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几天老是往外跑都是和她在一起了?”难得看霍天行这么在乎过一个女人,在中情局内,他的女人缘虽然特好,可是他也相当博爱,而且对异性也仅止于聊天调笑的范围,安全部门里的人都说,计算机才是他的情人,女人想打败这个情敌根本是妄想。
“没有,我找了她好几天了,五天前当我决定要追求她之后,就把她吓跑了,从那时起,她就不见了……”霍天行梦呓般地自语着,话里全是懊恼。
席海冬是当真要躲他了,破别墅里没人;也请了好几天假没去学校;连手机也关机,收不到讯号……,他花了五天依然找不到她的行踪,早知道就别得意地撂下话,让她有撤退的机会。
“没想到我随口乱扯的事也会应验,别忘了刚到台北时你还答应我不随便泡马子,要专心任务……”井上隆不得不损损他。
“谁能预测爱情来的时候呢?既然来了,我就不轻易放过,更何况,她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人,我怎能让她溜掉?”撑着前额,他没有隐藏他爱上席海冬的事实。
“天!看来你是认真的!”井上隆坐倒在沙发上,频频摇头。
眼里只有计算机的“宙斯”坠入爱河了!那个叫席海冬的平凡女究竟何德何能?
“我当然是认真的。”
“那些爱慕你的女人保证会哭死。”井上隆夸张地笑着。
“没那么严重吧?”他皱了皱眉头。
“我还是要警告你,你要谈恋爱可以,但千万别荒废了缉拿叛客的任务。”井上隆提出通牒。有女人取代了计算机在霍天行心中的地位,他真怕他忘了来台湾的目的。
“放心,我还分得出事情的轻重缓急。”他现在最心急的虽是席海冬人在何处,但他也没忽略“叛客”的行动,为了随时监控他,他早就将计算机的追踪系统传送到他的特制手表中,只要一有状况,他的手表就会发出讯号。
“那就好,公私分得清才不会出问题。”
“我公私一向分得很清楚。”他坚定地说。
井上隆后来没多说什么就离开,霍天行坐了片刻,想见席海冬的心在胸口蠢蠢欲动,于是披上外套,直奔贺允山的住处,决定向他打听席海冬除了住处,是否有其它地方可去。
四十分钟后,他坐在贺允山的书房内,面对他审视又精铄的眼神。
“海冬不见了?为什么?”贺允山似乎并不特别着急。
“她在躲我。”
“海冬为什么要避开你?”贺允山早已有答案,可是还要霍天行交代明白。
“可能是我给她不少压力与难题吧!”在来这里之前他就已有了受审的心理准备,也不打算隐瞒他对席海冬的感情。
“哪方面的难题与压力?”贺允山敏感地问。
“爱情。”他从容一笑。
“海冬不是个普通孩子,天行,别逼她做任何事,也不能用一般世俗的眼光看她,太直接的方式对她是行不通的……”贺允山语意暧昧。
“你……原来早就知道她们母女的事了,却能不吭声,舅舅,你太厉害了。”霍天行恍然明白贺允山根本早就知道实情,却还能在妻女面前装胡涂,果然是个深谋远虑的角色。
“有些事知道并不一定要说出来,我是为了让素云好过些。你呢?你也知道了?”贺允山并不讶异。
“海冬的行为举止很怪异,我无法不去弄个清楚。”他解释道。
“弄清楚后,你想做什么?”贺允山的反应完全像个为女儿把关的父亲。
“别担心,舅舅,我不会去伤害她的,相反的,我爱她。”他坦荡地表达他的感情。
“不是真爱救不了她,不是比天高、比地厚的感情包容不了她那颗饱受惊吓的心,天行,要爱她不容易。”贺允山深切地劝着,他正是付出无限的爱才得到冯素云的心。
“这是你的前车之鉴吗?舅舅。”他动容地发现,年纪将过半百的贺允山也是个痴情种。
“这是我的经验,唯一不同的是,素云文弱,藏不住心事与痛苦;但小葴倔强,她不会轻易表现出她真正的自己,所以,选择了她,你会比我更辛苦。”
“我知道。”他苦笑地点点头。
“除非你已下定决心,否则不要去惹她。”
“我是认真的。”
“我一直希望她能快乐,所以我从不勉强她任何事,她受的苦够多了,可是问题严重的地方不在她能不能快乐,而在于她要不要让自己快乐,天行,她用一种最残忍的方式在折磨自己,你如果不能连她的内疚一并接受,就永远得不到她。”贺允山语重心长,深深为席海冬的未来挂心。
“我已经有准备了,舅舅,只是,我发现要救她不能一味地纵容她,只有逼她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她才会破茧而出。”霍天行深知,愈是不敢去碰触的伤口愈容易化脓,他得教会席海冬自己疗伤。
“你想用猛药治她的恶疾吗?”贺允山担忧地问。他曾经想劝席海冬去给心理医生看看,但怕引起她的反弹而作罢,现在听霍天行要采取极端的方式,席海冬要得了吗?
“不这样,她会崩溃的,我不想再看见她眼中的恐惧与惊吓,她那脆弱的模样……让人心疼得难受……”霍天行深深叹了一口气,席海冬心中的阴影不只侵蚀她,也同时在干扰着他。
贺允山又岂会看不出霍天行已被爱神掳获?想当年,他不也是这样为冯素云神魂颠倒过?
“我听素云说过,海冬曾有过两位室友,一个是那幢别墅的屋主,姓佟,已经搬到美国去了;另一位则姓易,人还在台北……”贺允山说着从书桌抽屉拿出一张纸条,上头写着温清玉的地址。“海冬和她们感情不错,这两个人也是她唯一的朋友,我想,她很可能在温清玉那里。”
霍天行兴奋地接过纸条,疲倦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