎都看过了,她是夜家中唯一一个相信老祖先法力的人,她曾誓言要找出其中的奥秘,因此从没有好好地专心上课,总是一个人窝在旧家的阁楼中钻研祖传的巫力来源,不然就是跑到图书馆去寻找资料。
这四姐妹就住在一幢夜家的祖屋中,那是夜家在许多年前人美国迁回时买了外双溪一块山坡地自建的房子,独特的欧式斜顶架构,外形有些许维多利亚式的风格,虽说年代永远,但整体看来依然别有一股特殊的古老风味.矗立在一片绿树丛中,远远望去颇像童话中魔法女巫的糖果屋,充满了神秘感……
不过,事实上夜家四姐妹并非离群索居,相反的,她们和附近的新社区的居民互动还不错,大家对她们并不陌生。在外人眼里,住在那浓密林径后方的石墙大花园里的四姐妹,就和一般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
只除了……
她们仍保有着不为人知的小小魔法。
此刻,四姐妹中最不屑这个魔法的夜白芍吓得一路从台北飞回家中,车子一驶进大门,俐落倒进车库,她就跌跌撞撞地奔进了大门,把客厅里的其他三姐妹给吓了一大跳。
“白芍,你是见鬼啦?怎么仓皇成这到德行?”夜玉竹清秀的细眉挑了挑,诧愕地盯站白芍惨白如纸的脸。
大胆的白芍就算撞见鬼,吓走的也绝对会是鬼,因此她才觉得纳闷。
“玉竹,快,快来看我的鼻子是不是坏了!”夜白芍将皮包往沙发一丢,冲到大姐面前,急喘着气道。
“怎么?白芍,你感冒了?”一缕白衣从厨房飘了出来,夜木莲端出一盘水果,柔声反问。
“我很好,我只是……”夜白芍不耐地拨了拨波浪长发,无力地坐倒在夜玉竹身侧。
“鼻子过敏?一直盯着电视的夜子苓突然帮她接下去。
“哦!对啦!我一定是鼻子过敏了,否则不会在修车厂随随便便对个男人乱喷嚏……”夜白芍起来,紧张地将她团团围住。
“打几次?”夜玉竹问。
“什么男人?”夜木莲问。
“你认识他吗?”夜子苓问。
“打了两次,第三次差点打了出来,幸好我捏住了鼻子……”她往后靠在椅背,一想起那个修车工人就嫌恶的撇嘴。
“幸好?那么那个男人肯定不是你的理想对象了。”夜玉竹一脸了然,要是对方是个家世背景都很好的男人,白芍这喷嚏打得就快乐多了。
“笑话,他只是个全身肌兮兮的修车工人哪!当然不可能会是我的理想对象!”她没好气的说。
“搞不好你的对象就只能是个修车工人。”夜子苓故意道。
“你这臭丫头给我闭嘴,我要的是男人非得是一流的青年才俊,企业精英不可。”她傲然地抬起下巴,再一次声明自己的理想丈夫必然得是社会金字塔的上层阶级才行。
这可是她从小的心愿啊!英俊多金的王子,开着劳斯莱斯前来迎娶她……
“可是佩服你和你那些“精英”男友们约会时从不打喷嚏的啊!”夜木莲柔柔地说着一针见血的话。
“哈,就是啊!”夜子苓大笑。
“那又怎样?我今天会打喷嚏,一定是感冒的缘故……”
她仍不愿轻易向命运妥协。
老祖先想用个喷嚏套住她的一生?门都没有!
“好了,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感冒,只是压力太大,一方面又要忙着月底交搞,一方面又要费神从一大堆爱慕老中挑出你最喜欢的男人,两相交迫之下,才会过敏打喷嚏的。”夜玉竹简单地分析她的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