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的便道:“咱们里头,只有你左一个右一个的,这不叫‘好色’?”还有人道:“小白梦里面,他是十世修行的高僧,是如来佛祖的二徒弟,都是女人勾引他!”
邓禹吃着块点心道:“你们这些人省的什么?人家白公子是个谪仙的人物,装出点‘贪财好色’的模样来,也沾沾人气儿,免得跟世俗格格不入!”立刻有人知道了道:“丞相这个话儿真说对了,人家还真不是凡人呐!他心里面肯定这么想:‘孙悟空和沙和尚他们,都有留下来做女婿那个心思,口里还不说。单单拿我老猪出丑,不能承认!’”
不知道谁道:“当初外面人评价说:‘赤佬不识字没学问’,你们一个个瘪着脸儿,还不爱听!今日一看,还真是不会说话呐!人家九哥这叫‘风流’,怎么到了你们嘴里,一下子就成了‘好色’了?!”
还有人心疑发问道:“其实我一直没弄明白:什么是‘好色’?勾引别人的老婆么?还是跟女人说话就能算?”另一个便就笑了道:“老爷只晓得带兵打仗,‘好色’不‘好’的,技非专业,我可一点儿都不知道,你去问问那几个懂的!”
这个时候,玉堂仍旧与苏兴在争吵道:“什么证见,你都看见什么了?八百年前的事情,早就没什么来往了!说一句实话,我只把她们当成兄弟!”
听见这话儿,杨斌“噗嗤”一声就笑了。别人都不笑,只他一个笑没意思,开始时杨斌还想忍住。怎奈嘴巴不听话,它自己非要咧开来。单咧开了这还不算,而且还“哈哈哈”发出声来。
一笑起来就停不住了,杨斌索性弯着腰儿,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笑了一通眼泪出来。因这通笑,连苏兴和玉堂都停下来争吵,转过脸儿来往这边看了。
一个好奇便询问道:“狐狸这是怎么了?能乐成这样!”另一个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跟姓白的学了一招儿,等以后在外面勾搭上人了,也拿‘我把她们当兄弟’这话儿,回家哄骗老婆去!”
终于展昭也发话道:“我说个人吧!他不阿世、不媚俗。施财广交、不重名利,聪明颖悟又多才博学。虽然出身于富贵之家,却轻生死、重然诺,是个真诚可托的。”
不用别人点出来名儿,玉堂不满意便道:“我谢谢你,现在才想起我的好来,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感恩了?早怎么不说?你不觉得有点晚么?!”众人一哄都笑了。
雪下多了,今天难得的好日头,晒在身在暖洋洋的,看着都有些像春天了。坐了不多久,有几个想起来杨斌说的“扫棍灭烛”和“剑斩灯芯”,拉着他嚷嚷着叫出去演示。杨斌才道了一个“好”子,众人立刻叫一声,一股脑儿都涌到院子里去了。
展英也巴望着看绝技,一听见杨斌的吩咐后,立刻急冲冲跑走了,没一会儿就拿了几包蜡回来。杨斌从里面抽出来一根,点上后在石阶上滴几滴蜡油,然后把蜡烛粘在那站着。
这个时候,杨斌看着众人道:“不管用棍还是用剑,哪个可以灭了烛火,蜡烛还让它不倒?”苏兴立刻跳出来道:“这个容易,我先来!”
第一次苏兴没成功,第二次试时,苏兴拿着棍子打量了半天,这厮好像没把握,比划了几次都没下手。阚营使指点苏兴道:“你得看准了再下手,让棍风把烛火给扫灭了,力度还不能碰着烛头,还是横着扫更容易些。”因这个话儿,苏兴更不敢下手了。
武文成提着刀不耐烦道:“哭包你闪开,别在那猴儿戴帽子装人样!看哥哥给你试一个瞧瞧!”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刀光闪过,蜡烛立刻就熄灭了。众人看时,原来刚才燃着的半寸灯芯,都被文成一刀削去,灯芯只剩下一点头了。
因文成这厮开了个好头,后续有用棍的,也有用刀、用剑的,几乎都成功。见此杨斌又换了花样:一连点上了十根蜡烛,让众人再试。文成和杨斌这两个,为了争“神卫军刀法第一”的到底是谁,已经在开始比试了,看看谁一口气灭掉的蜡烛最多。
在一堆人围看吵嚷的时候,展昭和潘阳能沉住气,已经在石桌上下棋了。因他俩下棋,旁边还招了几个跟过来看的。有人口里面着急道:“杀他!杀他!这么走你就死定了。”有一个嫌弃这指点多余,驳斥他道:“你办不到的,别人未必也办不到!”
也不知那些人比了多久,等蜡烛被他们败坏完,杨斌和文成到底谁更好,仍旧没比出个结果来。杨斌这厮又起了玩兴,拿了铲子,领着几个年轻的小厮出门去了,说是要堆出两个雪狮子来,放在家里面镇宅使用。
除了下棋的几个外,玉堂、邓禹在站着说话。兵器架旁边围了几个,凑头在一块弄器械。阚营使也是个好兵器的,拿一件当场比划了一番,立刻把众人都招来了,连仆从都围了四五个,跟在那叫好。
阚营使忍不住说话道:“明熠有几件好兵器,可惜上一次没比成。要不是今天时间紧,咱们俩真得切磋切磋!”展昭听见了立刻回道:“改日营使有时间,在下必定奉陪!”
为这个话儿,好几个跟着起哄的,嚷嚷着道:“真比的话,明熠你输定了!上四军比试,只要有俺们营使在,哪次排名他不是第一?!”另一个道:“神卫最年轻的一个营使,可不是说出来吹着玩的!”
还有的道:“我敢拿一百两银子做赌注:若营使输了,这银子归你;若营使赢了,你拿十两银子给我!”回他的道:“若展昭加上白玉堂两个,跟阚营使比试就赢了,一百两银子归我了!”另一个道:“再加上小白也白搭!那阚营使加上杨斌,打你们龙卫三个人没问题,前提是不准来那些阴的!”
一听见那厮们说龙卫,邓禹立刻不乐意了道:“你们乐屁!俺一个指挥,能正儿八经跟你家的营使较量较量,你敢跟我比试么?我输了顺便你们打。你要是输了,也得吃我一顿好拳!”
邓禹的反驳效果不大,就没有几个人听见的。还有替展昭说话的道:“谁说人家白、展两个人不行了?上四军里头,比脸他俩组成一队,还真没有几个能赢的!”一番话让潘阳才刚喝进去的茶,一口全都喷了出来。
本来正在说展昭呢,玉堂突然被拉进来,还被奚落了一通,惹得玉堂不满道:“滚一边去,比脸大你能得全国第一!信不信真比的话,晚爷用石子就能崩了你?”回复的道:“若‘崩’不了呢?你上吊?”
虽然被众人不看好,展昭自己倒挺自信,只管在那说话道:“真比的话,我觉得我不会输的太难看!”人群里头,只有刘贺说了句公道话道:“骑射的话,应该是旗鼓相当吧!”
这些人一嚷嚷起来就没完没了,阚营使忍不住阻止众人道:“争什么呢?‘团结’、‘友善’,说一万遍了,怎么就是记不住?还比没呢,都给我闭嘴,别在那吹了!”
眼看时间已不早了,阚营使是时候告辞了。临行之前,营使特意嘱咐几个人道:“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在这乐吧!可有一样:别闹过了火,给人家明熠把房子掀了!”
好几个立刻答应道:“营使放心,肯定不能!”文成在后面小声道:“就掀了房子,也是他们龙卫的干的,俺们都是些老实的人。”
这时候展英过来送点心,见阚海拿起来衣服要走了,口里急忙留他道:“营使再坐会儿,吃几块点心再去吧!”阚营使把氅衣穿上了说道:“我那边还有事,不在这盯着你们了,痛快乐吧!”
阚营使刚走,邓禹一把将展英给摁住了,口里只管叫他道:“主管忙了好几天,坐下来歇歇,顺便给俺们讲个笑话,咱们一块儿乐一乐。”
因这个话儿,刘贺立刻闪开个位置,摁住展英就让他坐了,好几个人同时央求起来,叫展英说个笑话听听。展英一看推辞不过,也就讲了。
只听见展英开口道:“从前有一对母子,每次母亲骂了儿子,儿子赌气就不吃饭了。”因这个话,邓禹在旁边插嘴道:“瞧瞧人家!苏兴要是有这人一半的气性,那就好了!”
虽然众人都同意这话,怎奈正讲故事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了不好,邓禹的嘴巴,立刻就被人捂住了。那头展英继续道:“因为这事儿,每次家里面做了好饭,母亲先将儿子骂一顿,儿子一不吃,就能省下来一份了。”这时候又有人插嘴道:“好办法!改天我也试一试。”
话尚未完,插嘴那厮的嘴巴,又被人从后面捂住了,不让他乱嚷,其他人又催促展英说。只听见展英继续道:“后来儿子回味过来,每次母亲骂他的时候,他偏吃的更多,吓得他妈再不敢骂了。”
故事讲完,好几个拍着手笑的。邓禹的嘴巴让人放开,忍不住评价几句道:“苏兴这厮,必然听过这个笑话!不然的话,怎么他越挨骂越吃得多呢?”话一出口,众人益发笑得狠了。
因说到苏兴,有人问了一句道:“公主和哭包怎么不见了?哪个看见他俩了?”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苏兴和文成这两个,都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有人便道:“刚才我进屋喝茶的时候,他两个还在这放炮仗,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跑哪去了?”
正在说间,突然厨房那边就传来了动静,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过来告诉道:“各位指挥:苏指挥和武指挥不小心把浑水缸踢翻了,洒了一身,你们快过去看看吧!”
话尚未完,果然苏兴、文成两个,灰溜溜从厨房的方向过来了。仔细看时,苏兴的鞋、裤全湿了,身上粘了不少的鸡毛,动作大了还到处飘。裤子上挂的什么都有,湿哒哒一个劲往下滴水。文成情况能稍微好些,裤子只是湿了一半,一双鞋整个湿了个全透。