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蹴鞠这么厉害,平日你说自己厉害,我还以为你吹牛呢。”东方奇满头大汗,他瘫坐在场外空地上,冲一旁的谢予说。
谢予胸口微微起伏,他抹了把额上的汗,便笑着应道:“东方兄,幸好咱俩是一队,不然你就要被我打了。”
“切。”东方奇冲谢予扔了个白眼过去,“大言不惭,我也很厉害的好吧。”
说着,他目光便转而看向坐在不远处独自休息的叶斐然身上,“不过最让我震惊的是叶兄,他这么猛呢,我感觉我都踢不过他。”
谢予也顺着东方奇的视线看去,他颔首一笑,“嗯,叶公子很厉害,看来咱们队赢面很大。”
“别忘了成兄在对面呢,他的性子可不会因为跟咱们关系好就放水。”
谢予朝还在练习的秦煌队伍看去,他在人群中找到成扬,却恰巧瞥见成扬的视线落在这边。
顺着成扬的视线去看,入眼的是叶斐然。
谢予忽然想到什么,继而摇头浅笑,他拍了拍东方奇的肩,“尽力就好,别想那么多。”
东方奇直接脱口道:“可我想赢啊。”
“你很想要皇上的题字啊?”谢予有些疑惑,以他对东方奇的了解,对方并非是那种在乎身外之名的人。
“不是。”东方奇抿抿唇,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扭捏之色,他犹豫片刻,便问谢予,“你四姐比赛那日会来看的吧?”
谢予没多想,直接道:“嗯,会。”
直到东方奇傻笑出声,谢予才觉出不对味,他冲着东方奇追问:“你问我四姐做什么?难道你……”
“没什么没什么。”东方奇赶紧截断他的话,而后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走了走了,咱们得赶紧去商量战术了。”
谢予被东方奇推着走,他目光朝场外扫视一圈,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没看到肖裴的身影,一时间,他有些失落。
肖裴房中,兆业垂首立着。
“主子,属下无能,还是没找到东西。”
肖裴眉头紧锁,到书院三个月,他仍是一无所获。
他内心焦躁不已,不能再等,他所剩时间不多了。
“之前让你跟着白离,他可有异常举动?”
兆业赶忙答:“他也在找东西,不过看样子也没什么收获,他平时往医舍去得勤,最近谢家五小姐与他走得很近,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肖裴垂着眸,陷入沉思。
“主子,咱们只知那人灭了沈府满门后拿了东西逃至鸿泸书院,可事情已经过去十年,而情报是半年前才得到的,中间隔了十年,那人和东西是否还在鸿泸书院很难说,属下已排查过鸿泸书院的所有人,也翻看过书院日志,当年除了一批工人来建过阁楼,根本没有谁是十年前来的书院,而来建阁楼的那批工人在阁楼着火后全都下了山,也没人留下。”
肖裴听着兆业的话心一点点往下沉,这些他岂会不知。
他眸中仿佛淬了冰,一点点渗出寒意,“如今只有这一条线索,除了鸿泸书院,无从查起。”
兆业仔细观察着肖裴神色,他纠结半晌,还是将心里的话如实说出口,“主子,这十年那人一直悄无声息没有动作,或许他根本没想过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威胁任何人。”
肖裴冷笑出声,周身顿时戾气横生,“不管那人是否会拿东西出来威胁,先下手为强才是明智之举,他爬上今日的帝位,是不会允许有任何对他不利的东西存在。”
“属下明白了。”
“盯着白离,弄清他和莫鸢的关系。”
“是,属下告退。”
兆业出门后,肖裴怔在原地失神。
半晌,他心绪才一点点回拢,垂眸敛尽情绪,便提起桌上的一篮水果,直接出了门。
“白公子,白公子你等等我啊。”
去往医舍的路上,白离阔步朝前,谢芙巴巴追在后面。
她腿伤好得差不多了,现在追白离,已经没之前那么费劲。
见白离脚步越来越快,身影也离她越来越远,她直接“哎哟”一声,直接佯装摔倒。
谢芙的喊声勉强留住白离脚步。
白离驻足回身,无奈看着谢芙,不言不语不动作。
“白公子,我脚扭了,帮帮我。”谢芙坐在地上,眼巴巴望着白离。
白离烦躁地叹了口气,便重新回来将她从地上拉起。
“谢小姐,你能不能别成天跟着我?”将人扶稳站好,白离看着她冷冰冰开口问。
“不能。”谢芙冲着眼前人笑嘻嘻道:“我想报答你啊,你又不让我请你吃饭,那我只能每天跟着你了。”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成天跟着我像什么样?”
谢芙一脸无所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更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在乎。”白离冷脸说完,就直接转身走了。
谢芙赶忙追着去,她继续在白离耳边念叨,“我一个姑娘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反正我不管,我马上就要回去了,要么你答应陪我吃饭让我谢谢你,要么就让我跟着你。”
白离仿若未闻,脚下步伐不停。
谢芙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她思忖片刻,便问:“你功夫这么好,蹴鞠也一定不赖,你怎么不参加啊?”
“幼稚。”
谢芙闻言只愣了一瞬,便赶忙附和道:“嗯,确实幼稚,白公子你这种干大事的,自是不屑跟谢予那群幼稚鬼一起玩。”
白离瞥了谢芙一眼,彻底无语……
他直接推开院门,进了医舍。
江楚玉见两人进来,热情地同谢芙打了招呼,便问白离,“白公子,你又来找莫医师啊?”
白离颔首,“嗯,莫医师在吗?”
“在里面,你进去吧。”
白离才进内室,谢芙就要拔腿跟着去,江楚玉赶忙将人拦住,“谢小姐,莫医师看病时不许他人打扰,你还是在外面等吧。”
谢芙勾着身子往里看了一眼,里面被药柜挡着,她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膝盖,便找了个椅子坐下。
“江姑娘,你知不知白公子得的什么病,他怎么三天两头老往医舍跑?”
江楚玉在谢芙对面坐下,将方才拿出的宣纸铺开,而后开始研磨,她边动作边说:“白公子有心疾,是要经常过来诊脉的。”
“啊?”谢芙面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她双手紧张得不自觉交握在一起,她赶忙问:“这病严不严重?”
江楚玉眯眸斟酌片刻,才答:“不发作便没什么事,若是发作,是很危险的。”
“那这病能根治吗?”谢芙急声问出口,满眼期待。
江楚玉摇了摇头,如实道:“不能。”
谢芙闻言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去,她满脸失落,颓丧地垂着脑袋,突然间不说话了。
见谢芙沮丧的模样,江楚玉赶忙出声安慰,“谢小姐,白公子到书院这么久都没发作过,你放心吧,正常情况下没什么的。”
谢芙闻言心中担忧不减,人也不见欢喜,她见江楚玉提笔开始写字,便直起身来看。
待看清上面的字后,谢芙忙问:“医舍要招学徒帮工啊?”
江楚玉手下动作不停,“嗯,医舍里的事我一人忙不过来,打算在山下贴张告示,看有没有山民愿意过来帮忙。”
谢芙单手摩挲着下巴,瞧着告示上的字眼珠乱转,突然想到什么,她双眸一亮,唇边当即牵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