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沉月起,夕阳残照被黑暗吞没,夜色覆满人间,天才刚黑,谢予就去了肖裴房中。
他还是习惯性晚上过来替肖裴铺床,不过今日来得较往常早了些。
敲门声响起时,肖裴正在案前写东西,听到声音,他明显一愣,不等墨迹干涸,他便将桌上信纸叠在一起压在书本下。
“今日怎么这么早?”肖裴快速起身开了门,忙将谢予拉进来。
“因为想你了。”谢予瞧着肖裴,弯弯眉眼中含着笑意。
肖裴挑眉,“谢公子今日嘴这般甜?”
“那你要不要尝尝?”谢予双手揽住肖裴的腰,推着他一直往床边走。
肖裴明显变了神色,今日的谢予,有些奇怪。
到了床边,谢予将人推到床上坐好,不等肖裴反应,便直接跨坐在他腿上。
“言言,你怎么了?”看着如此主动的谢予,肖裴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下意识就去摸谢予的额头。
谢予眉梢轻拧,他赶紧一把拽过肖裴的手重新放回自己腰上。
“你这是干什么?不会以为我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肖裴有些想笑,他垂眸瞧着近在咫尺的谢予,正欲开口说话,就被对方抢先。
谢予清了清嗓子,犹豫片刻,便看着肖裴很认真道:“昨夜我喝多了,但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很清楚,我不是冲动,也不是一时兴起,我是真的准备好了。”
话已至此,肖裴也听出他话中之意,他揽在谢予腰间的手紧了紧,瞧谢予的眼神也迷离几分。
仔细观察着肖裴的反应,谢予喉咙咽了咽,他强忍骨子里的羞赧,主动贴过去吻了吻肖裴的唇,而后沿着他的唇角一路往下。
肖裴仰着后颈任谢予动作,他没想好怎么办,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谢予的唇辗转着在肖裴凸起喉结处停住,他轻轻咬了咬,便开始慢慢轻吻舔舐。
谢予的气息萦绕四周充斥鼻腔,洒在肖裴脖颈处的热气带起一阵酥麻,连着身子都忍不住战栗。
肖裴浑身血脉喷张,他被谢予的动作扰得乱了心神。
他手背青筋暴起,一忍再忍。
“言言……”肖裴哑声,唤了谢予的名字。
“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谢予伏在肖裴胸口处低低喘息着,他也不知肖裴懂不懂,如果他不懂,自己可以教他。
想到这,他心中小鹿乱撞,耳根都红透了。
不过转念一想,肖裴接吻技术那么好,这个,他应该懂的吧……
“言,言言,我……”肖裴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此刻,当真想不顾一切将眼前人吃干抹净。
理智和感情还在持续拉锯,他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纠结痛苦。
“嗯?”见肖裴欲言又止,谢予仰面去看他。
肖裴回望着他,一双隐忍的眸子红得不像样,似是要着火般。
谢予抿了抿唇,鼓起勇气便主动将自己腰间系带解开。
肖裴垂首一看,待反应过来,便赶紧抬手阻止了他。
谢予一愣,正欲脱衣的手当即僵住。
他心没来由的慢了半拍,他将手从肖裴掌心抽出,动作缓慢地抬眼看他。
“你不愿意?”良久,谢予才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剩下的话,肖裴卡在了喉咙中。
“你只是什么,你嫌弃我?”像是被人兜头泼了桶凉水,浇灭了他所有的激情。
谢予说不清此刻的感受,他一颗心沉沉往下,慢慢坠入冰窖,寒意瞬间将他包裹,他整个人从头凉到脚。
“当然不是!”肖裴赶紧一把搂住谢予,此刻,他有些慌。
“我帮你。”他说着,就抬手顺着谢予的腿根探过去。
谢予像被烫到般,肖裴的话重重砸进他的耳朵,狠狠撞进他的心底。
他的动作,将谢予最后一丝自尊撕下狠狠摔在了地下。
一时间,愤怒羞耻不堪全都一股脑涌出来,死命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一把将人推开,赶紧从肖裴身上起来。
“你把我当什么了!发情的狗吗!”谢予红着一双眼看他,眸中点点晶莹慢慢汇聚,他此刻又羞又愤,心口止不住的一阵阵恶寒。
“言言……”肖裴赶紧起身去拉他,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容易让人误解。
谢予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他瞪着眼前人,喉咙涩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肖裴的手无措地僵在空中,他不敢再上前一步碰他。
“你觉得我是,我……”谢予开口,声音哽咽得不像样。
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强行将泪憋住,算了,他没话说了。
不再去看肖裴,他决然转身,直接打开房门出去。
他一路狂奔回了自己寝室,进屋后,他赶紧将门反锁。
东方奇正在架子旁擦剑,见他着急忙慌跑回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赶忙放下手中的剑问:“怎么了谢兄?”
谢予来到床边坐下,他双手搭在腿上,弓着身子垂首没接话。
“你刚不是找肖兄去了吗?怎么了,你们吵架了?”东方奇来到谢予跟前,试探性地问。
他话音才落,门外便响起肖裴的声音,“言言,你听我跟你解释,先把门打开。”
东方奇撇了撇嘴,果然吵架了。
他正要去开门,谢予就叫住他,“东方兄,别开。”
谢予声音很沉,整个人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听出了谢予声音里的颤意,东方奇转头去看他,见他仍是垂首不肯抬头,肩膀上下还不受控制地抖动着。
肖裴还在敲门,东方奇僵在原地,左右为难。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出声劝道:“谢兄,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那个,我开门去了啊。”
“不准开。”谢予抬首,声音执拗倔强。
东方奇瞥他一眼,见他哭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行行行,我不开。”怕他尴尬,东方奇赶紧收回目光,冲着门外的肖裴道:“肖兄,你这就过分了,谢兄这么好脾气你都能给人气哭。”
听到谢予哭了,肖裴更是急得不行,他强忍住直接踹门的冲动,忙冲东方奇请求道:“你先帮我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谢兄不让开,他现在不太想见你,你别惹他不开心了,那个,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帮你好好劝劝他。”
闻言,肖裴想要继续敲门的手僵硬地收回,凉风在他脸上冷冷的吹,叹息一声复一声,来回辗转于他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