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正点!温清玉暗暗喝釆。
“请进,请进,海冬,你表哥找你……”她转头大喊。
霍天行?他还真阴魂不散哪!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席海冬在屋里听见霍天行的声音,惊异之外却有更多的悸动,她分不清揪紧的心为什么会失控地如鼓雷鸣,而她的脸也毫无道理地严重失火……
不该是这样的!她捂着脸颊慌张地想,明明要躲开的人为何又让她思念不已?霍天行对她下了什么病毒,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形下吃光她所有的理智?
不!她不能见他!一见面,说不定她更找不回原来的自己。
于是,跨出卧室的脚又回了回来,她陡地冲回房里,急着将门上锁,霍天行在大门外瞥见她的身影,再也顾不得礼貌,直接闯入门内,迅速挡住她想关闭的那扇门。
“捉迷藏的游戏你玩不累吗?”多日不见,思念的感觉几乎将他淹灭。
“我已说过,别再缠着我了……”她用力压着门板,咬着下唇低喊。
“五天不见了,你想我吗?”他不管她的抵挡,直接问。
“不想!”她大叫。
“我却想你想得快疯掉!”他大脚一踹,将门踢开,走进这间只有六坪大的小卧室,向她逼近。
“不要过来,游侠!游侠,快来……”席海冬大声呼救。
从刚才就等着看好戏的温清玉慢条斯理地戴起她的墨镜,笑着说:“啊,刚才还有人催我快点出门呢,我得赶快去见沉拓了,你们慢慢聊。”
“温清玉!”席海冬看她见死不救,气得眉毛几乎着火。
“我就要走了,别催我。”她吹着囗哨走出大门,下楼时还在心里暗笑,老天终于派人来收服“叛客”了。
少了她们三个劣女,世界也许会平静一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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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剩下霍天行与席海冬两人,他们四目相望,僵凝的气氛中有几许星火正在燎烧。
“你的朋友走了!”霍天行扬起嘴角,慢慢踱向她。
“她不再是我的朋友了。”她冷着小脸,赌气地誽。
“既然如此,你就别再住在这里了。”他牵起她的手转身就走。
“放开我!”她烫着了似的,急忙甩开他,心头乱纷纷。
“不放,一放你又要逃了!”他迅速地又攫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近。
“被一个疯子骚扰,我怎能不逃?”她险些窒息在他慑人的气息之中。
“我是因为你才疯的。”他低头轻声道。
她怔住了!不只因为他真挚的话,还有他脸上的倦容,以及一双只有恋爱中男人才有的炽热眼神。
他对她……是真的?
“全世界那么多女人等着你青睐,你为何偏偏要来惹我?”她突然觉得再也没有力气与他追逐。
“我也不知道。”是的,他也不明白她到底哪一点吸引他了?她的尖锐、孤傲就像荆棘的刺一样,会把每一个接近她的人刺伤,但他明知危险,仍然阻止不了自己的脚步。
“你也不知道?那你怎能确定对我的感觉是爱?也许你只是对我这样一个把自己藏在阴影处的人太过好奇,生活在阳光下的你,功课优异、家庭幸楅美满,一直想探究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有多神秘,你像个探险家,发现了我,所以将我列为你冒险的对象;或者,是你实验的对象……”她把他爱上她的动机自行解析,愈说心愈沉重。
“你调查我?”他敏感地挑起眉,暗暗心惊,她是如何查到他的背景的,一般人应该不太容易得到他的资料……
“我总要知道口口声声说爱上我的男人有什么底细!你不也一样?你敢说你没有去查我的事?”她侧过身,冷冷地反问。
“没错,我是去查了你的事。”他承认。
“你查不到什么的,计算机记载的一切都很正常,对不对?”她笑了,但眼瞳却开始凝聚着霜气。
“那是经过涂改的资料,我想,一个智商两百的女孩要做这种事很容易,不过,我还有很多线索可以找,例如,那些最喜欢社会新闻的旧报纸……”他看着她,慢慢地说。
席海冬脸色大变,小嘴抿得死紧。
她竟忘了还有那些该死的旧报纸……
“十岁的女孩受不了继父的连续凌虐,失手枪杀了继父……”他一字一句地念出。
“住口!别说了!”阴影冲破她的伤口,她又痛又惧地狂喊。
“很痛吧?那些伤,打在身上,痛进心里,如今身上的伤已痊愈,可是心灵上的伤却一直在溃烂……”他知道挑开她的伤是件残忍的事,但是不这么做,那些脓血只会不断腐蚀她的心。
“不要再说下去了!”她捂住耳朵,拒绝听下去。
“他表面上是个中规中矩的警员,虽然沉默寡言,但在警局里表现一直良好,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有虐待狂倾向,尤其一喝酒,残暴的性子就会完全显露。他最常做的消遣,就是痛打跟着妻子改嫁过来的一个十岁小女孩……”他把查来的资料一五一十地覆诵出来。
“别说了!别再说了!”为什么他查得到那个恶魔的事?为什么他要挖出她最不愿去回忆的过去?可恶……
“事情发生那天,小女孩的老师来做家庭访问,建议他将智商超高的小女孩送读资优班,经济略显拮据的他最讨厌别人跟他提到钱,于是当晚他又喝了酒,把一肚子气全发在小女孩身上,先是用手,接着用藤鞭,抽得小女孩满身是血……”他顿住了,这些十一年前的事。现在说出来,依旧扎得他满心刺痛。一想到席海冬那时的无助与苦难,他的五脏六腑就全绞在一起。
席海冬的眼神变了,她的思绪一下子又跳回那个场景,她在尖叫,母亲在哭泣,还有继父咆哮的声音,一时之间,她有了时空交错的恍惚。
“……如果他不停止,我一定会被活活打死!我好怕……我会就这么死去……”她喃喃地说下去,空茫的眼定在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