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万锦宏成扬被一起带进正堂,见了奉辰帝,三人赶忙跪下行礼。
“言言……”谢纯见了谢予,有些担忧。
奉辰帝侧目瞧她,示意她不要妄动。
谢正则也看了谢予一眼,没出声。
谢家人一早听说秦煌死了,又听说谢予跟此事有关,全都急得不可开交,尤其岳卿卿,不明前因后果,早就急得晕过去。
终是些妇道人家,怕她们沉不住气失了分寸,谢正则便让几人在屋里守着岳卿卿,他一个人过来。
“成扬,你昨晚可打过秦煌?”奉辰帝端坐主位,一派肃目威严。
“打过。”
奉辰帝音量提高了些,“为何无故殴打同窗?”
成扬跪得笔挺,他面上没什么波澜,“没什么理由,看他不顺眼。”
“你大胆!”奉辰帝拍桌,冲他斥道:“你来书院就学了如何殴打同窗是吗!”
成扬不语,只垂眸盯着地面,看不清他眼底是何情绪。
奉辰帝又问:“秦煌可是你杀的?”
“不是。”
正在这时,院监忙站出来说:“皇上,根据昨晚秦煌寝室周围人的口供,成扬与秦煌发生冲突,似是因为叶斐然。”
院监说完,便赶忙把昨夜录的口供递呈上去。
听到叶斐然,成扬眸中明显慌乱,他袖口下的手一寸寸收紧,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
将口供上的内容看完,奉辰帝再次抬眸看向成扬,“口供上说昨夜你与秦煌起冲突,原因似是叶斐然,你还曾扬言要杀了秦煌,朕在问你最后一次,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是我杀的!”成扬双手紧握成拳,急切道:“是我杀的,没什么原因就是看不惯他,跟其他人没关系。”
“皇上。”不等奉辰帝做出反应,正堂外却突然响起叶斐然的声音,他从看热闹的学子中挤身进来,而后到成扬身边跪下行礼,“皇上,成扬昨夜与秦煌起冲突确实是因为学生,可秦煌死时成扬一直同学生在寝室,人不是他杀的。”
成扬侧目看他,忙冲他摇头,示意他别乱说话。
叶斐然也朝他看来,两人目光相接,眼里交织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奉辰帝看清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他淡淡瞥了一眼,便问叶斐然:“成扬为何会因你和秦煌起冲突?”
“皇上,学生也有话说。”赶在叶斐然再次开口前,谢予抢在前头出声,“学生可以将知道的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希望能对案情有所帮助。”
成扬看向谢予,整个人焦急不已,他眸光中全是恳求。
谢予只看了他一眼,便说:“昨夜成扬殴打秦煌时,学生在场,前因后果,学生知晓。”
奉辰帝冲谢予问:“成扬打人的原因是叶斐然,又曾扬言要杀人,这些可否属实?”
谢予急忙答:“属实。”
“谢予!”成扬跪不住,彻底急了。
“成扬你闭嘴!”奉辰帝冷冷瞥了他一眼,“朕在这,容不得你放肆。”
目光从成扬身上挪开,他又问谢予,“叶斐然与秦煌之间有何冲突,成扬为何要打人?”
谢予在心里整理了话术,斟酌片刻便开口,“昨夜学生在宋轻羽宋公子房中与其讨论学问,出门时见成扬神色匆忙,学生询问下才知叶公子一直没回寝室,成扬打算去寻人,学生出于同窗之谊,便答应同他一起去找。”
成扬盯着谢予,他额间全是冷汗,整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奉辰帝接着问:“然后呢?”
谢予清了清嗓子,继续答:“我们路过秦煌房间时,便听到里面传出奇怪声音。”
成扬闻言,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立刻往下,沉了又沉,他整个人仿佛被冰水浸泡着,不由得遍体生寒。
谢予看着奉辰帝只顿了片刻,便继续说:“意识到不对劲,我与成扬当即进去,便发现秦煌不顾同窗万锦宏阻止,将叶公子绑住双手双脚,肆意欺凌辱骂,品行之恶劣,态度之不端,简直令人发指,成扬气不过,才上前与其理论,二人争吵间,才动得手。”
成扬叶斐然同时抬眼去看谢予,见谢予面上一派坦然,并无说谎后的任何慌张。
成扬心中忐忑稍减,一颗心终于揣回肚子。
奉辰帝当即看向万锦宏,神情肃目,“谢予所言可否属实?”
万锦宏不敢抬头直视天威,他赶紧俯下身答:“谢公子所言句句属实,秦公子他将人绑回来时学生就劝过他,可他喝了酒,不听劝,说叶公子今日出尽风头得了皇上嘉奖,成扬今日又让他在蹴鞠场上丢了脸,他心中不服,便想拿叶公子出气。”
万锦宏一口气说完,后背早已沁出一身冷汗。
奉辰帝眸中多了些探究审视,他仔细看着下面众人,观察着所有人的神情,最后,他问叶斐然,“他们所言可是事实?”
成扬看向叶斐然,心境突然平和下来,他不想毁了叶斐然,可莫名的,他又有些期待从叶斐然口中承认两人关系,他很矛盾,抗拒着,却又渴求。
叶斐然垂眸躲开他的视线,成扬的目光让他伤感,令他心慌。
他无法说清心中的复杂情绪,话说开会毁了成扬,不说开,成扬难以洗脱嫌疑,他眸中既歉疚又痛苦,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无助。
他犹豫半晌,最后还是答:“回皇上,属实。”
闻言,成扬僵硬的背脊松弛下去,心里涩涩的,有点发麻发疼,不过,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该高兴……
奉辰帝略一思忖,便问:“朕观你在蹴鞠场上的英姿,一看便有武功底子,怎会被秦煌欺负?”
“回皇上,学生右手右脚在蹴鞠场时不慎受伤,这才被秦煌借机偷袭。”
奉辰帝朝一旁的莫鸢示意,“莫医师,你去看看叶斐然所言是否属实。”
莫鸢应是,便起身来到叶斐然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