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风稍带起一丝凉意,天空泛起鱼肚白,成扬和叶斐然坐在台阶上,四周薄雾缭绕。
叶斐然靠在成扬肩头,双目紧闭,成扬搂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看他。
昨晚是叶斐然有史以来最失态的一次,他抱着成扬坐在台阶上哭得稀里哗啦,最后哭累了,便直接睡着了。
晨光熹微,雾气完全散去,叶斐然缓缓睁眼,刺眼的光让他一时无法适应,他下意识抬手去挡。
双目刺疼,脖颈也疼得厉害。
他直起身松了松肩颈,成扬的衣服随着动作滑落。
他有些恍惚,捡起衣服便递还给身边之人。
“抱歉,昨晚是我失态了。”他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红红的泛着水汽,他发丝凌乱,人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是我抱歉,对不起。”成扬看着他,满眼心疼。
“没关系,忘了就好。”叶斐然说着,就要起身。
成扬一把制住他的动作,看着他坚定异常,“忘不了。”
“那你就藏在心里。”叶斐然挣开他,直接起身,只是双腿一麻,他差点栽倒下去。
成扬眼疾手快,赶紧将人扶住。
“腿疼吗,我抱你上去。”成扬起身,糟糕,这么坐了一晚,他腿也有些麻。
“不用,你抱我上去像什么样。”叶斐然立在原地,松了松筋骨。
成扬撇了撇嘴,嘟囔道:“肖裴就经常这样抱谢予。”
叶斐然闻言无奈一叹,“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又是什么关系,你抱我,合适吗?”
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扔下这句话,便转身上去。
成扬抬步去追,跟在他身后,“我也想和你成为他们那样的关系。”
叶斐然闻言脚步顿住,回身来骂他,“大清早你撒什么癔症!”
“我没撒癔症,我只是想对你负责。”
听到“负责”二字,叶斐然眉头拧起,心里不觉堵得慌,“我又不是女子,谁要你负责。”
“好,那我换种说法,我喜欢你。”成扬看着他,眸中坚毅,面上严肃,他启唇,一字一句认真道:“我真的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叶斐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没来由的疼,心里某种不知名情绪也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这莫名情绪在他心底肆意扎根,疯狂繁衍。
他知道成扬喜欢自己,也从他人口中听过成扬喜欢自己。
可成扬却从未开口对自己说过喜欢,他从来只说不想和自己做兄弟,从来只说想睡自己。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亲耳从成扬口中听到喜欢自己。
叶斐然一颗心坠着,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
见叶斐然神色起伏不定却闭口不言,成扬上前两步与他持平,继续说:“我不知从何时开始,对你的感情就已发生改变,我只知我喜欢你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没法说出确切时间。”
成扬拉过叶斐然的手轻轻握住,他指腹慢慢摩挲着叶斐然的右手手腕。
“我知道我很差劲,不够细心,脾气冲,不听劝,人很浑,从上到下几乎找不出一个优点,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控制不住,我就是很喜欢你,喜欢到非你不可,喜欢到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
“阿扬,你……”叶斐然瞧着成扬,他应该抗拒成扬的这番言辞,可他却不受控制地想听。
成扬一言一语慢慢抚平熨烫着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他难以招架,这一刻,他想要放弃抵抗,想要缴械投降。
他想听成扬一遍遍说喜欢他……
见叶斐然不说话,成扬又继续道:“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喜欢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
叶斐然回神,避开成扬烫热灼人的视线,他有些慌,不知怎样作答,只得语无伦次道:“我,我饿了。”
说完,他便将手从成扬掌心抽出,转身提步逃了。
接下来的几日,成扬日日都要到叶斐然房中去。
叶斐然不想让他进门,奈何挡不住他死皮赖脸软磨硬泡。
叶斐然坐在桌前看书,他就在不远处静静坐着,笑眯眯托腮瞧他。
叶斐然打算睡觉,他便抢先一步把床铺好,将人按在床上,帮他除了靴子,熄了灯关好房门才离开。
总之,叶斐然想要动手的事,成扬都会抢先一步。
叶斐然坐在桌前,垂首瞧着一本古籍。
他看得入迷,不曾抬眼,伸手便去拿桌上的茶。
成扬见状先他一步,赶忙端起茶杯贴心地凑到他唇边。
叶斐然往后仰了仰,蹙着眉瞧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真把我当废物了。”
“没有,我在追求你,就想对你好。”
叶斐然噎了一下,见成扬执着,便凑过唇去贴着杯子喝了口茶。
成扬放下茶杯,拖了个凳子来到他对面坐下,然后笑眯眯道:“我这两日想了许久,我一共睡了你两次,为了补偿你,我想了个办法。”
叶斐然眉头越拧越紧,出于好奇,下意识便脱口问道:“什么?”
“我打算让你睡我二十次来让你消气。”成扬紧盯叶斐然,面上一本正经,完全不似玩笑。
叶斐然闻言立刻沉下脸,他直接将手中书本朝成扬砸过去,“你耍什么流氓!”
成扬将书接过捏在手中,继续认真道:“我没耍流氓,真的,你认真考虑一下,你若是嫌睡我太累,我可以自己动。”
“你!”叶斐然紧咬下唇,整个人又羞又臊,一张脸也憋得通红,“你滚出去!”
“我不出去。”成扬重新坐回凳子上,然后将书本放到叶斐然跟前,“待会儿江师兄要过来,我得在这守着。”
“江师兄?”叶斐然成功的被转移注意力,“江师兄过来做什么?”
“他那个针灸不是对你手有好处吗,所以我就拜托他,让他有空的时候来帮忙给你扎两针。”
“你……”叶斐然有些吃惊,他是从未想过成扬会主动去找江楚亦,平日自己跟别人多说几句话他都醋得不行,让江楚亦过来,不知他白眼会不会翻上天。
成扬手托下巴,整个人有些懊恼,“他对着你又摸又扎的,我不放心,我得亲自看着,所以我不走。”
叶斐然被成扬气笑了。
果然……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